第一百八十章 薛鷗的擔(dān)憂
外面的天已全黑了,住院區(qū)的樓道里卻被白熾燈發(fā)出的光芒照射得亮如白晝,。
當(dāng)眼圈發(fā)紅的谷晨秀,,與一身便裝,,看上去年輕了許多的陳子誠推開606病房的房門時,,高帥正像一座肉山一樣側(cè)躺在床上打盹,。
聽到聲音,,正在空間里喂桃子的高帥醒了,扭頭看去,,微微一怔,,道:“媽,陳伯伯,,你們怎么來了,?”
谷晨秀在接到兒子電話的時候,聽兒子輕描淡寫的描述,,并沒有以為事情能有多大,直到去了潮陽分局刑事治安隊,,親眼見到監(jiān)控錄像里兒子被五名暴徒用酒瓶在他身上亂砸亂扎的畫面,,胖子媽的一顆心差點就停止跳動了,,強自鎮(zhèn)定的趕到華倭友好醫(yī)院,本以為見到的會是一個身受重傷后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兒子,,哪想到眼前的這小子卻是一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要不是后背上打補丁似的貼了幾塊紗布,纏了好幾圈繃帶,,絕對看不出三個小時前是一個被人用酒瓶圍毆的重傷員……
一時間醞釀了半天的滿腔母愛不翼而飛,,一股無名之火自心頭冒起,瞬間已成燎原之勢,,谷晨秀一把拎住了兒子的耳朵,,直接扭了個一百八十度,氣哼哼道:“老娘叫你逞能??!一個打五個,你很了不起嗎,?”
“哎,!疼!疼??!”高帥慘叫道:“媽呀,我又哪錯了,?”
谷晨秀道:“你那么能打,,為什么不一上來就把那五個混蛋放倒?非要捱了那么多下才還手,,你腦子里面裝得都是豆腐渣嗎,?萬一要是有個意外,被傷到要害怎么辦,?說?。≡趺崔k,?”胖子媽越說越氣,,心里滿是在刑事治安隊觀看監(jiān)控錄像時的恐懼與無助,拎著兒子耳朵的手更是不自覺就下了死力氣,。
“媽呀,!耳朵要掉啦!”高帥齜牙咧嘴的慘叫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陳子誠今天沒有穿軍裝,,而是換了一身休閑西服,眼見這母子倆實在鬧得不像話了,,才插口提醒道:“小秀,,小帥身上有傷,。”
谷晨秀這才醒過神來松了手,,卻兀自有些氣惱,,又重重的在兒子腦門上戳了一下,這才罷休,。
面對著老媽不依不饒的逼視,,高帥苦笑道:“我的拳腳太重,怕把人打壞了,,我不想給家里惹麻煩,。而且我想著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的,讓他們打幾下也沒關(guān)系,,誰知道他們會下這么重的手,,把我打急了我才還手的……媽,陳伯伯,,我這次……沒給咱家惹麻煩吧,?”
陳子誠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小帥,,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p> 谷晨秀卻想起了兒子初三那年的那件事情,,眼圈微微有些紅,道:“沒事,,你什么都不用管,,踏實的養(yǎng)傷,有麻煩的是那五個打你的混蛋,!”說到最后的時候,,優(yōu)雅的胖子媽已經(jīng)咬牙切齒了,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胖子一陣汗,,貌似那五個倒霉蛋已經(jīng)很麻煩了,他自然清楚自己那幾下的威力,,哪怕已經(jīng)留了七,、八成的力道,那五個人也得殘廢多一半,。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女人憤怒的尖叫,隨即病房的門被人很用力的推開,發(fā)出砰的一聲響,,一對中年夫婦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打頭的是一個面容姣好,但是已哭成了淚人的中年女人,,在她的后面是一個穿了一身治安官制服,面色沉重的中年治安官,,沒能攔住人的王建勛則一頭是汗的跟在最后,。
看到趴在床上的高帥,那個中年女人激動得尖叫道:“你就是打傷我們家小剛的兇手,?”
這是薛剛的父親薛鷗和母親趙愛華到了,。
這兩口子接到兒子被人打傷住院,正在準(zhǔn)備手術(shù),,脾臟有可能保不住要被切除的電話后,,都慌了手腳。薛剛?cè)温毜哪晨h位于山區(qū),,是距離京城市區(qū)最遠(yuǎn)的一個縣,,兩口子驅(qū)車一路打著警燈趕到華倭友好醫(yī)院,薛剛的手術(shù)已經(jīng)做完了,,脾臟最后也沒能保住,,被切掉了。
麻藥的藥效還沒過,,薛剛像個死人一樣臉色蒼白的昏迷不醒,,眼見他的慘狀,趙愛華抱著兒子哭得死去活來,,待聽說傷害兒子的兇手也在這里,,便如瘋狂的母獸一樣,徑直的殺過來興師問罪,。
谷晨秀冷聲道:“這里是病房,,安靜!”
只需要看看薛剛現(xiàn)在的樣子,,就可想而知平時趙愛華對他是怎樣的溺愛了,,現(xiàn)在寶貝兒子被割掉了脾臟,半邊臉腫成了豬頭,,趙愛華哪可能聽得進別人的話,,瘋了似的尖叫道:“你是這個兇手的什么人?”
谷晨秀的眼睛危險的一瞇,,道:“他是我兒子,。”
趙愛華登時爆發(fā)的尖聲吼道:“好啊,!你……你個賤人,,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賠我兒子的脾……”
“啪,!”
谷晨秀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狀若瘋狂的趙愛華臉上,,趙愛華的咆哮戛然而止。
薛鷗面色一變,,才往前邁了一步,,陳子誠卻不知怎的忽然欺近身,一只重如山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薛鷗是從基層治安員干起來的,,很是練過一些擒拿散打之類的警用搏擊術(shù),哪怕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沒了年輕時候的身手,,眼力卻還在,哪會不知道身旁這男人的可怕,,絕不是他能對付的,。
但是身為國家暴力機關(guān)的一名中高級干部,薛鷗自有他的城府,,沉聲道:“你想襲警,?”
陳子誠冷冷的道:“女人打架,用不著男人插手,?!鳖D了一下,又道:“是不是襲警,,你說了不算,。”
感受到對方話語里強大的自信,,薛鷗的身體不由的一僵,。
作為一名干了半輩子治安官的老治安,薛鷗有一種驚人敏銳的直覺,,從接到兒子受傷的電話那一刻,,他便隱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兒子重傷的緣故,,直到入京的路上幾次撥打潮陽分局老趙的電話都沒撥通,,這種感覺才更深了。
潮陽分局的老趙跟他是治安大學(xué)一個寢室睡上下鋪的鐵哥們,,二十多年的老交情,,這種時候忽然不接他的電話了,,這里面的意味絕不會很美妙。
兒子這一次到底惹上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