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越越的哭泣聲漸漸轉(zhuǎn)變成了低低的啜泣聲,舒如綽這才走到蕭越越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問道:
“我又沒怎么你,你哭些什么,?”
本來蕭越越已經(jīng)快止住哭了,,一聽舒如綽柔和的聲音,立刻“哇”的一聲哭出聲,,癟著嘴上氣不接下氣道:
“是……是我爹,!他……他給我下的藥!”
聽見這話,,舒如綽如遭雷擊,。
震驚地看著蕭越越,舒如綽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看著蕭越越的模樣,,又不像是說假話。
蕭越越可是蕭林牙唯一的嫡女,,他到底是出于怎樣的心情,,才能給自己的嫡女下藥,使得她失去理智做這半只腳站在懸崖的事情,?
在舒如綽的記憶里,,并沒有什么父親的身影,但是她看過很多慈祥的,,負(fù)責(zé)的,,偏袒的父親,所以對于蕭越越的境地也感覺到了憐惜,。
拿出手帕親手給蕭越越擦拭眼淚,,柔聲安慰了蕭越越許久,才完完整整從蕭越越這里得知了事情的完整始末,。
今日蕭越越即將出門的時(shí)候,,蕭林牙忽然喚住了她,遞給她一杯酒,,說今日宮中兇險(xiǎn),,要她做事的時(shí)候加倍小心。
蕭林牙平日里并不怎么重視這個(gè)女兒,,忽然這樣對待蕭越越,,蕭越越自然受寵若驚,一口飲下,。
然而蕭越越飲下這杯酒之后就感覺自己情緒不太對,,但是也沒有想太多,,但是今夜事發(fā)之后,她卻忽然之間明白了,。
她的父親,不僅要求她指認(rèn)誣陷舒如綽,,還怕她做不到火候,,特地這般下了黑手!
聽見了蕭越越的講述,,舒如綽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
蕭越越自嘲地笑道:
“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我沒什么本事,,性子又大大咧咧老是惹事,所以父親更喜我庶妹,,我庶妹才藝精通,,而我……”
“于是我就想,我到底會(huì)什么,,后來發(fā)現(xiàn)我喝酒很厲害,,所以我就拼命練酒,最終落得整個(gè)上京臨潢府都知道我酒量好,,我父親這才夸我一句不錯(cuò),。”
“被他夸贊的那一夜,,我特別高興,,所以在酒樓喝了很多很多酒,還有各種酒摻和在一起,,最后我醉了,,發(fā)生了些事情,是顧姐姐救了我,?!?p> 聽到這里,舒如綽眸色微黯,,并沒有說話,。
不是她陰謀論,而是她真的覺得,,顧思溫和蕭越越的相遇,,八成有蕭林牙在背后推波助瀾。
蕭林牙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情況,,所以將蕭越越送到顧思溫手邊,,用做了一柄刀,。
但是問題是……蕭林牙明明是北面官,他是何時(shí)投到南面官那邊,?或者說,,他這般費(fèi)盡心思,到底是為哪般,?
舒如綽陷入沉思,,等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卻忽然發(fā)現(xiàn)蕭越越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哭笑不得地喚來暗一,,讓暗一把蕭越越抱回廂房休息,舒如綽亦是打算沐浴歇下,。
正當(dāng)這時(shí),,窗扉處忽然傳來有節(jié)奏地敲擊聲。
警惕地走到窗扉前,,舒如綽繃緊了神經(jīng),。
她的舒寧郡主府可是遍布暗衛(wèi),能繞過這么多暗衛(wèi)跑到她窗前,,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但是看此人先敲窗的舉動(dòng),估計(jì)又沒有什么惡意,。
“郡主,,我是廖元帥的人,元帥讓屬下遞信過來,,元帥說他記性不好,,怕過了一夜就忘了,不如現(xiàn)在送過來,?!?p> 外面?zhèn)鱽硪粋€(gè)低啞的男子聲音。
舒如綽伸手打開了窗,,果然看見一個(gè)黑衣的蒙面男子懸在窗外,,幽靈一樣。
那男子先是行了禮,,然后從懷中取出信遞給舒如綽,,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打開了信,,說句實(shí)在話,,這廖元帥的字寫的真的不咋地,烏龜爬都比這好看,。
信上的字不多,,舒如綽細(xì)細(xì)辨認(rèn),,看懂之后,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廖延傳信與她,,告訴她并非所有的北面官都對她沒有惡意,其中最要防的,,就是樞密院任林牙一職的蕭酵生,。
這蕭林牙有個(gè)獨(dú)子,但是巧的是,,在長公主去世之前,忽然送出了上京臨潢府,,而在長公主去世之后,,又被蕭林牙接了回來。
因?yàn)檫@一詭異巧合,,廖延派人去查,,結(jié)果查到蕭林牙的兒子會(huì)離開,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長公主,,但是卻沒查清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所以要舒如綽務(wù)必小心蕭林牙。
細(xì)細(xì)回想,,舒如綽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想不起蕭林牙有個(gè)兒子,。
想問一問蕭越越,但是礙于蕭越越已經(jīng)睡著了,,她也不好把人叫起來再問,,只能等到天一亮再找暗一去調(diào)查了。
轉(zhuǎn)眼之間,,幾天過去,。
這天天不亮,舒如綽就被攬書和尋畫叫了起來,。
慵懶地伸了個(gè)懶腰,,舒如綽低聲問道:“你們做什么,大清早的擾人清夢,?!?p> “郡主?!睌垥鵁o奈:“今天一月一,,朝廷里有祭天大典,所有有品級的女眷都必須參加,,您怎么忘記了,?”
攬書這樣一說,,舒如綽才恍然想起,時(shí)光已經(jīng)倒流到一月一日了,。
今夜一過,,她就倒流回統(tǒng)和二十六年了,變成十六歲的姑娘,。
越活越小的感覺,,還真是……奇特。
在攬書和尋畫的折騰之下,,舒如綽穿上郡主特有的盛裝,,淡然地向郊外趕去。
每一年的祭天都在京郊的天雄寺,,不過因?yàn)槭プ诨实鄣纳眢w已經(jīng)不大好了,,所以今年的祭天,是身為儲君的蕭承親自去做,。
祭天這樣的儀式,,若是最初參加或許還有些意思,但是自從舒如綽到了遼朝,,以她的身份,,自然是年年都未曾缺席過,那些過程早以爛熟于心,,所以有些老神在在,。
心不在焉地跟著一眾人朝前走,忽然看到了蕭承,,舒如綽頓生玩心,,悄悄攆了上去,蒙住了蕭承的眼睛,。
蕭承比舒如綽高出許多,,不僅直直地伸著手,甚至要踮起腳才能勉強(qiáng)觸碰到蕭承的眼睛,。
沒等舒如綽變聲說話,,便見蕭承溫聲笑了,溫?zé)岬氖治兆×耸嫒缇b的手腕,,詢問道:
“我身后的,,可是阿寧?”
沒想到蕭承這么快就猜到是自己,,舒如綽有些索然無味,,撇了撇問道:
“你怎么那么確信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