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站在秦戈房前十分講究地扣了半天門都沒有回應,。
他不禁有些急了,心想,,這秦戈不會裝作沒聽見吧。
想到此心里冒了火,,直接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門一開,,鄺凌便傻眼了——這屋里竟然空無一人!
秦戈這么晚會去哪,?鄺凌凝著眉毛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心中不詳?shù)念A感卻更甚,他突然想到前幾天夜里那個二殿下丟給秦戈的銅牌,,難道和那個有關?
鄺凌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于是趕緊轉(zhuǎn)身趕回玄氣宮將銅牌的事同顧承訣說了一遍,。
顧承訣聽完先是細想了一下,接著面色一白,,語氣凝重道,,“師父!我們得趕緊去救人,!”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那銅牌應該是參與“內(nèi)斗”的入場資格,所謂的“內(nèi)斗”便是一群申請了資格的野獸,,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相互廝殺三天,,不供給任何食物,讓它們餓到發(fā)昏,,自相殘殺,,以吃掉其他野獸來養(yǎng)活自己,最后留下來的那個便能獲得金牌……
但,,更多的可能是一個都沒有剩下,,全部葬身場內(nèi)!
秦戈是個人,,但是那二殿下很明顯不把他當人看,,也不知道二人曾經(jīng)有過什么過節(jié),竟然將秦戈作一個野獸送進廝殺場里,,這簡直是讓秦戈去送死,!
顧承訣道,“我們得動作快點,!今天已經(jīng)是廝殺的最后一天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還能救到秦戈,?!?p> 他說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個人怎么可能在一群豺狼虎豹當中存活三天,,他們現(xiàn)在趕過去,,說不定連秦戈的尸體都找不到了。
“不會的不會的……”鄺凌急的跳腳,都怪他死要面子,,要是他兩天之前就去找秦戈,,是不是就不會到這樣無法挽留的地步?
鄺凌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多說無益,,還是趕緊去救人,。”
說完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廝殺場趕去,。
廝殺場離斗獸場不遠,,只不過卻不像斗獸場那樣是供大多數(shù)人觀看的地方,它是桑夏皇族為篩選最勇猛的野獸而建立的場地,。
廝殺場四周圍墻高聳,,除非有穿墻的本事,否則哪怕是輕功最好的武學大師都無法從里面逃脫,。
二人看著高聳入云的墻壁犯了難,,這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鄺凌道,“看來只能硬闖了,!”
說完還沒等顧承訣反應過來,,他便躍到廝殺場的銅門前,凝了內(nèi)力在手上,,凌霄掌一出,,拍在了銅門上沉甸甸的鎖上。
只聽見啪的一聲,,那厚如鐵錘的鎖便一下子碎成了渣子,。
鄺凌趕忙將門推開,只是門推開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畫面,,他想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
血色將腳下的泥土染得鮮紅,,干涸的,,濕潤的血跡混合在一起,好似人間煉獄,。
地上的動物的碎尸殘骸被拖得到處都是,,一條條血色的軌跡顯示著不久前此地經(jīng)歷過多么殘酷的廝殺,。四周的墻壁上是飛濺上去的鮮血,石縫中還有些未干的血液一滴滴往下淌著,。
鄺凌走了進去,,避開地上的碎尸殘骸,目光在黑暗中,,在無數(shù)動物的尸體中,,搜尋著秦戈的身影,但是掃了半天都沒有看到,,難道那臭小子已經(jīng)死了,?
想到此鄺凌心中一涼,就在他要出聲喊秦戈的名字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眉頭一皺,,仔細辨別聲音的方向,,這聲音不像是動物發(fā)出的聲音,倒像人動作發(fā)出的聲音,,難道……
鄺凌心中有個連他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那就是秦戈還活著!
想罷他便急急向聲源處趕去,,沒靠太近,,他便看到角落里似乎有個影子在閃動,他心中一喜,,這影子絕對是人類的影子,!
“臭小……”鄺凌在極近的地方停下,高興的話還沒說出口,,便止住了,。
面前血淋淋的景象讓他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一個滿臉都是血的人正在機械地嚼著一塊生肉,,他的手指抓著生肉,,鮮血就順著指尖滴落下來。
他上身不著寸縷,,卻全部都是大大小小還沒結疤的傷口,,還有幾處在致命的地方,很難想象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如果不是那雙不帶一絲情感的眸子在黑夜中散發(fā)著倔強卻冷酷的光芒,,鄺凌無法辨認出眼前的人竟是秦戈!
……
說到這鄺凌長嘆一聲,,仰頭飲了一口酒,。
白枳吸了吸鼻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沒想到秦戈以前竟然這么可憐,!
想想現(xiàn)在的秦戈,,再聯(lián)系起十年之前秦戈的經(jīng)歷,原來秦戈的變態(tài)是有原因的——這孩子完全是缺愛??!
從小寄人籬下,在桑夏皇宮受盡非人虐待,,這要是還能性格健全那可真是見了鬼了,,此時的白枳已經(jīng)被同情心疼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秦戈之前刁難她的事,,她忍著欲往下流道眼淚問道,,“后……后來怎么樣了?”
鄺凌眸子閃了閃,,幽幽道,,“后來我本想將秦戈從廝殺場上帶出宮,但是秦戈不同意,,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妥協(xié)讓他先拜我為師,,不強求他跟我走。結果他平淡地跟我說了句……”
“拜你為師,,就不用吃生肉了嗎,。”
這句話像火藥一樣在她的腦袋里炸開,,她心里竟一陣抽痛,,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能是因為酒勁,,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哭的有些放肆,,上氣不接下氣的,,把正在說故事的鄺凌嚇了一跳。
鄺凌道,,“小丫頭,,又不是在說你,你哭個什么勁,!人家當事人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我淚點低不行么!”白枳紅著眼睛瞪了鄺凌一眼,,伸手抹了抹眼淚,,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秦戈為什么不愛吃葷菜,,為什么討厭腥味。
他整整三天呆在廝殺場里,,沒有水沒有食物,,只能聞著無窮無盡的血腥味,與其他野獸搏斗,,靠它們的血肉而活,,經(jīng)歷過如此非人的境遇,若他出來還能吃得下葷腥,,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那個什么桑夏的二殿下實在太可惡了!”白枳將手里的酒壇子往地上重重一置,,氣呼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