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舒緩的敲門聲,,傳進了楊念初的耳中。
“請進,!”楊念初的聲音略顯低沉但穿透力十足,。
推門而進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皮膚呈小麥色,,剪了平頭,,全身穿了亞麻材質(zhì)的休閑套裝,脖頸上掛了一串木質(zhì)的長念珠,,打扮顯得十分佛系,。
“你好!請問你是楊念初醫(yī)生嗎,?”男子的眼睛不算大,,卻撲閃著炯炯有神的目光。
“哦,!是我,!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楊念初關(guān)切地問道,。
“恩,!楊醫(yī)生,,我叫王晟,是西江人,,今年30歲,,現(xiàn)在我市一家雜志社工作,是一名編輯,?!蹦凶诱f話溫文爾雅,措辭得當(dāng),,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
“恩,很優(yōu)秀的一名青年,!”楊念初向王晟不禁樹起了大拇指,。楊念初深知:鼓勵患者建立強大的自信,一直都是心理治療成功的關(guān)鍵因素之一,。
“楊醫(yī)生,,告訴你一個秘密!”王晟突然將身子湊近了楊念初,,“這十五年來我的心里一直住著一個心魔,,她一直糾纏著我,糾纏著我,,讓我生活在痛苦之中,!”王晟說話有時候喜歡重復(fù)部分字句,還經(jīng)常撥弄自己脖頸上的那串佛珠,。
“愿聞其詳,!”這是楊念初一直以來的工作用語。
“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帶著我還有7歲的弟弟來到了J市,。之后,我父母租了個鋪子,,開了家雜貨店,,生意挺紅火!但是好景不長,,我父親跟當(dāng)?shù)氐囊粋€女人好上了,,他就狠心拋下了我們母子,卷走了所有的積蓄,,跟那女人遠走高飛,,逍遙自在去了!”說起傷心往事,王晟抽泣起來,,楊念初伸手遞去兩張紙巾,,這是一天中他幾乎必做的事情,“后來,,我母親拖著我和弟弟,,堅持把雜貨店的生意續(xù)了下去,她一邊忙著生意上的事,,一邊還要照顧我們兄弟倆,,沒過多久,她就累垮了,,在彌留之際,,她拉著我的手,要我?guī)е艿軋詮姷鼗钕氯?!”此時王晟已哭成一個淚人,,楊念初聽著他的故事,不禁想起了自己過去的遭遇,,心理感慨萬千,。
稍許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王晟繼續(xù)了他的講訴,,“母親走后,,我和弟弟被政府送進了孤兒院,在政府的關(guān)懷下,,弟弟和我健康成長,,后來都考上了大學(xué),我上了江海大學(xué)漢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弟弟上了東江大學(xué)法學(xué)系,!”說到這,李晟的眼里露出了一絲欣慰,。
“喲,!一門虎將,厲害,!”楊念初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
“你還狠你的父親嗎,?”楊念初的問題回到了原點,。
“恨!我恨我的父親,!更狠那個女人,!有朝一日……”王晟沒有再說下去。
面對王晟這樣的病人,楊念初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他沒有任何心理疾病,,他只是需要一個釋放多年積蓄在心中仇恨的通道,很顯然王晟認為楊念初就是這扇通道的大門,。
“王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只能說,,每一個看似光鮮無比的人物背后,,都有其不為人知的故事,或痛苦悲傷,,或艱難困苦,,但人終歸還是要往前看,相信未來一定會更加美好,!”楊念初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訴,,非常有感染力。
“聽你這么說,,楊醫(yī)生你也有你的故事,,對吧?能和我一起分享嗎,?”李晟掌中的佛珠轉(zhuǎn)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可以啊,我是八年前上的江海大學(xué),,學(xué)的是心理學(xué)專業(yè),。一年前,我碩士畢業(yè)來到了這里,。我……”楊念初面對李晟,,可能是兩人的過去有太多的相似,所以彼此心心相惜,,兩個剛認識的人就像是多年熟悉的老友,,彼此敞開心扉,互訴衷腸……
“念初,!”黃雷婷喚醒了趴在桌上休憩的楊念初,,“上班時間打盹,可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她打趣道,。
楊念初略顯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了,,面對自己的心上人,,他強打起精神,,“雷婷,你怎么這個時候來我們這,?”
“剛抓了幾名毒販,,其中一名堅稱自己有艾滋病,就把他帶來檢查嘍,!”黃雷婷聳了聳肩,,扮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你的助手呢,?記得要給你的助手作一個榜樣?。 ?p> “放心,,今天他不來了,!小伙子臉上弄了幾道口子,怕影響形象,,下午跑去美容科作復(fù)原了,!”楊念初邊笑邊說。
“臉上有幾道口子,?”黃雷婷的職業(yè)敏感性很強,,她不想放過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什么時候的事,?”她步步緊逼,。
“就前兩天,怎么了,,雷婷,?”楊念初有些疑惑。
“哦,!沒事,!想不想見我母親?”黃雷婷迅速把話題轉(zhuǎn)移了,。
“想啊,,當(dāng)然想啊,日思夜想,!”楊念初怪異的表情逗得黃雷婷忍俊不禁,。
“那就好好工作,不要上班偷懶,!要像我一樣勤快才是,!”黃雷婷邊說邊朝他揮手告別,回去的路上,,她的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