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熱好了一壺水,,拎回座位上坐好,臉上依舊是云淡風輕的笑,,一邊沏茶,,一邊講著故事。
“一旦參政,,母妃便將她原本的野心慢慢暴露了出來,,她要我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對我的關(guān)心卻越來越少,。
直到我慢慢意識到,,我在母妃眼中,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我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母妃顯然是不愿我脫離掌控的。
從那時起,,她在我身邊安的所謂輔佐我的人,除了方便我執(zhí)行母妃安排的任務(wù)以外,,大多都是監(jiān)視我的人罷了,。
還忠于我的,只有父皇從小為我配的伴讀蕭潭,,和那幾個從小陪我一起習武的孩子,。
不過那十幾個孩子也只剩下八個了,因為我開始意識到母妃的變化,,雖然懵懂無知,,但也明白要為自己爭取一些什么。
母妃也從未在意過那幾個孩子,,覺得無非是陪我習武,,以后做我護衛(wèi)罷了,,便從未放在心上。
而母妃從小教我的那些謀度人心的本事,,我第一個用的,,反倒是我母妃身上。
這些孩子與我一同長大,,我要他們?yōu)槲宜?,若真有我與母妃相對的那一日,我要他們站在我的身后,。
母妃的目的其實很簡單,,攪弄大宣皇室,引起大宣內(nèi)亂,。
若能折斷一個個成年的皇子,,到時候父皇老去,留下的兒子又都年幼,,那大宣自然沒有能力去踏平北章,。
北章能爭取更多的時間壯大,等大宣緩過來,,北章就再也不是那個能被大宣一口吞下的北章了,。”
沈清婉聽到這兒,,已經(jīng)是震驚得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直到祁佑將沏好的茶遞到她的面前,她才眨了眨眼睛,,緩過神來,。
“二哥的事,其實是我安排的,,”祁佑敞開心扉,,還是講了出來,
“顏家吃空餉,,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了,,我與北章私下一直有往來,只是今年的北章難民,,都是北章死士所扮,。
營州那么點士兵當然是扛不住的,扛不住的時候北章軍隊再出手,,那么大宣便怪不到北章頭上,。”
說到這兒,祁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沈清婉的表情,,卻見沈清婉只低頭看著茶杯,,并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說下去,,雖說她失憶了,,對父親的感情也許不似從前,但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罷了,!
祁佑袖中的拳暗暗握緊,,鼓起勇氣道:“去刺殺你父親的刺客,是我讓母妃給顏淑妃透露了消息,,二皇子想殺人滅口,,給營州的顏家父子重新招兵買馬爭取時間?!?p> 沈清婉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祁佑,除了微皺的眉頭,,沒有任何表情,。
“我不會讓你父親有事……”祁佑心虛地說著,“即使你不信我,,至少信我需要你父親活著將營州的消息帶回來,。”
祁佑的心在滴血,,與她說出這件事的真相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沈清婉一言不發(fā)的樣子,讓他的心如置萬里高空,,搖搖欲墜,。
許久,沈清婉垂下眼眸,,輕聲地吐出兩個字:“我信,。”
祁佑輕呼了一口氣,,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卻覺得自己眼眶微熱。
“后來呢,?”沈清婉依舊低著頭,輕輕問著,,“伽隱寺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佑穩(wěn)了穩(wěn)心神,繼續(xù)道:“二皇子的人并沒有抓到你父親,消息傳回京城后,,二皇子便方寸大亂,,決定抓你作為人質(zhì),與你父親談判,。
此事我也有準備,,你與沈家女眷祈福那幾日,我一直在寺里暗中陪著你,。
總算給他們找到了機會出手,,因為他們不敢殺你,所以我原以為自己一個人便能救下你,。
可沒有想到,,那日去的竟是兩批人,還有一批,,是為了殺你,。”
“是誰,?”沈清婉知道,,殺自己的人祁佑一定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是母妃的人,?!逼钣犹拱椎馈?p> 沈清婉聽罷卻是柳眉一緊,,不解道:“賢妃為何要殺我,?”
“因為母妃心急,不愿二皇子與顏家再有回轉(zhuǎn)之機,?!?p> 祁佑說到這兒,沈清婉總算明白了那日自己父親對自己所說的,,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二皇子的人若是為了掩蓋顏家父子犯下的欺君之罪,,不惜刺殺定國公府和他的家人,,那便是罪無可恕了。
“賢妃……”沈清婉心中百感交集,,“她便這么恨顏家嗎,?”
“是,”祁佑答道,,“讓我母妃和親至大宣的那一戰(zhàn),,便是顏家父子打的北章,。”
話已至此,,沈清婉明白了很多,。
她低著頭梳理著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這背后所隱藏的秘密令她心驚,,可祁佑的坦誠,,亦是讓她感動。
這并不是容易坦然承認的事情,,特別是對著……自己,。
“婉兒……”就在這時,祁佑見沈清婉又不說話了,,想著她是不是生氣了,。
心里一急,,竟是不小心叫出口了婉兒,。
二人皆是一愣,。
祁佑雖在心里念過無數(shù)遍這兩個字,,卻從未當面這般叫過她,。
沈清婉臉一紅,,端過茶杯抿了一口,,當作沒聽見般,,岔開話頭道:“四皇子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嗎,?”
“是,不過此事我只是點撥了五皇子兩句,,他便明白如何做了,。”
祁佑像是正被審問中十分合作的犯人,,沈清婉問什么,,他便老老實實答什么。
見著沈清婉一直沒有笑顏的唇角,,祁佑不禁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卻見沈清婉想都沒想便堅定地搖頭道:
“不是的。如你先前所說,,若是沒有害人之心,,陷阱擺在面前也不會掉進去。
更何況顏家父子做的事本就危害到國家與百姓的根本,,罪有余辜,。
再加上你原也是照著賢妃與五皇子的吩咐做事,自然是無妨的,?!?p> 聽著沈清婉這明晃晃的包庇,,祁佑的心里真是不知有多妥帖。
直到看見祁佑舒展了笑臉,,沈清婉才猛地勒住了話頭,連自己都覺得這話也未免太護短了,。
“那個……”沈清婉支吾道,,“其實時候不早了……”
祁佑一愣,心下一陣失落一閃而過,,罷了,,她還病著。
“好,,我送你回去,,你還發(fā)著燒,早些回去休息吧,?!?p> 祁佑念叨了兩句,拍了拍膝蓋,,替沈清婉找了件自己的厚風袍,,又帶上了首飾鋪的盒子。
拾掇好這些,,就打算陪沈清婉出去了,。
“其實……”沈清婉見著他真是要送自己回去了,忍不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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