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沈自山派人去庫房挑選了幾樣禮品放在馬車上,。
沈聞瀚揚起馬鞭帶著妹妹和前妹夫啟程,。
第一站先是來到林瑤青二姨家的大表兄處。
端午節(jié)家宴上林瑤青只見過姨父姨母,,這位大表兄孟孝鋼還是頭次見面。
沈聞瀚引薦介紹:“孝鋼,,這是我大姑家的瑤青妹妹?,幥啵@是你二姨家的大哥,?!?p> “大哥好?!?p> 孟孝鋼回禮:“哦,,原來這就是瑤青啊,!生得真漂亮??!大姨母本就是咱蘇杭一帶的美人,生出的女兒果然也是格外清麗,?!?p> “哪有,大哥都說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大姨母雖是母親的姐姐,,但我記得我好像還比你年長兩歲吧,。”
“是,,母親生我生的比較晚,,我年紀小一些?!?p> 孟孝鋼望向身后的張徹:“不知這位是,?”
最尷尬的問答環(huán)節(jié)來了,林瑤青弱弱答了一句:“這位是我前夫,,錦涼城的張族長,。”
“孟大哥好,?!睆垙匦卸Y。
孟孝鋼滿臉的笑容僵滯了,。他尷尬地望著沈聞瀚,,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瑤青先一步解釋道:“大哥,,是這樣的,,因為錦涼城出了一些事,我們只能暫時分開了,。不過我們現(xiàn)在還是朋友,,也共同撫養(yǎng)我們的孩子?!?p> “哦,,是這樣。老人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縱使分開了,,恩情也還是在的?!?p> “正是這個道理,。”沈聞瀚附和了一句,左右擺首著,,“咦,?怎么不見弟妹?”
孟孝鋼干咳道:“你嫂子最近總是和我鬧別扭,,我就沒讓她出來,,在后屋里呢!”
林瑤青難得來一次杭州,,于是主動請纓道:“大哥,,我還沒見過嫂子呢!要不我試著去勸一勸,?”
孟孝鋼覺得身邊人已經(jīng)勸不動妻子了,,于是答應:“也好,有勞妹妹,?!?p> 沈聞瀚帶著林瑤青去了后院,而張徹作為外男暫且留在正廳和孟孝鋼閑話,。
連廊之內(nèi),,林瑤青問向沈聞瀚:“表哥和表嫂怎么了?”
“沒什么事,,就是夫妻兩個鬧不和?!?p> “夫妻倆經(jīng)常打架嗎,?”
沈聞瀚噗嗤笑了一聲:“哪有?我們水鄉(xiāng)女子溫婉持家,,哪像你們錦涼城女子一般天天舞刀弄槍的,?”
“哥哥又取笑我!”
“你嫂子應該是在屋里繡花的,。她針法極好,,繡品極佳,可比你強多了,!”
“嘿嘿,,要論繡花我確實不太行......”
沈聞瀚走到內(nèi)院,用力敲了敲外門:“弟妹,,我?guī)К幥嗝妹脕砜茨懔?!?p> 一個小丫鬟聞聲從園中跑出來:“表少爺,您來了,!”
“我弟妹呢,?今天來客人了,我?guī)Э腿藖硪娨娝,!?p> 丫鬟有些猶豫:“少夫人今天獨自關在房間里,,說誰也不要去打擾?!?p> “弟妹怎么了,?”
就在談話之間,林瑤青耳尖地聽到凳子被踢倒的聲音,。
“咣當,!”
“不好!要出事了,!”林瑤青徑直推開丫鬟朝屋內(nèi)沖去,。
幾人剛一進屋,正看見一女子懸掛于白綾之上,,表情十分猙獰,。
沈聞瀚嚇了一跳:“快救你嫂子!”
林瑤青急忙用靈霄劍斬斷了白綾,,張開雙臂接下了尋死的焦氏,,雙雙墜在地板上。
“嫂子,!”
“嫂子,!”
“嫂子!別嚇我,,怎平白無故的想不開,?”
“嚇死我了,真出事了可怎么辦,?”
臉色蒼白的焦氏干咳了幾聲,,訝異道:“瀚哥你怎么突然來了?你讓我去死,!我不想活了,!”
沈聞瀚拉住焦氏:“哎哎,弟妹,!人家瑤青妹妹難得從錦涼城來一趟,,你可別嚇著人家!”
林瑤青目光堅定道:“有話好好說啊嫂子,!你若有什么苦楚就告訴我,,我去找外公給你主持公道!”
“你外公,?”
沈聞瀚幫襯道:“是啊,,弟妹,瑤青妹妹的外公正是我祖父。祖父他老人家格外疼這個外孫女,,有她言語幾句,,祖父絕對不會不管的?!?p> 焦氏淚眼婆娑的望向林瑤青:“你就是大姨母家的女兒,?”
“是?!?p> “早就聽聞姨母家的女兒會功夫,,今日一見果然很厲害?!?p> “嫂子,,你到底有什么煩心事想不開啊,?盡管告訴我,,看看我是否能幫你解決?”
焦氏搖搖頭:“你幫不了我......我從一出生就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整個一生都在被別人所操控,,實在是已經(jīng)活夠了!今天我想自己選擇自己死亡的方式,,求你們不要攔我了,!”
林瑤青眼見嫂子又有輕生的架勢,忙拉住她的兩條胳膊道:“大嫂,,世間道路千千萬,!如果你實在想要自由,就跟我大哥和離走出去??!”
沈聞瀚嚴肅道:“青妹,,你胡說什么呢,?”
可這話卻讓激動的焦氏逐漸冷靜下來。
焦氏的身體緩緩松垮下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緊繃,。她輕聲嘆息道:“瑤青妹妹,我不像你有一身的好本事,。我根本走不出這座城,,也沒有活下去的技能。我只能依靠我的丈夫生存,。我走不出去......”
林瑤青毫不理睬沈聞瀚的擠眉弄眼,,一心勸導道:“嫂子,我聽瀚哥說您擅長繡花,其實您可以出去靠繡品謀生??!”
“謀生談何容易?整個杭州蘇州這一帶都是沈家的地盤,,大大小小的商戶都要依附于蘇杭商幫,。只要你大哥一聲令下,根本沒有人敢雇用我,。而且在外人的眼中,,我就是個刁蠻任性的富家少夫人,根本不是出來討生活的,?!苯故峡嘈α藥茁暎岸依C娘的刺繡時間極長,,需要從天亮繡到天黑,,沒有一個好身子骨根本撐不住的。我連走兩步都會氣喘,,根本無力走出去這杭州城謀生,。”
林瑤青聽罷此言,,也發(fā)現(xiàn)是自己唐突了,。世間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像自己一樣獨擋一面的,大多數(shù)只能遵循著年幼從父,,年少從夫,,年老從子的悲慘命格。自己確實沒有設身處地的替她們想過苦楚與難處,。
焦氏恍惚言道:“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想做一個依附別人的人。我想讀書識字,,我想學點營生,,我想靠自己活下去。我想要自由的活著,,自由的做選擇,。”
林瑤青愧疚道:“對不起,,嫂子,,是我思慮不周了。但是嫂子你先別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且等我去勸勸我大哥,!”
話音剛落,孟孝鋼已經(jīng)走到了內(nèi)院,。
前廳的孟孝鋼見兄妹倆遲遲沒有出去,,擔心出了什么事,才剛一進屋就看見一大群人坐在地上,,旁邊還有踢翻的板凳和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