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頂著菲娜的臉,，露出毒蛇吐芯般的笑容,。
宋方厭惡地看著她,。
一時之間,，空氣之中的惡意，仿佛比原料坑排出的有毒廢氣更加致命,。
“我的確死了,。”
半晌后,，紅輕輕地說道,。
“但我是被誰殺死的？
“又是被誰隱瞞了死訊,，徹底從人間蒸發(fā),？
“我的尸體是被誰隱藏起來，無法入土為安,？
“原本屬于我的街區(qū),，如今到底被誰實際掌控著？
“還度假,，我度你母親的假,。
“你和我那應(yīng)該被扔進(jìn)尿壺里淹死的女兒一起聯(lián)手制造了這一切，如今又要在我懇求你的時候拋棄我,。
“你真的是……好狠心啊,。”
“菲娜殺死你,，是你的錯,，不是菲娜的?！彼畏胶敛幌嘧?。“菲娜還只是個孩子,！你把她當(dāng)成了什么,？你的一件首飾，一件衣服,，一個擺件,！
“你甚至能要求她維持同一個姿勢整整三十個小時，不許她動一下,，只是因為你覺得那個姿勢很好看,！
“你不配做她的母親！
“你的死也完全是意外,。菲娜才多大,，她就算真對你有殺心，能弄死身為一個成年人的你,？
“事情發(fā)生后她很愧疚,，不然你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那么你呢？你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凈的,?！奔t冷笑，“我和我女兒之間的事情,，關(guān)你一個外人屁事,！又幫她藏尸體，又幫她擦血跡,，你倒殷勤,！要不是你，我怎么會死了一年了都沒能沉冤得雪,！”
宋方和紅死死盯著對方,。
那眼神，都恨不得把眼前那人掐死,。
只是宋方的眼神中,，還夾雜著意思深入骨髓的痛。
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天,。
到底為了什么來紅這里拜訪的，他已經(jīng)忘了,，只記得和今天一樣,，院門是虛掩著的，甚至連正門都沒有關(guān),。
推門進(jìn)來,，觸目便是一地的鮮血，和跌坐在一旁早已嚇傻了的菲娜,。
沒有人知道菲娜的生父是誰,，紅也沒有任何親戚。她一死,，菲娜便失去了唯一的血親,，變得無依無靠了。
紅是街區(qū)的代理人,。這個位置油水很足，眼紅的人不少,。一旦她的死訊傳出去,，街區(qū)中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菲娜年紀(jì)太小,，不會被人當(dāng)做代理人競爭者,。但她是紅的女兒,，而街區(qū)上的重要位置都被紅的心腹把控著，她有作為人質(zhì)的價值,。
就算沒人愿意繼續(xù)為一個死人盡忠,，菲娜作為紅死亡的“兇手”，也將面對懲罰,。那些大人物都很忙,，沒有功夫為低賤的E級公民制定詳細(xì)的律法。殺人了,？哦那就償命吧,，管你是八歲還是八十歲呢。意外不意外的那就更沒人管了,。
一旦消息傳開,，菲娜最少也會被關(guān)進(jìn)專門收容犯罪的少年和兒童的機(jī)構(gòu)中。那種地方,，條件差到堪比中世紀(jì)的監(jiān)獄,，在那里菲娜不可能活過一個月。
為了保護(hù)菲娜,，他只能處理掉紅的尸體,。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等他處理完尸體再回到菲娜身邊,，見到的竟然是……
“而且,，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現(xiàn)在這具身體可是菲娜的,?！?p> 紅說著，盤起雙臂,，神情倨傲,，“我一年半沒露面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早就傳開了,，就算你想摁也摁不住,。
“這個新網(wǎng)吧如此不懂規(guī)矩，我要是再不出手,，就算沒死也會被當(dāng)成死人了,。
“然后就會有人來搶奪我的代理人資格。
“等街區(qū)代理人的位置真被人搶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瞞住我的死訊,，保住菲娜。”
宋方看著她：“……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現(xiàn)在這具身體,，是菲娜的。
“不,！這么說不對,！現(xiàn)在的紅?蕾切爾，其實只是菲娜?蕾切爾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而已,。
“所以你整死你的女兒,，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保住街區(qū),，就是我的好處,！”
紅高聲說道，“菲娜是我的女兒,，玫瑰街區(qū)是我的街區(qū),。這兩樣?xùn)|西，誰都別想從我手中奪走,！”
“即使弄死自己,？”
“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紅高聲宣布,。
宋方咬緊牙關(guān),。
可這個時候，他卻無言以對,。因為……她確實沒說錯,。
當(dāng)一個人，尤其是孩子面臨強(qiáng)烈到無法承受的刺激,，為了防止自己崩潰,，人的心靈會傾向于分裂出一部分用來承受這個刺激，從而將刺激甩出心靈的門戶,。有時被分裂出的這一部分會形成新的人格,，和原來的人格共同生活在同一個身體中。
宋方活了這么久,，有人格分裂癥的也不是沒見過,。但他見到的、聽說的案例中,，被分裂出的人格都是來保護(hù)主人格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菲娜這樣，分裂出來的人格對她的主人格抱有深沉的敵意和控制欲,，只要一有機(jī)會就會控制她,，打壓她,，傷害她。
一開始宋方很不理解,，后來逐漸明白了。
害死母親的愧疚令她完全無法承受,，因此她將她母親的性格完全復(fù)刻了出來,，在自己的心中又造出了一個母親。而在菲娜的眼里,，她母親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媽媽，我不該殺了你,，所以你回來吧,。
媽媽，我不該惹你生氣,，所以你繼續(xù)吧,。
她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的母親道歉,。用這種毀滅自己的方式,，來保護(hù)自己，免得自己溺死在滔天的悔恨里,。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將紅的人格視作是菲娜主人格自我毀滅欲望的具現(xiàn)化，也是不為過的,。
這就很麻煩了,。
其實菲娜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不然以一個還不到小學(xué)入學(xué)年齡的孩子的心智,，又怎能完美復(fù)刻一個成年人的言談舉止和思維方式呢,？
可是菲娜從出生起就遭到來自母親的打壓，所以這股子聰明勁兒在她的主人格里一點(diǎn)也看不見,，全都塞給紅這個人格了,。
一個很聰明的人，占著你的身體,，想害死你,。
怎么辦？
“說到底,，你還是怕死,。”
陰魂不散的紅,，用菲娜的口,，對宋方說道,。
“你怕威脅到你自己，所以就對街區(qū)上的危險視而不見,。
“之前你沒有膽子救你自己的女兒,，今天你也沒有膽子救被你當(dāng)做女兒看待的菲娜。
“宋方,，你是個孬種,。”
宋方之前其實都快出門了,，聽到她這么說,，立即一言不發(fā)地大步折返。
紅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就當(dāng)她準(zhǔn)備再次鼓動口舌,，讓宋方去幫她做事時，宋方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撐著她的咯吱窩,，往上一提。
就把她拎起來了,，跟拎個小雞仔似的,。
然后找個地方坐下，把她倒扣著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對準(zhǔn)她的屁股,，啪啪！
一頓巴掌,！
“你,！”
紅身上的妖冶魅惑全都不見了，拼命掙扎,。
她要是真正的成年女性,，宋方可能摁不住，可就憑菲娜這副小身板,，紅再怎么掙扎也是毫無卵用?。?p> “小孩子,，有的時候就得揍,。”
宋方無情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