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靈節(jié)的第二天,,天空就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
望著屋外濕漉漉的地面,,夏泠煙有些煩躁,。
她怎么也沒想到今年的雨會這么多。
距離上一次雨停也不過十天罷了,。
她來到這里幾個月里,,有大半的時間都在下雨。
想起了前段時間她讓年掌柜尋了一個種花的高手,。
那是曾經(jīng)在京城的富貴人家當花農(nóng)的,,只因年紀有些大了,又只是孤身一人,,便被主人家嫌棄,,讓年掌柜找來了。
人家也不嫌棄她這里是窮鄉(xiāng)僻壤,,只要有個安身之所養(yǎng)老便可,。
夏泠煙已經(jīng)讓他去柳樹村負責(zé)帶領(lǐng)阮家與秋家的人種花了。
只是,,如今,,這天氣似乎不想讓她的花有收成,這雨竟是沒完沒了的下個不停,。
還好,,那花農(nóng)李二叔知道雨季該種什么花,不然她的胭脂鋪就泡湯了,,要是到時虧了,,那阮家大伯不得找她拼命哪。
“阿煙,,你怎么在這里一坐就是一上午,?”阮玉放下手中的書本,,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腦袋,抬眼就見夏泠煙還坐在窗邊望著屋外發(fā)呆,,不由得問道,。
“我在想今年的雨怎么特別多,雖然我們家不種田,,可這雨似乎有些多的不正常了,。”夏泠煙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說,,盡管李二叔熟知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該種什么花,,可她還是害怕這一次會失敗。
畢竟,,到時,,他們?nèi)艨床坏接匈嵈箦X的出路,只怕還會再一次賴上她們,,屆時,,只怕難以再甩開他們。
雖然他現(xiàn)在的錢養(yǎng)幾家人都沒問題,,可要是把他們養(yǎng)的心大了打她們的注意可就不好了,。
“嗯,今年的雨是特別多,,這個月才剛開始,,就已經(jīng)在下雨了,我記得只有八年前也像今年一樣下這么多的雨,。那一年,,都發(fā)洪水了,村子里的莊稼被淹了一大半那一年的收成都不好,?!比钣袼坪跸氲搅水斈甏遄永锏谋瘧K情況,皺了一下眉,,滿是擔(dān)憂的說,。
他還記得那一年,連續(xù)下了三個月的雨,,他連門都無法出,,每天只能在家里呆著。
那時的房子并不像現(xiàn)在他們曾經(jīng)在村子里的房子那樣漏水,。
只除了堆放雜物的那間房子漏水之外其他的都是好的,,只是,他閑不住,想去補房子,,結(jié)果連房頂都上不去,。
倒是有一次雨下的大了,院子里積水,,不知從哪里的魚兒跑到了他們家的院子里,。
他無法上山打獵,自從第一次在院子里的積水中撈了一條魚后,,每天都盯著那些積水,想著撈更多的魚,。
只是,,他的運氣似乎并不好,也就好幾天才撈了一條魚,,做出來的還很腥,,根本無法入口。
但那時因為下雨,,連飯都吃不上了,,有魚吃已經(jīng)很奢侈了。
因為那場雨,,村子里的人都餓死了好些個,。
他很慶幸當時他院子里來了魚兒。
想到此,,他也覺得今年的雨似乎有當年的影子,。
那時,不也正是祈靈節(jié)過后就開始下起了毛毛雨嗎,?
一開始的時候村子里的人都沒有人放在心上,,知道雨越下越大,下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的時候,,村子里的人開始慌了,,只是,已經(jīng)晚了,。
“家里好像沒什么存糧,,晚些時候我出門去買多些回來?!比钣裣肓讼胗值?,他實在是害怕會出現(xiàn)當年的那種情況。
“要不要問一下娘她們也多存一些糧食,?”阮玉也走到窗邊與夏泠煙并排站著皺著眉頭問道,。
“你買多些吧,到時他們沒有了再給她們送去,說不定這雨下幾天就停了,?!毕你鰺熛肓讼胝f道,還是不要跟娘親她們說了,,免得到時只是虛驚一場,。
阮玉點點頭,他也希望自己的直覺是錯的,,畢竟,,洪澇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且岳父家中現(xiàn)如今并沒有種多少糧食,,哪怕真的發(fā)大水了也沒多少損失,。
不過,他還是會給大舅子提上一句的,。
不然,,真的發(fā)大水了只怕到時也無法出門,若是家中斷糧了可就真的像八年前一般會有人餓死了,。
“你的書還沒看完嗎,?”夏泠煙瞧著阮玉這一陣子總是沒日沒夜的看書,這雙眼睛早已堪比熊貓眼了,。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阮玉認字的速度那么快,怎么就幾本書還看了差不多一個月,,還是這樣廢寢忘食的看,。
“快了,這是最后一本了,,以后就不用這么累了,。”阮玉伸了伸懶腰,,有些意興闌珊的說,。
他想起了年掌柜曾經(jīng)跟他說過,只要他也去參加科考,,哪怕他以后不入朝為官,,只要有了名次,當官的也會給他們?nèi)置孀拥摹?p> 他可不想再有那一天她媳婦又會因為誰誰而被欺負了,。
只要有了功名在身,,哪怕他以后做個商人,別人也是不敢小瞧他的,。
況且,,有了功名,,以后阿草她們?nèi)羰窃诜蚣沂芰宋€能替她們撐腰。
“這些書并不難呀,,你怎么看那么久,?還看的如此認真?”夏泠煙又問,,她也看了阮玉最近在看的書,,只覺得跟平常的話本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為何阮玉能如此耐心的看,?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這是我從三哥那里借來的,他說這是科考的資料,,讓我務(wù)必要認真研讀,。”阮玉一本正經(jīng)的說,,其實他也笑不出來。
畢竟這幾天如此頻繁用腦,,他亦覺得有些頭疼,,他本就根基淺薄,平常話本也就勉強能看懂,,一下子變得如此深奧,,他還是費了好半天的勁才能一字一句的讀懂。
想到夏泠煙說的簡單,,他不由得佩服媳婦的腦瓜子,,好似不管多難的書到了媳婦手中都變得簡單起來。
他也是請教了媳婦許久才有如今神速的進步,。
“科考,?”夏泠煙狐疑地看著他,不是她質(zhì)疑他,,只是,,誰也沒見過一個只認了幾個月的字就打算去科考的吧。
“對呀,,跟三哥一起去,。今年三哥不是也要去科考的嘛?!比钣癫]覺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夏泠煙的三哥都是秀才好多年了,他也考個秀才什么的應(yīng)該不難吧,。
想了想,,他有回到桌邊,捧起書本認真的看起來。
他一定要考個秀才回來,,不然,,他那么大的一個人了去參加科考還名落孫山了多丟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