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不敢怠慢,,趕緊差人去把歡兒和王媽媽帶去老爺書房,。
又讓人告訴呂管事一聲,叫他把趙姨娘院門上的鎖給開了,。
沒過一會兒,,宋姨娘也來了,。
說著齊大太太讓她來的,,有幾句話恐怕還得由她來說一說,。
齊大老爺便默許了,沉默地喝著茶等著那幾個人來,。
趙姨娘正為著護院關(guān)她的事對著院門大吵大鬧,,聽聞老爺回來了要放她出來,大喜過望。
剛開了鎖她就不顧下人阻攔,,自己推門跑出來了,。
冷笑著叫住要帶手下人離開的呂管事,。
“急匆匆的這是要走嗎,?就不怕一會兒我到了老爺面前,將呂管事的所作所為告訴老爺,?”
呂管事腰板挺得筆直,,只回身朝她拱了拱手,沒有說話,,徑自帶著手下人走了,。
趙姨娘氣得七竅生煙,反手給了身邊丫頭一個耳光,。
那丫頭平白挨了打,,委屈的捂著臉哭起來。
趙姨娘還不解恨,,用指甲狠狠地戳那丫頭的臉,,罵道:“一大清早的哭什么喪!你娘還沒死呢,!”
那小丫頭剛來趙姨娘院子里沒多久,,一直是在院里打雜的,沒怎么調(diào)教過,,平白受了委屈,,腦子一熱就哭著回了句嘴:“奶奶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隨便拿人出氣啊……”
反了反了,,連一個院里的粗使的丫頭如今都敢跟她頂嘴了,。
還有沒有人把她當正經(jīng)奶奶看了!
趙姨娘怒火中燒:“誰給你的膽子跟主人犟嘴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著抬手就要再打那個丫頭。
貼身的婆子見狀心中暗道不好,。
眼下老爺剛回來,,趙姨娘就在這里公然教訓(xùn)丫鬟,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平白惹人閑話嗎,。
她趕緊上前去抓住趙姨娘的手腕,,一面賠笑地勸她道:“不過是個不懂事的毛丫頭,奶奶若是看不上眼,,回頭我讓人調(diào)教了攆出去就是,。”
“眼下老爺還在書房里等著呢,您可別為著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耽誤了建老爺?shù)墓Ψ颉?p> 一番話說得句句在理,。
趙姨娘的火氣消了一些,,示意婆子松開抓住她的手。
婆子小心翼翼地松了手,,趕忙吩咐人將那不??薜男⊙诀呓o扔到柴房里關(guān)起來去,自己伸手去扶趙姨娘,。
趙姨娘咬牙切齒地推開婆子扶著她的手,,腳下生風地往齊大老爺書房走去。
等了這么些日子,,委屈白眼都受夠了,,如今到了攤牌的時候,可不能落在人后,。
她越是急迫,,腳下走得越快,竟然比去帶歡兒和王媽媽的人還快到,。
鄭姨娘和宋姨娘在門口候著,,見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她,不由交換了一個復(fù)雜的眼神,。
鄭姨娘掩飾不住心中的鄙夷,。
顛倒是非,趙氏還真是從來不會落于人后,。
趙姨娘見到二人在此,,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連招呼都懶得打一聲,。
這就算是明著撕破臉皮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如今成敗只在此一舉了,。
趙姨娘心里想著,,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繼而變臉似的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哭哭啼啼的就要往里沖,。
鄭姨娘看著膩歪,卻攔不住她,。
只能任由趙氏沖進書房里,,跪倒在齊大老爺面前,聲淚俱下的哭訴自己在這府中如何被欺凌,。
晚到一步的鄭姨娘聽著她那些胡謅的謊話就來氣,,忍不住道:“你莫要在這里裝可憐,,康哥兒到底是誰偷偷從太太院子里抱走的,你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趙姨娘擰著帕子哭道:“姐姐這話什么意思,,我一個親娘,自己的兒子生死未卜的,,難道連哭一聲都不行了嗎,?”
“孩子明明是在大太太院里丟的,你們卻偏要賴到我身上來,,難道是想逼死我嗎,?”
肝腸寸斷的模樣,,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宋姨娘上前來,不著痕跡地把七竅生煙的鄭姨娘給拉到一旁去,。
她對齊大老爺行了個禮,,沉聲道:“老爺,人都帶來了,?!?p> 齊大老爺揮手示意將人帶上來。
趙姨娘正哭得凄慘,,聽到還有人來,,也忍不住息了聲,回頭看來得是誰,。
王媽媽和歡兒被小廝押著,,都是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王媽媽垂著頭沉默不語,,歡兒則是面色慘白,,嘴唇嗡動,好像是在喃喃有詞的說著什么,。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突然失蹤的歡兒,,趙姨娘愣了愣,猛地看向一旁的宋姨娘,。
宋姨娘沒有理會她,,兀自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交給齊大老爺,。
“老爺,,這是昨日從歡兒口中問出的話,樁樁件件清楚明了,,還請老爺定奪,。”
歡兒被嚇破了膽子,還沒審就把她和趙姨娘密謀的那點事給招了個一干二凈,。
在府里那些興風作浪的事都不提,,只是偷走康哥兒嫁禍齊大奶奶,以至于康哥兒早夭,,這樣的罪責恐怕她的有一身的嘴都說不清的,。
齊大老爺草草地看了一遍,臉色陰沉如墨,,猛地站起身來走向跪在地上的趙姨娘,,忽然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那一腳力道十足,,正中趙姨娘胸口,,將她踹得猛地吐了口血,捂著胸口癱在地上,,半晌都沒爬起來,。
莫說旁人,連鄭姨娘和宋姨娘都從未見過這樣狠辣的老爺,。
歡兒更是嚇得直接尖叫起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藥,連聲哀求,。
“老爺明鑒,,這些事都是趙姨娘指使奴婢去做的,奴婢不敢不從??!”
“趙姨娘一心想推倒太太,自己取而代之,,就想出了偷走孩子嫁禍給太太的法子,。”
“她讓我將孩子交給舅老爺找地方先養(yǎng)幾日,,等您回來了制了太太的罪再接回來,,就是想自己能翻身做太太?!?p> “奴婢只是受人脅迫,,不得不為之,老爺饒命啊……”
一旁發(fā)愣的王媽媽此時如夢初醒,,也跟著歡兒一起連連磕頭,,喊冤道:“趙姨娘以老奴兒子性命做要挾,讓老奴在太太離開后打開院門,,方便他們抱走小少爺,?!?p> “還讓老奴在太太的安神藥里摻上其它的藥,為此還打斷了老奴兒子的腿,,老奴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又怎敢不從,只能將那劑量悄悄減了一半下進去,,真的不是想害太太的……”
趙姨娘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些指認,,腦中如鳴鐘般嗡嗡作響。
她忍著胸口的劇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怒目看著歡兒,,質(zhì)問道:“你從昨夜就沒了蹤影,,這一夜里究竟是跟著誰學會了這些污蔑的話,讓你全都栽到我的頭上來,?”
“若真是我脅迫你做這些,,你為何不等老爺回來之后當面稟告,,反而要去找宋姨娘寫了狀子,,再來揭發(fā),存得是什么心,?”
“你只當老爺是這么好糊弄嗎,?你倒戈了誰,跟誰串通好了,,老爺心中都明鏡似的,,就能任由你紅口白牙的誣賴人?”
“還是你覺得在我這里沒撈著什么好處,,想要隨便捏造點我的把柄給人好讓人扳倒我給自己換個好前程,?我呸!你做夢去吧,!”
“像你這樣賣主求榮的人,,就算是我不在了,也沒人敢留你在身邊,!又犯了口舌之罪,,照著府中的規(guī)矩,是應(yīng)該割了舌頭打斷腿,,丟出去重新發(fā)賣的,!發(fā)賣到黑窯子里,一輩子為奴為娼到死也不能翻身……”
她的話越說越狠,,歡兒的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鄭姨娘眼見不對勁,,趕緊上前去想要打斷趙姨娘的恐嚇,卻只聽見歡兒發(fā)出一聲如女鬼一般的尖叫,,眼睛一翻攤倒在地上,。
鄭姨娘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探呼吸,,只覺得氣息微弱,,人還沒死。
看來是被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