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越!芙越,!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重新?lián)Q了一根蠟燭,,黯淡的房間頓時變得明亮起來,,燭光下,一身青衣的女子正抱著地面上的尸體撕心裂肺的痛哭著,,轉眼已是淚流滿臉,。
“白姑娘,人死不能復生,,請節(jié)哀,。”路風眠見此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安慰道,。
“若心,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已然知曉芙越的死因,,七薇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十分可疑的若心身上,毫不客氣的質問道,,“深夜在此鬼鬼祟祟,,你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我也不知她是如何死的,。”
毫無保留的將身上發(fā)生的事一一道出,,兩名同門師姐臉上的表情卻各有所異,,依舊一臉懷疑的路風眠更是直接詢問道:“你說有人傳信約你在此,那張紙條呢,?”
“早已不見蹤影,。”再次檢查了一番渾身上下,,若心焦躁地開口,。
“哦?這么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七薇挑了挑眉,心中已然認定此事是若心所為,,繼續(xù)尋找著指向她的證據,,“你渾身是血跡又作何解釋?還有尸體身上的傷口,,該不會是你用垂淚所傷的吧,?”
“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
“無冤無仇,?我可是一直都知道你與她素來不和,白姑娘你說呢,?”七薇的目光突然轉向了尸體旁的白洛宣,,后者正臉色蒼白的默默流淚,聽此只是附和著點了點頭,。
“師妹,可否借垂淚一看,?”視線觸及到了女子右手上的那把青色長劍,,沉默了片刻的路風眠終于開口,“我想,,只要比對一下傷口的大小便可知曉真相,。”
“二師姐,?!蓖凤L眠鐵面無私的臉色,,若心心中雖有苦衷卻說不出口,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即使不是她殺的人,,可尸體身上的傷口卻是與垂淚刺出的大小一致,這又怎么能解釋的清呢,?
“拿來吧,,廢物?!辈荒蜔┑嘏謯Z過女子手中的劍,,七薇立即拔劍出鞘。
下一秒,,空氣卻仿佛靜止了下來,。
沾滿血跡的劍身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幾人的目光之中,而那股還未消散的刺鼻的腥氣更是令若心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不已,,第一次,,一股絕望的情緒溢滿了她的心口。
“果然是你,!你為什么要殺芙越,!”震驚過后,白洛宣的眼中滿是濃重的恨意,,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聲聲質問,“芙越是對你有些成見,,可是她還是不懂事的孩子,,你為何要如此不饒人?你的心為何如此狠毒,?不僅要殺她還要毀了她的容,?”
“不是我殺的?!泵鎸η嘁屡拥馁|問,,若心卻依舊重復著那句話。
聽見尖叫聲趕過來的數名山莊弟子得知了來龍去脈之后,,看向她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變成了憤怒,、嫌惡,似乎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惡毒的女子,。
“若心,,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虧得梨白大師姐吩咐我照看好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甭凤L眠的神色宛如一把殺人的利刃,深深刺痛了若心的心,,她心中的那一絲期望就這樣消失殆盡,。
是了,憑什么二師姐要相信她為她辯解呢,?明明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她,。
“先把她抓起來吧,這種人可不能讓她跑了,!”
“就是就是,,一個姑娘家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芙越師妹死的好慘??!”
“真是有辱師門,依我看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恨,!”
惡狠狠的譴責的話語接踵而至,,將她心底的防線一點點擊垮,片刻前還是驚慌失措的百般辯解,,此時卻只剩下了深深的委屈和憤怒,。
目光一點點從那些平日里禮貌相待此刻卻恍然變了一個樣子的白衣弟子的臉上掠過,若心心下已然是一冷,,卻依舊說出那句重復了數次的話語:“芙越師妹不是我殺的,,兇手另有其人,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我,!”
“人證物證俱在,,還想妄圖狡辯?”一道叱咤聲落下,,白洛宣手中的長劍出鞘,,一股冰冷的劍氣頓時直指若心而去,然而,,那股劍氣在還未觸及到女子周身之時卻不知為何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打在了一旁的茶盞之上,只是一瞬,,青花瓷制成的茶盞頓時被擊得粉碎,。
似乎無法理解當下發(fā)生的事,向來百發(fā)百中的白洛宣臉色微變,,眸中神色一瞬間復雜無比。
若心見此也是微微一怔,方才那股劍氣來勢洶洶,,想要躲避已然是來不及,,本想就這樣硬生生的接下,沒想到卻避開了自己打向了別處,,這其中甚是古怪,。
“若心師妹,你還敢反抗,?今日我就替忘憂谷清理門戶,!”以為是女子出手抵擋了那道劍氣,七薇怒從心起,,同樣拔劍出鞘,,毫不留情地刺向若心的面門。
“住手,!”正欲躲開粉衣女子的攻勢,,一道熟悉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若心移動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她沒有回過頭去,,只是一動不動地背對著她,眼眶已是紅了大片,。
“大師姐,?葉少莊主?”見到熟悉的那抹素衣,,路風眠立刻迎了上去,,與女子身后的葉亦辰打過招呼后,方才接著開口,,“你們可算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七薇師妹竟要對自己的同門痛下殺手,?”一回到莊中便聽聞映月園發(fā)生了大事,心中牽掛若心的梨白頓時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沒想到正巧趕上七薇拔劍傷人的一幕,,頓時出聲呵止了下來。
“還是路師姐說吧,?!辈痪o不慢的將劍歸鞘,七薇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黃衣女子,,眼中閃過一道饒有興味的光芒,。
“大師姐,葉少莊主......”路風眠將今夜發(fā)生之事全盤道出,末了,,還不忘加上自己的推測,,話里話外已然認定了若心便是殺人兇手。
梨白聽完女子的敘述之后并沒有馬上下結論,,而是皺了皺眉,,隨后緩步越過人群來到了黃衣女子的身前。
直到素衣女子在她面前停下,,若心方才抬起頭與之對視,。出乎意料的,她望見的那雙眼中并沒有任何的質疑與不信任,,甚至連一絲失望的神色也無,,有的只是滿心的擔憂與心疼。
“大師姐,?!笨吹竭@樣的眼神,她心中一震,,想要再次開口解釋,。
“若心,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p> 然而,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這樣一句毫不猶豫便脫口而出的話已然深深觸動了那顆沉入深淵的冰冷的心,,緊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也因為梨白的這句話徹底放松下來,她聽見她接著開口,。
“此事疑點眾多,,依我看還是好好調查一番為妙?!?p> “哦,?莫非梨白大師姐想要包庇她?”七薇聽此臉色一變,,咄咄逼人道,,“如此證據確鑿之事,還有什么疑點,?這里可是御劍山莊,,試問有誰會闖入此處陷害一個武功低微的女子?”
“就是就是,,明明都被人撞見了還死不承認,?!被糜芭蓺w來的數人中的一人得知來龍去脈之后也加入了爭辯之列。
“都不必再說了,?!痹谝慌圆榭窜皆绞w許久的葉亦辰終是開了口,他掩住了眸中的傷痛,,從尸體的手中取下一物,來到了若心的身邊,,“你自己看看,。”
只見一張沾了血跡的信紙在他的手掌心中攤開,,幾行娟秀的字跡清晰的展現在眼前,。
若心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心中便是一震,。
雖然是陌生至極的言語,,可卻清清楚楚的表達了自己向碧落宮傳信的事實,然而,,最為關鍵的便是,,那信紙上工整內斂的字跡竟與她的字一般無二!
這,,怎么可能,?
“這不是我寫的?!?p> “是嗎,?”下意識的辯解出聲,然而下一秒便傳來男子冰冷的反問,,她不由呆了一呆,,沉默了下來。
也對,,三年的書信來往,,沒有誰比眼前的男子更清楚自己的字跡,更何況,,就連自己也差點分不出來,,又能指望誰呢?
“你還有何話說,?”
注視著男子從一開始的驚異,、失望、最后轉變?yōu)橄訍旱碾p眼良久,,若心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開口:“我無話可說,。”
“這么說,,你是承認殺了芙越師妹了,?”白洛宣見信紙果然被男子發(fā)現,心中一喜,,面上卻依舊帶著傷痛的神色,,狠狠的質問道。
“我不承認,?!眻远ǖ脑捳Z脫口而出,她的視線黯了黯,,最后落在了梨白擔憂的臉上,,繼續(xù)道,“沒做過的事絕不會承認,?!?p> “少莊主,依我看先將她拿下,?!蹦菑埿偶堅缫褌鹘o在場之人一閱,眾人皆已認定若心是碧落宮潛伏進來的探子,,而得知芙越身死沉浸在悲傷之中的紀凝雨,,此時終于回過神來,冷冷地開口,。
“不可,!若心是忘憂谷的人,你們御劍山莊怎可抓人,?”梨白不顧周圍同門的眼色,,厲聲阻止道,“此事就算要審也因是交于師父,,更何況這其中之事太過巧合,,事實究竟如何也未可知?!?p> “事實已然是擺在眼前,,必然是芙越知曉了她是碧落宮的探子,所以她才殺人滅口,!”此時陸羽終于將視線從芙越的尸體上收回,,臉上皆是沉痛之色,在反駁完梨白的話后,,立刻看了一眼身后的數名同門弟子,,后者接受到男子的示意立刻齊齊將劍拔了出來,。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如何就能認定若心是碧落宮之人,?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怎能不知?”
“梨白師姐,,我能理解你維護師妹的心情,。”眼看局勢變得緊張起來,,一旁的白洛宣終是再次開口,,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我們搜一搜她隨身的東西,,看看有沒有碧落宮的信物便可?!?p> “好,,你帶幾個人去?!标懹鹨宦暳钕?,幾名白衣弟子立即收劍出了房門,往靜謐園的方向而去,。
梨白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陸羽以及一旁的葉白二人,最后落在了若心的身上,。
接觸到素衣女子的視線,,若心露出了一個苦笑神色。方才白洛宣提出搜查之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慕閆沉贈予她的玉牌,,那塊玉牌她一直沒能用上,沒想到今日卻要被當成奸細的物證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想及此,,她不由心中一窒。
今晚的這一切安排天衣無縫,,無論是誰,,都是要將她置于死地!而她又該如何破解,?
“少莊主,,諸位,莊主有請,?!辈贿^片刻,,一名白衣的弟子便出現在了門外,卻不是方才前去靜謐園之人,,而是御劍山莊莊主的得力下屬谷鳴,。
“也好,一會讓他們直接過去便是,?!?p> 葉亦辰神色凝重地吩咐幾人將芙越的尸體安置好,隨即面無表情的離開,,一行人立刻緊緊跟了上去,,落在最后的若心則被兩名白衣弟子扣押著出了映月園。
機械的跟隨著兩人的腳步前行,,若心抬頭看了一眼漸漸發(fā)白的天色,,心境已然是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