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叛逆的臣子19
“沒事兒,。我就是想你了?!边t崖點頭說道。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讓連橙都愣了片刻,。
但很快她把話題轉(zhuǎn)過去:“在邊關(guān)這陣兒,你還好嗎?”
“嗯,?什么好不好,?”遲崖一遇上了連橙就變得十分單純實在,就跟外面那個坑人的他不是一個人一樣,。性子好又自然,。
“我是說,你有沒有受傷,?”看他根本沒懂,,連橙只能把話說的很明白。
“??!受傷啊。傷那肯定是有,,上戰(zhàn)場誰不受傷,。”遲崖說,,看連橙的臉色又連忙補充:“不過我沒事兒,,真的!身體各個部位都好的要命,,正等著來見你呢,。”
這話讓連橙直接嗆到了水,??葌€不停。
“哎呦你說你,,怎么喝個水還那么不小心,。”遲崖連忙伸出手輕輕拍她的背,,然后吩咐周圍的小宮女:“給你們公主換杯水,!”
當(dāng)小宮女拿著水杯出去了之后,室內(nèi)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遲崖定定地看著連橙,,那眼神讓連橙覺得他是有些事預(yù)謀已久了。
“你干什么,?”
“還記得你說過,,我要是能領(lǐng)一個大功勞回來,你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我記得,?!?p> “算數(shù)嗎?”
“……算,?!?p> “那好?!钡玫搅诉@個承諾,,遲崖就放心地往后一仰,站軍姿般時刻挺直的腰背倚上了身后的椅背,。
這就完了,?連橙的心中有點不確定的不安?!澳愕降紫胍裁??”
遲崖卻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你現(xiàn)在肯跟我說話了?”
“嗯,?”連橙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以前最初見你的時候你不都是根本不跟我說話的嗎?”
那是因為她有病啊……連橙在心里默默說道,。那她現(xiàn)在就……沒病了嗎,?
也不是。只是跟遲崖熟了而已,。社恐這種病癥,,對熟了的人是無效的。
真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跟他就熟悉了呢。
這對連橙來說,,回憶起來和遲崖的經(jīng)歷好像都是被趕鴨子上架般的弄過來的,。好在結(jié)果她卻并不抵制?;蛟S有些事就是那么莫名其妙,。本來覺得他們這種性格、這樣的立場,,是根本不可能有像這樣,,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談天說話的時候。
但是,,有些事,,原來真的可以被人為的改變。
連橙又看向遲崖,,發(fā)現(xiàn)他基本上目光沒離開自己,,看到連橙看過來也沒有絲毫被抓包的自覺:“過年的時候,,你怎么過的?”
想到這個連橙就來氣,。
但是她沒有提,。不知為什么,就是覺得遲崖知道了恐怕會很生氣,。然后……
她不想讓他為自己去做出些什么事,。
他做的已經(jīng)夠了。連橙不知為何這么想,。雖說她還不至于把遲崖在邊關(guān)抗擊匈奴和搗毀王帳的事都算在自己頭上,,但是……也覺得,或許或多或少還是有跟她的約定的關(guān)系在的,。
“沒什么,。”于是連橙搖頭:“就只是出宮門去轉(zhuǎn)轉(zhuǎn),?!?p> “我們那邊過年和這里很不一樣?!边t崖仰頭,,似乎想到了邊關(guān)喝酒啖肉的日子。
“你們那時不是在打仗嗎,?”連橙很不解的問,。
“是在打仗。不過打仗也有稍微歇會兒的時候,?!边t崖一看她就不懂打仗,也耐心的給她解釋:“在那時,,我們就在帳中商議,,問他們最喜歡怎么過節(jié)日?!?p> “因為有很多士兵們都活不過那個冬季,。他們這或許是最后一個過的春節(jié)。無法與家人團聚,,也想為自己祭奠,。”遲崖說的認(rèn)真,?!熬瓦B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春節(jié)。
打仗的確無情,,就算是現(xiàn)在的遲崖,,那時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
天時、地利,、人和,。要看的東西太多,不可控因素也太多,。沒人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那是不現(xiàn)實的,。只有比率問題,。
連橙看著他,靜靜的聽著,。
“最后我們決定,,他們最想過的還是花燈節(jié)。他們說這樣就能給親人們留言,,并寄去自己的思念,。”
遲崖仰頭,,似乎在微闔眼眸思考些什么:“那里也沒有花燈,,我們就把自己衣擺的布撕下來,用煤灰寫上字,。有些人不會寫字,,就做個標(biāo)記,符號什么的,。然后大家一起,,統(tǒng)一系在營帳邊的桅桿上。最后系上一條紅布,,作為代表,。”
連橙跟著他,,思緒似乎飄到了去年寒冷的塞外,風(fēng)吹著搖搖欲墜的桅桿,。上面卻有無數(shù)個將士一個接著一個地,,爭相把自己的白布條系到上面去。
最后,、最高的地方,,有一根紅布條,在空洞的天穹下,,殘風(fēng)中,,顯示著它紅彤彤的年味兒,。
那是邊關(guān)將士們能感覺到的最深的年味兒。
“真好,?!边B橙不自覺的說:“你打敗了匈奴王……今后都不會再有戰(zhàn)爭?!?p> 遲崖看著她,,眼里充滿了某種可被稱為繾綣的神情。過了會兒他才開口說話:“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有很多人把自己年時系在上面的布條抽走了……還有很多人的,,留在了上面。再也沒人能來取,?!?p> “拔營的時候,我把那些布條都收了起來,,回京的路途上,,一個個盡量交給了他們的家人?!?p> 連橙默默地聽著,,頭垂下去半晌不說話。
遲崖說:“其實不是我打敗了匈奴王,,而是那些跟我一同戰(zhàn)斗的子弟們……他們跟我說過他們的愿望,,就是能夠永無戰(zhàn)爭。守護住他們在這個國家的妻兒,、父母們,。我盡量完成了他們的愿望?!?p> 說罷他看向連橙,,連橙有句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問出口。
“那么,,你這么拼命的原因,,是什么?”
她沒能問出口,。
幾日過后,,她收到了皇帝為護京王賜婚的圣旨。
當(dāng)連橙知道消息的時候,,圣旨都下了,。皇帝將匈奴人進獻的公主賜給了護京王遲崖,。說是感激他擊敗匈奴的功德,。
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小皇帝還小,根本沒到娶妻的年齡,。公主正值妙齡,,最多就是賜給功臣。
可是沒想到就這么快的,、赤裸裸的下來了圣旨,。
連橙剛在宮內(nèi)得到圣旨的消息,那頭就聽說遲崖進宮了,。
她幾乎立馬反應(yīng)過來,,終于將將好在宮門口將人攔下。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護京王嗎,。”連橙剛見到遲崖,,就聽到從側(cè)后方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她轉(zhuǎn)頭一看正是松河,她都要懷疑這人是特意跟著她來的,。
不用問,,這次的圣旨之事肯定也是松河背后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