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護犢子
送走了邱品瑞,,江凱山眉頭微微一皺,,他隱瞞了一樁事,就是古飛和國仁的過節(jié),,他剛剛來到這個組的時候,,是小藍先接待的她,,小藍天生樂天開朗,所以和古飛的交流沒有遇到什么阻礙,,但是國仁不同,,他在上廁所的時候大意將配槍遺忘在廁所,而這一切,,恰恰被古飛盡收眼底,,古飛二話不說將配槍交給了槍室,國仁也因為這件事受到江凱山的斥責(zé)以及一個口頭警告處分,,大家都明白配槍對一個警察的重要性,,也明白大意將配槍遺忘在廁所是國仁本身失職,古飛的做法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中國講究的是人情社會,,他的做法,,未免為兩人以后的交涉埋下敵對的伏筆。
比如今天,,國仁坐著古飛的車,,看著古飛一直不停往嘴里倒白色的片狀物,以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他,,古飛全然不在意他的存在,,忽然,古飛似乎被路邊的什么人吸引住了視線,,竟然忘記了自己手里把持著方向盤,,等國仁開口提醒小心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剎車不及撞上了護欄,,國仁也因為這猛烈的撞擊而撞上了額頭,,所幸沒有造成腦震蕩。
國仁十分惱怒地將這個情況同江凱山反映,,江凱山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帶入了重點:“你說,古飛一路都在吃藥,,你有沒有看清楚他吃的是什么藥,?”“我哪里會知道呢,沒準(zhǔn)是什么搖頭丸之類的吧,,哇山哥你是不知道,,他今天要不是嗑藥,估計也不會產(chǎn)生幻覺,,不產(chǎn)生幻覺就不會把車往墻上開,,要不是我提醒他,今天就不是我額頭受傷這么點小事,,就是兩具尸體在你面前了,!”
“你講話不要那么夸張,除非我們證明,,古飛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不適合勝任警察這個職務(wù),,否則我們的反應(yīng),最好不要太激烈,?!?p> “山哥,你這樣講就是太維護他了,,是,,我承認(rèn),,那小子的直覺是挺靈的,但是我們是團隊要講究團隊協(xié)作的嘛,,他這么整天唯我獨尊的,,怎么做工作啊,?”
“他沒你講的這么夸張?!薄吧礁?,我敢打包票,他這樣要是還沒事的話,,那就是你也需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了,。”
江凱山的個性一向溫良,,氣度很大,,所以組內(nèi)的兄弟拋開工作關(guān)系,都拿他當(dāng)朋友或兄長看待,,也敢隨便開點玩笑,。
“我了解,我會再觀察一下的,?!?p> 江凱山在安撫完國仁之后,將小藍叫進來詢問,,小藍是除了賀逸之外,,另一個比較關(guān)心古飛的人。
“山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小藍,,我想問你,,古飛和國仁出發(fā)之前,你是不是看到他吃了十幾顆藥丸,?”
小藍遲疑半晌,,終歸點點頭:“我的確是看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嗑藥嘛,,也許他吃的是維他命之類的對吧,。”
“你不用緊張,,你只是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不是針對古飛,。”江凱山稍做安撫,,他看得出來小藍生怕講錯什么會連累到古飛一般:“你平時看到他是不是經(jīng)常吃藥片,?”
“我其實有時候是在注意他,他吃那個東西吃得次數(shù)不算太多,,但是只要一吃就會吃很多量,,我提醒過他的,可是他不聽,?!?p> 江凱山若有所思,小藍探索地問:“山哥,,你打算怎么辦,?”
“我還沒有決定,你出去吧,?!?p> 小藍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江凱山陷入思考當(dāng)中,,古飛的行為狀態(tài)顯然是同大家格格不入的,,雖然沒有冒犯到大家,但是組內(nèi)關(guān)系太僵,,對以后的辦案合作也會產(chǎn)生影響,,究竟古飛是因為什么事才造就了他現(xiàn)在的個性呢?也許他需要一個契機打開他的心結(jié),!
他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邱品瑞給他的建議,,也許,臨床心理學(xué)專家能幫助到古飛,!
這日,,江凱山特意請古飛吃飯,簡單的工作餐,,緩和因為連日辦案帶來的壓力,,在少量的敘話之后,江凱山直入正題,,提出了他的意見,,哪知古飛頓時蹙眉——
“要我見心理醫(yī)生?”
“對,,心理醫(yī)生能幫助我們警察緩解一下辦案的壓力,。”
“我看是不是有人告狀說我心理有病???是不是國仁在放屁,,他自己都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yī)生,他看完了還輪不到我呢,!”
“很好啊,,既然你也覺得自己沒事,為什么不去嘗試一下,,和專家談一談,,也好堵住國仁的嘴?!?p> “我有時間也不會浪費在這上面,,我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看法來改變我自己,或者說因為外人的看法來做一些驗證我自己沒問題這種無謂的事情,?”
“你可能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不過既然你和同事都出現(xiàn)了分歧,,都開始懷疑你,,那你又怎么能繼續(xù)你的職務(wù)呢?”
古飛啞然,。
“古飛,,我是好意,你之所以會來我這個組,,相信原因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不希望為了這點小事,而害你無法繼續(xù)勝任你的工作,,無論是出于一個上司的立場或是朋友的立場,,我都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議?!?p> 古飛沉默,。
次日,警務(wù)處心理服務(wù)中心——
古飛心不甘情不愿地來這里預(yù)約,,前臺招待小姐在得到心理專家的電話指示之后,,對古飛禮貌道:“古先生,您可以進去了,,現(xiàn)在輪到……”
他根本沒有耐心聽前臺招待把話說完,,他現(xiàn)在滿腹的怨氣和敵意,古飛大步走向心理咨詢室,,不耐煩地舉手敲敲門,,門里傳來一聲:“請進!”
古飛推門而入,,頓時愣住——
宣葶君,!“我希望我們之前的接觸,,不會讓你喪失你對我的信心,在此之前我是在加拿大留學(xué),,正是學(xué)習(xí)臨床心理學(xué),,在經(jīng)歷這個案件之前,我已經(jīng)受聘到警隊,,沒想到現(xiàn)在才能正式上班,,我……”
“不好意思?!惫棚w不客氣地打斷:“我沒什么興趣知道你的履歷,。”
葶君大度一笑:“放松一點,,大家當(dāng)朋友一樣聊聊天,,你不是之前說過,你也把我當(dāng)朋友的嗎,?”
“當(dāng)朋友也不是這個場合,。”古飛眼都不抬:“沒什么好聊的,,我上司要我來,,我只能奉命?!?p> “你上司也是關(guān)心你,,我聽說,你經(jīng)常服用一種藥物,,不知道……”
“你說這個,?”古飛拿出小藥瓶遞給葶君:“我只不過覺得這個很方便才用它來裝,我吃的只不過是薄荷片而已,,清涼潤喉,,你要不要試試?!?p> 葶君揚了揚眉毛:“原來你吃的,,只是這個而已?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們說清楚呢,?其實有時候和同事之間多一些溝通,,接受他人對你的關(guān)心和善意,誤會就會少一些,,對你自己也好,。”
“我為什么要去考慮他們的想法,,別人的想法我阻止不了,,同樣的,,我想做什么事,他們也管不著,?!?p> 古飛終于抬眼望了她一眼:“沒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逼鹕硪x開,葶君阻住他:“稍等,,如果你沒有吃藥的習(xí)慣,,那你為什么在上次出庭的時候,開車失控呢,?”
葶君頓了頓,,她拿到了古飛以前的資料,幫助她了解他的心理狀態(tài),,同時她也了解到古飛女友的事情,,原來之前在古飛家里看到的,是他的前女友千千,,三年前忽然失蹤,對他的打擊很大,,他的情緒也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也影響了他一直都良好的工作狀態(tài)。
古飛找了她三年,,一直都沒有找到她,,也自然沒能了解到,她究竟是不是還活著,,又或者,,她為什么要突然離開他?
“我知道你女朋友三年前失蹤對你影響很大,,不過發(fā)生了的事實,,你無法去改變,不管你接不接受,,它已經(jīng)發(fā)生了,。”
“那我每天睡覺起床吃飯去廁所,,也是事實,,我是不是也要同你交代這些事實?”
古飛不耐地再不愿多說一句,,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葶君輕輕嘆口氣,,拿起電話,撥打了江凱山的號碼:“江sir,,我已經(jīng)了解到,,古飛吃的不過是薄荷,是一種開胃的小零食,,并不是什么藥物,,至于上次開車事件,也許是因為他看錯了什么導(dǎo)致走了神,,與所謂的藥物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宣小姐,?好的我明白,。”電話那頭頓了頓:“沒有想到你就是今年警署特聘的心理專家,?!?p> “我也只是想來體驗一下警察的日常心理狀態(tài),這對我接下來的論文課題也許有幫助,。
”葶君開了個玩笑,,江凱山繼而詢問:“針對古飛,你覺得我是不是太敏感了,,這樣貿(mào)貿(mào)然叫他去看心理醫(yī)生,,他是不是態(tài)度很糟糕,如果是,,我替他說聲抱歉,。”
江凱山真的是紳士的典型代表,,而且他已經(jīng)細(xì)心預(yù)見到古飛到這里看心理醫(yī)生,,語氣態(tài)度肯定不會好,葶君并不計較:“沒關(guān)系,,每個病人都有他不同的狀態(tài),,警察也是人也有情緒,我不會在意,,其實江SIR你很關(guān)心古飛,。”
“其實我們大家都很關(guān)心他,,只是他把自己封閉得太狠,,所以有時候大家都不得其門而入,宣小姐,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