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是怎么死的
夏竹青見段老太太的臉上逐漸顯露出那悲傷的神色,心里不由的一緊,,“老夫人,,您……”
段老夫人擺了擺手,,自嘲的一笑,繼續(xù)說道,,“我雖然老了,,可我在大是大非之前并不糊涂。你們也許知道,,我九歲喪父,,成婚三年喪夫,老年喪子喪女,,別人都罵我命硬,,是我克死了身邊這些親人,,你們瞧,我這命啊,,真的是硬著呢,!人生的這些大風(fēng)大浪我都挺過來了,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呢,?,!”
“老夫人,您多想了,!”夏竹青說完又看了一眼在那里坐立不安的寒亭,,心道,“寒大哥,,你倒是淡定點兒?。∧氵@幅模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或許吧,,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段老夫人不甚在意的看了他們一眼,,“我年輕時,,不顧寡婦的身份,為了照顧我那嗷嗷待哺的兩個孩子,,為了支撐起整個段家的家業(yè),,我一個寡婦忍受著風(fēng)言風(fēng)語,整日奔波于外面,,好在皇天不負(fù)苦心人啊,,綢緞莊的生意逐漸起色了,我的兒子將綢緞莊經(jīng)營的很好,,女兒嫁的也不錯,,只可惜他們……他們只留下幾個尚在幼年的孩子,便相繼去世,。因為我這輩子見過了太多的人,,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所以也就練就了我這雙的火眼金睛,,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做生意的人眼睛都很毒,他們看人一般都很準(zhǔn),,第一眼基本就能判斷出來到店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夏竹青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臉微微有些發(fā)燙,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答應(yīng)了段少琳的,。
“我雖然老了,可心里明白著呢,,少卿每次來京城從不超過兩個月,,可是這次他都半年多了還沒有回家,而少琳更是不顧一切的將家從朗州遷到了京城,,雖然她在我面前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可我有預(yù)感,少卿他是出事了,。你們今日來是來查案的是吧,?少卿他是不是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段老夫人終于將話挑明說了出來,。
夏竹青與寒亭對視了一眼,,心里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瞞不住了,。
“是,我們是刑部的,!”夏竹青站起身來,,對著老夫人說道,“對不住,,老夫人,,怕您承受不住,所以段小姐她才一直瞞著您,!”
“夏兄弟,?”寒亭也慌忙站起身,不可思議的望著夏竹青,,不是說好隱瞞老夫人的嗎,?
“寒大哥,我們瞞不住的,,而且老夫人她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夏竹青朝著寒亭抱歉的一笑,雖然真相很殘忍,。
“我的少卿他……在哪里,?”段老夫人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也失去了很多生機,,她壓在悲傷,問道。
“在城北荒山上,,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因為時間太久,只剩下了一副尸骨,,經(jīng)過我們的查驗,,發(fā)現(xiàn)他是死于他殺,所以今日前來他的房間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線索,!”
“……”段老夫人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出來,。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一日未見尸體,,她仍心存幻想,,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回家,,一直盼著有一天,和往常一樣,,他會從外面叫著“祖母,,我回來啦!”
而這一刻,,她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良久,段老夫人又問道,,“那么……找到線索了嗎,?”
“找到了!”
“我的少卿,,他是怎么死的,?”段老太太緊閉著雙眼,可淚仍是一滴一滴的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終究還是老了,,說好了不流淚的,可不知道這淚怎么就自己出來了呢,?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夏竹青輕嘆了一口氣,“被利器從后背戳穿身體失血而亡,,老太太,,目前我們也只是推斷而已,!”
“幾成把握?”
“八成,!”
“那另外的兩成呢,?”
“嫌犯的口供與殺人的動機!”
“……”段老夫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你能先告訴我,,你的推測是什么?”良久,,段老夫人終于說了話,。
“少莊主居住的那房間,是第一殺人現(xiàn)場,,他死在自己的房間里,,也就是說,兇手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可以自由出入段府,。”夏竹青斟酌了一下,,緩緩的說道,。
段老夫人仍是緊閉著雙眼,倚在靠枕上,,“還有呢,!”
“少莊主是被他屋內(nèi)的鐵錨上的錨爪穿透身體失血而亡,后來他的尸體被帶出段府,,然后又被拋尸在城北荒山上,。”夏竹青將自己推斷的結(jié)論說了出來,,真相鮮血淋漓很是殘忍,,她真怕眼前這個老人承受不住。
“你們懷疑的兇手是……”良久,,段老夫人嘴里又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夏竹青看著閉著眼睛靠在靠枕上的段老夫人,那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親外甥,一個是她的親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其實最初我們判斷是與他有生意往來的林記綢緞莊的莊主,可是他那晚有人證,他那日并未與段少莊主會面,不具備作案的時間,,因此他的嫌疑洗去?,F(xiàn)在么!”夏竹又看了一眼老夫人,,她微閉著雙眼,,面無表情,,她實在看不懂老夫人目前所想,,于是只好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們是懷疑少莊主的表哥,,謝元,。”
“證據(jù)呢,?”良久,,段老夫人又出聲問道。
“雖然,,有少莊主的小廝營子和門房的人作證,,那一日是謝元喝醉了酒讓少莊主扶著上了馬車送他回家??赡且蝗漳軌蜃杂蛇M出段府與少莊主的房間的人,,只有謝元,而且我們在城北荒山上發(fā)現(xiàn)了謝元的玉佩,,即便不能夠證明他本人曾經(jīng)去過城北荒山,,可至少他與這件案子脫不開關(guān)系!”
夏竹青望著眼睛緊閉的段老夫人,,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我們今日來到貴府,,查看了少莊主的房間,,雖然時日已經(jīng)久遠,但地上仍有血跡呈現(xiàn),,根據(jù)血跡的位置及現(xiàn)場,,我才推斷,那里是第一殺人現(xiàn)場,,既然那里是第一殺人現(xiàn)場,,那么兇手也就不言而喻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夏竹青見段老夫人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甚至是連呼吸都已經(jīng)聽不到了,。
“老夫人,?”夏竹青心中一緊,,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