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沙門島
太陽照在海面上,,波浪泛著點點磷光,,頗為壯美。
只是對于登州水軍來說,,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懶得多看一眼。
睡眼惺忪的水兵們出了營帳,,各自上船,,磨磨唧唧地解開纜繩,升起船帆,。
又是列行巡航的日子,,好無聊。
當然,大家也不會不愿意出海,。
出海有油水,,前提是能夠遇到私商。
若是私商有來頭,,或者關(guān)系打點好了的,,隨便敲一筆就可以放行,若是無名之輩嘛,,嘿嘿,,說不得全部留下。
哪怕是交了稅登記在冊的,,也要孝敬一二,。
不然海上這么危險,被風浪打沉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熙熙攘攘中,,軍卒們終于收拾妥當,船只緩緩動了起來,。
航線都是熟的,。
先去沙門島轉(zhuǎn)一圈,送點糧食過去,,再去金遼那邊看看有沒有秋風可以打,。
以金遼的水軍水平,宋軍完全可以吊打,。
這么多年來,,雖然沒怎么剛過正面,但水軍可不像陸軍,,大多都慫遼夏,,水軍可厲害的很。
不一刻,,船只進了大海,,登州城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大海中,,十艘新福船,,十艘老式大福船排成兩列,正劈波斬浪向著沙門島行去,。
沒有明顯旗號,,只有一面骷髏旗迎風飄揚。
領(lǐng)頭船的船臺內(nèi),,李玉和費保拿著望遠鏡不斷掃視著,。
船臺肯定不如桅桿上的瞭望手看的遠,,然而,這是習慣,,沒法改變,。
沒看到船只,李玉道:“還是大海上來的痛快,,不想在江河里,,憋屈的很?!?p> “是啊,,真痛快!”費保又道:“應(yīng)天來信,,嚴勇他們正是因為沒風,,慘重偷襲,損傷甚重,?!?p> 李玉道:“哼,一直以為梁山多豪杰,,卻也只會干些偷雞摸狗的事,,不是好漢?!?p> “兩軍交戰(zhàn),,無所不用其極嘛,倒也正常,?!辟M保倒是沒什么感覺。
本該如此,,只要能勝,,管它手段好不好。
鐺鐺鐺~聽到桅桿上的鑼聲,,兩人連忙拿起望遠鏡四處掃描,。
“東南偏北四十五度,有宋軍海船五艘,!”
李玉立刻下令,,道:“升戰(zhàn)斗,、指揮旗,,八九十號三船保護運輸船隊,其余船跟我走,,干掉登州水軍,!”
費保摩拳擦掌,,笑道:“這可是真正的海戰(zhàn),我的大船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p> 隨著信號旗舞動,三艘戰(zhàn)船護著運輸船,,稍微偏轉(zhuǎn)了方向,。
其余七艘戰(zhàn)船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徑直向著宋軍行去,。
不把登州水軍打沒,,怎么能確保轉(zhuǎn)運百姓時的安全呢。
不一刻,,宋軍旗幟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大人,有船隊出現(xiàn),!”
聽到水手呼喝,,登州水軍指揮使魏琪倏地彈了起來,喝道:“床弩投石機準備,,把火箭都搬出來,,準備登船檢查!”
聲音中,,不驚反喜,。
往常,都是這樣的套路,。
遇到海船后,,水軍會以檢查為名喝令對方降帆減速。
識相的嘛,,送上足夠過路費,,不識相的嘛,送到海里喂魚,。
不過,,一般能組成船隊的,肯定是有來頭的,,送到海里喂魚不可能,,過路費卻不能少的。
“大人,,一共七艘船,,不知來路?!?p> 魏琪喝道:“可能看清旗號,?”
“只有骷髏旗,,沒有明顯標識?!?p> “不好,,可能是海盜!”魏琪心中一緊,,急忙尋思對策,。
海盜可不是好相與的,膽子大,,本領(lǐng)強,,水軍還真不一定能干的贏。
只是就這樣回去,,也太慫了,。
魏琪喝令道:“靠上去看看,若是風頭不好,,便回去,。”
旗幟飛舞中,,兩只船隊迅速靠近,。
“宋軍距離三里,兩條戰(zhàn)列線,,準備接戰(zhàn),!”
李玉一聲令下,七艘船分成了兩隊,,各自排成一列,,向著宋軍行去。
船舷下,,炮窗依次打開,,炮手們給弩炮上弦,安裝雷擊箭,。
魏琪看到對方一左一右包夾而來,,那還不明白對方不懷好意,連忙喝令準備接戰(zhàn),。
五艘船內(nèi)的宋兵各持刀槍弓箭上了甲板,,準備開干。
海盜雖然厲害,,然而宋軍船上有床弩,、投石機和拍桿,這可都是水戰(zhàn)利器。
雖然可能會有傷亡,,也沒有多少油水,卻也有把握干翻他們,。
不一刻,,雙方距離不過一里,卻還在迅速靠近,。
靠近了,,魏琪才發(fā)現(xiàn)對方風帆不似己方的硬帆,而是軟帆,,速度要更快一些,。
只是來不及思考太多,雙方已經(jīng)接近,。
魏琪喝道:“發(fā)射,!”
咻咻咻~
十塊大石,二十根胳膊粗的長矛,,惡狠狠地打向海盜船只,。
哆哆哆,旗艦吃了七八根弩箭,。
只是都為船壁所擋,,無人受傷。
砰,,一陣巨響中,,主桅桿上的望斗落了下來,里面的瞭望手自然也是兇多吉少,。
李玉喝道:“開火,!一個不留!”
瞭望手培養(yǎng)可不容易,,卻沒想到能在大海中被投石機砸中,,真是點背。
咻咻咻~數(shù)百根弩箭拖著淡淡的白煙,,射向宋軍海船,。
哆哆哆,五艘海船立刻變成刺猬,。
還沒來得及驚訝海盜有床弩,,魏琪只聽得轟隆隆的巨響,便被震倒在甲板上,。
火藥……這是魏琪的最后的念頭,。
三輪齊射,宋軍海船全沒。
兩艘船直接被炸的解體了,,三艘船正在沉沒,。
船上還活著的水手,在水中撲騰著,。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李玉意猶未盡地說道,。
費保笑道:“這就是技術(shù),、訓(xùn)練和戰(zhàn)法帶來的優(yōu)勢!”
技術(shù)不用多說,,輕松碾壓,,戰(zhàn)法也不必多說,訓(xùn)練也不容小覷,。
每個優(yōu)秀的弩炮手,,都消耗了數(shù)百根雷擊箭用來訓(xùn)練。
“都是太子英明,,使我等領(lǐng)先于世界,!”夸了一句,李玉說道:“打撈宋兵上船,,通知運輸船隊趕來匯合,,準備搶占沙門島!”
沙門島是渤海膠州灣的咽喉,,趙宋卻不甚重視,,只是作為囚徒的流放之地。
但是,,明軍占據(jù)這里,,可以作為北伐基地之一,戰(zhàn)略意義重大,。
當然,,現(xiàn)在只是流民南下的中轉(zhuǎn)站。
傍晚時分,,船隊到了沙門島附近,。
島上兵丁看到不明船隊到來,都慌了,。
這里除了流放犯人,,只有百十個宋軍,如何敢抵擋,?
看到島上情況,,李玉下令,道:“直接靠港登陸!”
十艘運輸船,,一共有兩千士兵,。
接管過程全無阻礙。
見到李玉,,囚犯們紛紛磕頭,,叫道:“老爺救命,老爺救命,!”
粗略一數(shù),只有二百多人,。
李玉問道:“何故如此之少,?”
守軍都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好教大王知曉,島上糧食匱乏,,囚徒大多餓死,。”
隨船登島的陸軍都頭孫長官走來,,道:“將軍,,發(fā)現(xiàn)萬人坑?!?p> 李玉費保走進一看,,真是氣炸了肺。
無數(shù)尸骨層層疊疊,,最上面的尸體還未腐爛,,然而,肉已不見,。
被割了,。
去向不言自明。
費保道:“這些人只是流放,,說明罪不該死,,卻如此之慘!”
李玉道:“按照太子府命令,,甄別囚徒,,守軍全部發(fā)作苦役,修建工事,!”
孫長官自去傳達命令,。
流放的,不一定是有罪的,,也可能是被陷害冤枉的,。
守軍做下如此惡事,可以理解,卻不能原諒,,做一輩子苦役贖罪吧,。
正好,島上需要修建工事,,防止宋軍渡海來攻,。
忙碌間,書吏遞來囚犯名冊,。
李玉接過翻看起來,。
突然,一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王進,,可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出身?”
書吏回道:“出身不知,,只知是延安府押解來的,。”
想了下,,李玉道:“王教頭名滿天下,,若果真是他,不能錯過,,帶過來相見,。”
不一刻,,一個蓬頭垢面,,骨瘦嶙峋的大漢被抬了過來。
雙腿膝蓋之下,,已經(jīng)爛完了,。
“這位,可是九紋龍授業(yè)恩師,?”
聽到李玉詢問,,大漢叫道:“諸位是誰?可是認得史賢弟,?”
這回答,,八九不離十,定然是王進了,。
仔細聊開,,果真是王進。
離開史家莊到了延安府,,還未投軍,,便被當?shù)毓俑苣没鼐?p> 最后刺配沙門島,,也不知道老母下落如何,想必也是兇多吉少,。
確認身份,,李玉令士兵好生照料王進,待其身體許可,,便送方天定處,。
雖然王進的已經(jīng)殘廢,然而眼光還在,,同樣可以指點將士的武功,。
半年之間,把九紋龍史進從一個蠻力少年調(diào)教成武藝出色的好漢,,足見王進的教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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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燈火見人家”的打賞鼓勵,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