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話,,簡直是侮辱我的手藝,!”孫維梁不滿道,“作為一天才工匠,,我會拿出一文不值的東西,,在你們二位面前顯擺,,自己打自己臉嗎?看這里,,這是平臺的內(nèi)部構(gòu)造,。這八個巨大的轉(zhuǎn)盤,就是整個平臺的動力裝置,。每個轉(zhuǎn)盤用八頭牛拉,,一共需要八八六十四頭牛!這樣一來,,移動速度雖然不快,,但架不住塊頭大,往戰(zhàn)場上這么一擺,,任你多少騎兵,,我只慢慢碾壓過去,,誰能抵擋,?就是幽州城的城墻也擋不住。我攻城士兵直接從平臺上跨步就能到幽州城的城頭,。只要有足夠的士兵攻城,,一天之內(nèi)拿下幽州城,我沒有夸口吧,?”
“嗯,,”折御卿聽得直點頭,“那這一截一截的東西作什么用,?”
“這個平臺占地太大,,足有一畝多地。這么大的平臺,,要是一整張板子鋪上,,不現(xiàn)實不說,移動中遇到小的起伏,,舉很費勁,。稍微差點的地形,就沒法使用,。這樣不實用的東西,,我打造出來有什么用,?
整個平臺設(shè)計成方塊狀,方塊與方塊之間以鐵鏈連接,。這樣,,不但打造簡單,最關(guān)鍵的是增強了不同地形的適應(yīng)能力,。說她能把跋山涉水有些夸張,,但十幾米落差的起伏,完全可以平趟過去,,絲毫不費勁,。”
“還有這里,,有輪子不就夠了嗎,?干嘛還要加上這些粗重的鐵鏈?”何振東指著連軌問道,。
“增加鐵鏈當(dāng)然會大幅增加平臺的自重,,可是為了增加平臺對戰(zhàn)場的適應(yīng)力,鐵鏈?zhǔn)潜仨毜??!睂O維梁說道,“如果沒有這連軌的設(shè)計,,敵人在地上挖一條深溝,,將平臺的輪子陷進去,我們就一籌莫展,。這樣的平臺,,弱點太過明顯,太容易被針對,。但有了這連軌,,加上平臺龐大的身軀,不要說小溝小坎,,就是寬敞的護城河,,也照樣平趟而過,直接無視,?!?p> “這四周的護壁,干嘛設(shè)計成蜂窩狀,?不怕弓箭從窩孔射進來,?”折御卿關(guān)注細(xì)節(jié),繼續(xù)問道,。
“外面的弓箭即使能夠從窩孔射入,,也失去了殺傷力,,直接無視。就算有那萬分之一的傷亡,,也在我們的承受之內(nèi),。平臺內(nèi)部,需要有上百頭牛干活,,還要有趕牛的士兵,,這么多人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氣悶不說,,趕上三伏天,,還不得熱死在里面。設(shè)計成蜂窩狀,,就是便于內(nèi)外通風(fēng),,還有這鼓風(fēng)裝置,就是為了大熱天加強內(nèi)外空氣對流,,給我們的士兵和牛創(chuàng)造一個相對舒適的干活環(huán)境,。”
“哈哈,,很好,!”折御卿突然大笑,“你都替干活的牛想到了,。證明你確實動了心思,。只是這玩意是你這兩天里想出來的?”
“早就有雛形,,這兩天才將他們付諸圖紙,?!睂O維梁老實回答,。
“那你估算過沒有,打造出這樣的平臺,,需要多少生鐵,?”折御卿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這玩意貴,,就貴在鐵的需求量太過龐大,。
“至少五萬斤吧?!睂O維梁也心中沒譜,,大概說了個數(shù)字。
何振東嚇一跳,,連忙說道:“大帥,,要是我們府州打造這玩意,,可真就要掏空家底了?!?p> “這個不用你考慮,,你只考慮如何安排工程,盡快將這東西打造出來,?!闭塾涑了贾f道,“這東西固然是貴,,但與契丹對陣時若有這東西助陣,,一戰(zhàn)下來,至少少死幾百士兵,。跟這些人命相比,,花再多錢也值得?!?p> “大帥體恤士兵,,在下佩服?!睂O維梁由衷的稱贊道,。孫維梁之前接觸了不少人,包括人小鬼大的孫樂,,似乎個個對人命漠不關(guān)心,,現(xiàn)在見折御卿能從減少士兵傷亡的角度思考問題,孫維梁頓覺碰上了知己,。
折御卿看著孫維梁,,明顯的陷入了糾結(jié),過了一會才說道:“你初來乍到,,還是留在帥府,,暫時沒有公務(wù),隨時備詢,?!?p> “行?!睂O維梁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答應(yīng)的很是痛快。
“大帥,,”何振東卻急了,,“我那邊的大工程,哪樣也缺不了這小子指導(dǎo),。你看是不是先讓這小子跟我在河濱堡待一段時間,?”
“河濱堡有公務(wù),,可派人來問。孫維梁每月可以去河濱堡一趟,。常駐卻是不行,。”折御卿完全沒有給何振東商量的余地,。
何振東明顯的嘆氣,,“小子,待會我還要找你,。這活怎么干,,我心里一點譜沒有。叔叔需要你指點的東西多著呢,?!?p> “沒問題,”孫維梁答應(yīng)的很是痛快,,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不懷好意的笑了,說道,,“上次的床弩,,我們之間都還沒有算錢呢。加上這回的這東西,,咱們是不是該結(jié)一下賬了,。”
折御卿明顯的一愣,,再看何振東,,已經(jīng)苦起一張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怎么回事,?”
何振東只好支支吾吾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折御卿奇怪的看著孫維梁,,啞然失笑道:“這都能拿來賺錢,,不愧是孫德讓的兒子!可是你也看見了,,我府州要打造這東西,本來家底就不寬裕,,怕是拿不出多少錢來買你的這份圖紙,。”
孫維梁笑道:“沒事,,寫張欠條就行,。難道我還怕折帥欠錢不還不成,。”
“小子你夠了,!”何振東吼道,,“你竟敢讓折帥打欠條!你把你自己當(dāng)什么人物了,。敢跟折帥如此說話,。”
“不打欠條也行,,”孫維梁收起笑容,,“咱們可以做一筆君子交易。如果折帥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這東西我便不收費,。”
“你想知道什么,?”折御卿臉色轉(zhuǎn)寒,,冷聲問道。
孫維梁卻像沒注意到折御卿的變化,,說道:“沙谷津一事,,折帥到底知道多少?”
旁邊的何振東本來在替孫維梁著急,,聽后卻是一愣,,旋即恍然,開始陷入沉思,。
折御卿卻緊盯著孫維梁,。孫維梁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倆人對視半響,,折御卿說話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以折帥的智慧,我想知道什么,,折帥應(yīng)該心里清楚,。”孫維梁盯著折御卿,,不放過他臉上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沒懷疑過我?”折御卿突然問道,,問的很是突兀,。但孫維梁卻聽懂了,“沒有?!?p> “暫時我不能給你答案,。”折御卿嘆口氣,,避開孫維梁的灼灼眼光,,說道。
“也就是說,,你知道答案,,卻不是說的時候?”孫維梁步步緊逼,。
折御卿雙眸一縮,,精光爆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