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當四人與王邵同時出現在紅線邊緣的時候,張儀便高興地將飯碗都丟在了地上,,不可思議的望著五個漸漸清晰的人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一天絕對是值得紀念的一天,穿著吉娃娃套的王邵與那滿臉麻子的四位將被記錄在史冊上,,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活奔亂跳的從瘟疫區(qū)走出來,。
“哞,!”寂靜的氣氛被一聲突兀的牛叫所打破,似乎在詔示著救世主的到來,。
王邵拍了拍牛背,,笑道:“別叫了,知道都是你的功勞,,往后你就是神牛了,給你供起來還不行嗎,?”
王邵身后四位對視一眼,,齊齊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水就下來了,繼而,,撲通一聲紛紛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胡哥,,我們不是在做夢吧,。”小弟們還有些如墜夢中,,傻傻的問了一句。
胡斐抹了一把臉,,將自己的眼淚與鼻涕抹了個干凈,,這才給出一個暴栗,教訓道:“叫你做夢,,叫你做夢!”
“疼疼疼……老大,,手下留情啊,?!?p> “還做夢嗎?”胡斐咧嘴一笑,。
“嘿嘿,,是真的?!毙〉苊嗣X袋,,樂了,。
劫后余生,王邵也能理解這些人為何如此反常,,說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四位,,如今你們自由了,,雖然因為滿臉的麻子變的丑了,但以后能重新做人,這點代價還是穩(wěn)賺不賠,?!?p> 胡斐反應過來,,猛然扭身膝行至王邵跟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抱拳道:“王大人,,再造之恩小人不敢言忘,如今我與三位兄弟了無牽掛,,即便獲得自由也無有去處,小人厚顏,,肯請大人收留我等,,以便報恩?!?p> 王邵虛扶一把,坦言道:“什么恩不恩的,,各取所需罷了,,咱們可是有約在先,,誰也不欠誰,,啊,趕緊起來,?!?p> “大人若不答應,胡斐便長跪不起,?!?p> 其余三人對視一眼,也有樣學樣下跪道:“請大人成全,!”
王邵嘆了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起來吧,我答應你們,,不過丑化說在前頭,,以后別動不動就抄家伙,有貞觀律在,,還輪不到你們來替天行道,?!?p> “大人教誨,吾等銘記于心,?!?p> 看了半天戲,張儀這才能插上嘴:“呵呵,,賢弟……你們這是……”
王邵一回頭,,便見張儀躡手躡腳靠了過來,便趕緊道:“張大哥撤步,,如今還不算安全,。”
張儀趕緊停住腳程,,隔著老遠朝王邵喊道:“賢弟,,成了嗎?”
“張大哥,,成了,!”
王邵的一句話跟投入波瀾不驚的湖面一般,掀起了層層漣漪,,這消息不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封鎖區(qū),,山呼海嘯的萬歲,那是從人們內心底發(fā)出來的,。
出了瘟疫區(qū),,王邵與四人一樣,跳進了石灰水池子里凈了一把身,,等出來后,,跟石膏人似的。
但沒人嫌棄他們,,五人瞬間被涌上來的百人給紛紛抬了起來,,扔在半空中,慶祝著,。
“夠了,,夠了,再顛可真要吐了,!”王邵實在受不住,,邊笑著邊喊了起來,。
張儀咧著嘴示意道:“兄弟們,還不快放下賢弟,,正事要緊,。”
聞言,,大理寺探子們才撤了手。
王邵穩(wěn)穩(wěn)站回了地上,,拿過張儀手中的大喇叭,,對人群喊道:“我說兩句,,大家可別高興的太早了,,這牛痘對預防自己染上天花極為有效,,但卻治不好已經得了天花的病人,一切還得看天意,,不過,,隨著接種人群的增多,日后,,咱大唐,死于天花的人,,不會增多,,只會越來越少,終有一日,,天花必當絕跡于人世,,就這樣!”
話音一落,,接過大喇叭的張儀率先鼓起掌來,還起哄道:“還愣著干嘛,,都鼓掌?。 ?p> “啪啪啪……”巴掌聲響徹云霄,。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一人扎上一針,,待適應后,,活蹦亂跳的,連高高在上的李世民也未能幸免,,被長孫皇后逼著扎了一針,,為此,,李世民看王邵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后宮三千佳麗,,他李世民還沒看全呢,,就先到王邵面前一一亮了相,想想就覺的不爽,。
王邵的活才干到一半,,他現在可沒心思去當皇帝肚子里的蟲蟲,李世民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終于能見到韋貴妃了,,這位傳說身高比男子還高上不少的‘巨人’娘娘,。
身上背著藥箱,,吹著口哨漫步在后宮,,別提多暢快了。
不過,,跟小太監(jiān)越走四周卻是越冷清,,王邵就開始納悶了,這里……沒來過呀,。
七拐八繞還未停下,,王邵趕緊追了兩步打聽道:“這位小公公,這是去哪兒???”
小公公一愣,一躬身,,回稟道:“回太醫(yī)令,,自然是帶大人去見韋妃娘娘?!?p> “這兒……住著妃子,?”
王邵皺著眉頭四處一指,此地雖有亭臺水榭,,假山流水,,但原本隨處可見的宮人卻是鮮有,而且四周植被茂盛,,似乎很久沒有人過來打理了,,腳下也是滿滿的落葉,幾乎將道路蓋了一大半。
小公公一陣恍然,,解釋道:“冷宮便是這樣,,大人不必大驚小怪?!?p> “冷宮?,!”王邵吃了一驚,,心道:“也不知這位韋貴妃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這就冷宮了?”
“嗨,,得了要命的病,,自然……呵呵,大人,,咱們趕緊走吧,。”小公公一時嘴快,。
“哦,。”王邵也沒再多問,。
約莫又行了一炷香,,這才到地方,雖是打了疫苗,,但小太監(jiān)的神色依舊不太輕松,,不敢過于接近那灰色的圍墻,,遙遠給王邵一指,講道:“太醫(yī)令,,里頭便就是娘娘居所,,若有事,,大人盡管吩咐,小人在外頭候著,。”
“行,,你去忙吧,?!蓖跎劬o了緊藥箱,打發(fā)走領路的太監(jiān),,回頭就邁了進去,。
王邵剛進院子,一句有些沉悶的聲音傳了過來:“誰,,誰在外頭,?”
“呃……我是太醫(yī),奉陛下之命前來替貴妃娘娘診治,?!蓖跎鄢镱^喊了一嗓子。
一絲竊喜傳了出來:“娘娘,,太好了,,終于有太醫(yī)來了,主子,,這回兒主子有救了,!”
門扉一開,一位蒙著面巾的婦人閃了出來,,見王邵呆在院口,便抬手招呼道:“還不快些過來,?!?p> 王邵剛邁腳,院門之后又出來一位,,這位身材高挑不下平常男子,,裝束清簡,未有貴妃那種該有的雍容華貴,,而是渾身散發(fā)著知性之美,,雖然蒙著面紗,但給人一種睡蓮般的淡雅與朦朧,。
不用想了,,這位便是王邵仰慕已久的‘四夫人’韋貴妃是也。
“下官太醫(yī)署令王邵,,見過貴妃娘娘,。”
韋貴妃打量著王邵,,便幽幽開口道:“有勞王太醫(yī)過來探望,,本宮身染惡疾,自知命不久矣,也不愿連累他人,,大人還是早些退下吧,。”
王邵給自己打過疫苗,,自然不慫,,在兩女詫異的目光下,笑著背起藥箱走了進來,,甚至連面巾都沒取出來,。
見勸誡無果,韋貴妃淡淡搖頭,,退進了屋子,,臨走前又是一嘆:“哎,這又是何苦呢,?!?p> 服侍韋貴妃的宮女,三十來歲,,顯然是韋妃心腹,要不然也不會只留下她來照料韋貴妃起居,,她見王邵執(zhí)意上前,,臉上一喜,很是熱情湊了過來,,打聽道:“……,,王大人,你可真是好人吶,?!?p> 這就發(fā)好人卡了?
王邵莞爾一笑,,隨即疑惑道:“這位姐姐,,娘娘近況如何,都在傳娘娘她中了天花,?方才遠遠一觀,,看著也不像啊?!?p> “嗨,,這宮里聽風就是雨,其實是娘娘宮里一侍女中了天花,,但因為是貼身侍女,,所以大家都說娘娘也中了,娘娘只好躲到冷宮來?!?p> “敢情是韋妃自愿的?”
“不過,,不瞞大人,,娘娘真是中了,這幾日才顯現出來,,婢子拿不定主意,幸好大人您到了,?!?p> “帶我進去,應該來的急,!”王邵說著就要闖門。
宮女敢緊攔著,,急道:“大人,,那你……”
“別說了,救人要緊,!”時間緊迫,,既然是輕度的,,越早治療把握自然越大,原本拖延了這么多天,,王邵還以為等見到韋貴妃怕是來不及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得知她才剛染上,,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想想歷史,,也對,韋貴妃可是長命的很吶,。
青衣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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