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飽食一頓之后,王邵就原形畢露,背靠涼亭就翹起了二郎腿,,調(diào)整到了自我感覺舒適的姿勢之后,,一手剔著牙一手招呼道:“坐!”
龍宇淺淺一笑,,羅衫一提便緊挨著他后背的那根石柱乖巧地坐了下來,。
兩人隔著石柱背靠著背,又不約而同地仰頭望起了頭頂那片浩瀚的夜空,,夏日的夜空格外明朗,,除了那輪趨近圓潤的皓月還有無數(shù)繁星點綴其上,給本就不寧靜的夜晚增添了許多情趣,。
空中皓月繁星,,林中蟬鳴不絕,田間呱聲一片,,草叢螢火點點,,又有涼風(fēng)暗送,此情此景,,叫石亭中的這對男女不經(jīng)意間就沉醉其中,。
不多久,王邵不禁輕哼起了“久遠(yuǎn)”的小調(diào),,石柱后的龍宇則豎著耳朵默默傾聽,,雖然聽不清王邵嘴里嘟囔著的歌詞,但那首小調(diào)的旋律,,便如今夜的景色,,很是歡愉,很是輕松,。
“王邵,?”
“嗯?”
“你哼的是什么,?”
“夜曲呀,!”
“夜曲?”
“想聽,?”
“嗯,。”
“前頭太長,,有些記不清了,,你不會笑話我吧。”
“不會,?!?p> “那我試試?”王邵微微側(cè)頭,,正瞧見龍宇也側(cè)著頭注視著他,。此刻,微風(fēng)習(xí)來,,將她的三千青絲打亂,,烏黑的發(fā)梢甚至調(diào)皮的繞過石柱輕撫在了王邵的臉頰上。
聞著那略似梔子花香味的味道,,王邵忽然亂了心弦,,好不容易將躁動的心情安撫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哼起了前世周董《夜曲》的高潮部分,。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jì)念我死去的愛情,,而我為你隱姓埋名,,在月光下彈琴,對你心跳的感應(yīng),,還是如此溫?zé)嵊H近,,懷念你那鮮紅的唇印……”
本是一段輕快的小調(diào),配上王邵口中的歌詞,,居然讓龍宇的心感到了一陣莫名的酸楚,。“紀(jì)念”,,“死去”,,“為你隱姓埋名”與“感應(yīng)”,“親近”,,“懷念”,,這些詞匯本不該組合在一起,卻在王邵口中變得無比的和諧與統(tǒng)一,,就好像將原本美麗的事物硬生生涂上了一層黑色。細(xì)思之下,,叫人無比心酸,。
“王邵~”
歌聲一頓,“怎……呃,!”
王邵聽著耳邊女人那略帶顫音的呼喚,,有些詫異的回頭,哪知驚鴻一瞥間,,只見一張紅唇擦過了自己的臉頰,,直接印在了他的唇上,。
一時間,石亭內(nèi)兩人的氣息聲驟然加重了幾分,。
王邵身子明顯一僵,,但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正準(zhǔn)備發(fā)起反攻,,可他剛做出一絲反應(yīng),,那伊人卻早似條滑不溜丟的泥鰍已經(jīng)脫離了王邵的魔掌,頭也不回地奔出了涼亭,。
“不是,,這還沒開始呢,你跑……什么啊,?!蓖跎蹖擂蔚奶еp臂,直到倩影消失,,才急急起身喊道:“喂,,不帶你這么玩偷襲的,好歹給個準(zhǔn)備呀,,占了便宜就想跑,,太過分了!”
做了壞事還想跑,,哼,,不知道老話說的好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本少爺是一定會報復(fù)回來的,,小樣,你給我等著,。
腹誹了兩句,,王邵心情是那個郁悶啊,!
“呵,,真是個傻姑娘啊,!”放下王邵的郁悶暫且不提,,這會兒回頭想想,又不禁讓他失笑出了聲,。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說龍宇初嘗了男女滋味,即是害臊又是害怕,,當(dāng)然還有那么一點兒難以言喻的小興奮,,奔出涼亭之后,她便一頭鉆進了自己的閨房,,往日房中的“秋千”也不愛蕩了,,撲在秀榻之上就是一陣搗騰,一會兒蹬腳一會兒甩頭,,一會兒手腳并用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干脆扯過被子把自己從上到下給埋了,這才堪堪把她那顆如小鹿亂撞的心肝兒給平靜下來,。
幸虧也沒人瞧見,,若不然,別人還以為這姑娘是得失心瘋了呢,。
就這樣,,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王邵就被一陣鴿子的咕咕聲給吵醒了,,推窗一看,嚯,,難怪?jǐn)_人清夢,,居然一來來了三只信鴿。
挨個抓來取下,,王邵就拿著這三封密信依著晨曦瞧了起來,。
第一封是元芳發(fā)來的,內(nèi)容基本是些日常的工作匯報,,信中特意提及自己上次交代給他的任務(wù),,目前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元芳打算再組織人手趕赴沿海各縣仔細(xì)打探,,想來不久之后就能查到西市那只“羊駝”的來龍去脈,。
王邵微微點頭,而后打開了第二封,。
第二封是墨家地老發(fā)來的,,大致是說王邵托他們墨家研制的火器有了新的進展,雖然還制作不出較為精準(zhǔn)的線膛,,但應(yīng)用在大型火器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這消息看的王邵有些熱血沸騰,暗嘆墨家的機關(guān)術(shù)數(shù)果然有些門道,,自己也就大致的一說,沒想到這些“科技狂人”真給整出來了,這不是在說,,王邵他可以用幾十門精準(zhǔn)的火炮掃蕩乾坤,。
“哈哈哈,好,,好到非常,,簡直難以想象,真是快哉,!”王邵激動之下不禁手舞足蹈,,跟個小孩子似的舉著信封就跳起了扭腰舞。
“噗嗤”一聲,,秀床上傳來嬌笑,,只見羅靜心慵懶地揭開小毯,抖著香肩問道:“相公,,大清早的你樂什么呢,?什么非常,什么快哉,?也不叫人安生,,妾身還想多睡會兒呢?!?p> 羅靜心這一問,,就問到王邵的心坎上了,既然是好消息,,自然是要分享,。
王邵也不忙著扭腰,三步并作兩步轉(zhuǎn)到床沿,,抓著羅靜心的手激動道:師姐,,我告訴你你可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p> “還不快講!”羅靜心風(fēng)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哪兒那么容易動胎氣,,好歹她自己也是學(xué)武之人,自己的身子如何她最是清楚,。
王邵也不藏著掖著:“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青銅大炮被墨家研制成功了,同時還上了線膛,,以后可真是指哪兒打哪兒了,,若當(dāng)年牛頭山一役我手上有二十門大炮的話,,分分鐘就平了整座山頭,還用得著險象環(huán)生嘛,,當(dāng)時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咯咯咯……我還以為你不怕呢,?!绷_靜心微微一聯(lián)想,便咯咯笑了起來,,點著王邵的胸口揶揄道,。
“嗯哼,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知道的,你家相公我就是這么個偉人嘛,?!?p> “呸,沒臉沒皮,,猶記得當(dāng)年我倆遭伏,,你這個偉人可跑得比那兔子還快呢?!绷_靜心被王邵逗樂了,,也陷入了回憶。
“不是,,當(dāng)時我這不是在救你嘛,,而且來人皆是高手,我要是不跑,,那……咱們死定了,!”
“算你了,那這封呢,,還沒瞧,?”羅靜心無意間瞧到還有一封信沒被王邵展開,遂提醒道,。
“正準(zhǔn)備拆呢,,我瞧瞧啊……”
王邵趕緊拆了最后一封,結(jié)果臉色越來越沉,,甚至隱隱起了怒意,。羅靜心見自家相公面色不善,便急忙追問:“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王邵攤開密信遞給羅靜心,,冷聲道:“武家兄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不安分了,得聞二丫頭執(zhí)掌了洛陽印刷廠的經(jīng)營大權(quán),,居然跑到洛陽去尋釁滋事,,此二人,,我看留不得,。”
“可武家兄弟畢竟是國公之后,,若貿(mào)然除去,,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绷_靜心微微一思索,,又道:“相公,不若將二丫頭招回府吧,,洛陽之事轉(zhuǎn)交給元芳也可,,蘇姑娘也是經(jīng)營的一把好手,有她幫襯,,元芳定能勝任,。”
“可六扇門總舵就在……”
“無妨,,如今六扇門與墨家互通有無,,不說眼線遍布整個大唐,消息傳遞也極為快捷,,在洛陽還是在長安,,兩者之間幾乎毫無差別?!?p> “再說,,于長安,武家兄弟已經(jīng)吃過一次大虧,,斷不會像洛陽那般肆無忌憚,,總之,其二人終不過是兩只跳梁小丑,,無需相公如此動怒,。”
“若相公真想除掉此二人,,其實妾身可以代勞……”
王邵認(rèn)真聽著羅靜心的話,,心道有理,便擺了擺了手道:“哎,,罷了,,正如靜心所言,,兩只跳梁小丑而已,犯不著與他們置氣,?!?p> 羅靜心笑瞇瞇地攬住了王邵的脖子,誘惑道:“相公如此關(guān)心,,可是因為瞧上了武家的幾個小丫頭,,也對,怕是再養(yǎng)上兩年,,兩姐妹皆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嘍,,相公,你是想要大的還是小的,?又或者……”
“哎呀,,相公你為何打我!”羅靜心話到一半就是一聲嬌呼,,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萬分無辜的望著王邵,。
“不許用你那什么破媚功,以后見一次相公我就打一次,,聽到?jīng)]有?。俊蓖跎凼栈氐撋街?,嘴上哼哼道,。
“嘖嘖,男人??!”那表情,就像在說:“我早就看出了你的心思,?!?p> 嘿,來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邵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一招龍抓手遞出,。
“呀,好相公……別鬧……咯咯咯,,討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