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什么事情都沒有做，也沒有收到李教授關于大論文的答復,。活生生的當了一個星期的導演,，哪還有點博士加海歸學生的樣子,？

　　終于捱到了新年聯(lián)歡會召開的日子。

　　晚會上,，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演小品的,，還有詩朗誦的,，好不熱鬧。每一個節(jié)目,，都飽含了實驗室學生對李教授的深深敬意和感激,，一團祥和美好，其樂融融,。

　　“...在節(jié)目的最后,，我，想向我們男神,，李教授,，表達我們對您的敬意和深情。沒有男神,，就沒有我們實驗室今天的繁榮和昌盛,，我們也不會有這么多的機遇，所以,，我在這里代表實驗室的全體師生說一句：男——神——我——們——愛——您——”

　　這是劉靜,，穿著緊身的低胸禮服，站在舞臺上,，向李教授揮舞著赤裸著的雙臂,。她基本把整個晚會帶上了高潮，李教授在臺下,，已經(jīng)是滿面春光,，樂的合不攏嘴了，還有幾個年輕的女學生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很感謝劉靜師姐替我們表達了心聲。現(xiàn)在,，進行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畢業(yè)感言?！?，高潮過后,，主持人推動了進程。

　　每一位今年即將畢業(yè)的學生,，都會上臺用一兩句話總結一下自己在龍州市理工的學習生活,，所有的學生都是圍繞著對李教授的感激發(fā)表感言的。

　　鄭宇作為今年的研三畢業(yè)生,，當然也在其中,。他是最后一個上臺的。

　　“我在研三之前,，可能就是咱們實驗室的傳說哥之一吧,。”,，鄭宇說完這話,，在場的人稀稀拉拉的笑起來，“我很感謝李教授當年把我收進實驗室,，讓我有機會接觸到國家的尖端方向,，讓我有機會接觸到國家的尖端人才?！?p>　　鄭宇停頓了一下,，害羞的撓了撓頭，又看向了我的方向,，“我還要感謝石心師兄,，謝謝您這幾個月來對我的教導，我從一個得過且過的人,，變成了一個更加求真務實的人,，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是,，我覺得自己的進步是突飛猛進的,，我不會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師弟想給您鞠一躬,?！?p>　　鄭宇說完，深深的向我的方向鞠了一躬,，我的眼圈不由自主的濕潤了,，不光是因為他的感謝,，更多的是因為我理解他的難處,。

　　回國的這幾個月來，在推行工作的過程中遇到了重重的阻力,。我這個在市理工混了這么多年的人都覺得累,，都覺得難,，更何況他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呢。

　　他自己的導師翟宇沒有為他提供任何幫助和支持,，甚至要求他不要來實驗室,，他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兩年多的時間,，就這么白白的浪費掉了,。

　　鄭宇講完后，整臺晚會就算結束了,，李教授上臺做最后的講話,。

　　“感謝各位學生準備了這么多的好節(jié)目，真的很用心,。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在校的老師和同學多發(fā)文章，畢業(yè)的學生到新的崗位能早日飛黃騰達,?！保f到這里,，李教授向在場的同學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

　　“我還要特別表揚一位咱們實驗室的老師，越夏老師,，這一年來,，他給大家操了不少的心，大家除了感激我,，別忘了還要感激一直默默無聞的越夏老師,。行了，不多說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吧,。”

　　坐在桌子上正吃的嗨,，這些天沒睡過好覺,，沒吃過飽飯，突然覺得過新新年簡直就是遭罪,。

　　“石心,！”，李教授在身后拍了我一下,，“今天來了很多外校的老師,，還有我愛人醫(yī)院的院長，你領著你們組去敬敬酒啊,！”

　　“我剛要去,，就看于朋先去了，就想等著他們敬完再去吶,?！保炖锶麧M了菜,，也不知道李教授聽清了沒,。

　　“現(xiàn)在就過去，在后面等著,，你們組人多,，看著壯觀，顯得我們有禮貌,、有氣勢,。”

　　“好,，我把飯咽下去,，這就過去?！?p>　　喝了口水,，漱清嘴里的飯菜后，就叫上整個小組,，排在于朋的后面等著敬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看不起自己,，有點像什么呢,，要飯的！甚至覺得很對不起我的組員,，跟著我受苦了,。

　　晚會總算結束了，感覺像脫了一層皮,。

　　“石心,，來我辦公室一下?！?，晚會后的第二天，李教授在QQ群里召喚我了,。

　　“李教授,，我來了,。”

　　他還是照舊,，半躺在老板椅上,，手里舉著一疊子紙,，“石心,，你這個不行啊,！你不能為了畢業(yè)就對付?。　?p>　　“??？怎么了，李教授,？”,，突然被他懟的有點兒懵。

　　“你這句子都不通順,，用詞不夠講究,，這差的太遠了！”

　　感覺這話好像似曾相識,。

　　“李教授,，研究內(nèi)容是否還可以？”

　　“措辭就不過關,，一點兒深度都沒有,，不像博士的文筆?！?p>　　?。∥蚁肫饋?！這是當初李教授形容歐陽鶴的博士大論文的話,！和當年壓歐陽鶴畢業(yè)的話簡直是如出一轍！這莫不是也要壓我,！

　　“石心,，我本來想讓你4月分就畢業(yè)的，看來得壓一壓了,，這樣的文章發(fā)出去太丟人了,。”

　　“李教授,，要不我按照你的要求,，加班加點的改,，看看能不能年前送出去？”

　　“石心,，我說了,，不能著急送，我說能送的時候才能送,，你先改著,，外審年后再說吧?！?，李教授把手里的紙卷成筒，有力的磕在桌子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不就是他對歐陽鶴的那套說辭嗎！

　　我哪里做錯了,？歐陽鶴不留校,，你舍不得他，想讓他在學校多干一段時間,，還算勉強說得過去,。可我本身就是打算留校的??！為什么還要壓我？回來就給我換題,，我沒說什么,，現(xiàn)在又用對付歐陽鶴的手段，雞蛋里挑骨頭,！你總得有個真是的原因吧,！

　　“還有石心，咱們這里有一個龍州機電廠的在職博士,。任博,，她也打算今年畢業(yè)，但是什么東西都沒有,，她平時太忙了,，你忙自己畢業(yè)的時候，給她也多跑跑腿,?！?p>　　哦～，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意思是如果她不畢業(yè),，我就不能畢業(yè)嗎,？

　　“我打算把你們倆安排在一起答辯?！?，李教授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

　　“我明白了,，李教授,。”,，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任博,，女,，年齡，45歲,，就是和我同一年入學的那個在職博士,，是龍州機電廠的高級工程師。她的畢業(yè)一直是吳心飛在幫忙,，什么叫什么東西都沒有,？是連文章都沒有嗎？不行,，如果連文章都沒有,，那我豈不是還要至少等一年？

　　“李教授,，什么文章都沒有嗎,？”

　　“文章在前半年的時候已經(jīng)由碩士給她整完了，你把她的大論文給好好整理一下就行了,?！?p>　　聽了這話長舒了一口氣，現(xiàn)在心里的效法就是能快點把任博的大論文碼完,，這樣自己就能早點畢業(yè)...

　　等一下,，不對，這是什么心態(tài),！天啊,，是不是所有任勞任怨給導師干活的學生，都是這樣的想法,？為了能早一點畢業(yè),，什么都答應？畢業(yè)已經(jīng)成了導師和學生之間的一種交易,？

　　歐陽鶴當初是這樣的,，被導師訓得不敢回話的學生是這樣,，跟著導師陪客人喝酒的學生是這樣的，給任博寫論文的碩士是這樣,，如今,，我也是這樣！

　　回想起歐陽鶴父親當年對歐陽鶴說的一句話：“這就是場生意,?！?p>　　沒有砝碼的學生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哪還有什么和導師談條件的資本,？回想起三年前，在市理工主教學樓跳樓的博士研究生,，馬肖,，他是把生命當作“資本”和導師“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