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館使臣果然上書給司馬凌,,說是阿拓靡水土不服才導致生病,,讓皇帝不要費心。
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其他人又能說什么,,反正在朝堂上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雖然這件事解決了,可云舒心里還是疑惑,,到底是誰,,敢指使人毒害阿拓靡,他的目的,,可不只是構陷她那么簡單,,要是烏孫使臣死在了大靖,那挑起的,,可就是兩國的戰(zhàn)火,。
朝堂上的世家們雖然不睦,卻也沒人會這么做,,看來,,有人存了謀反的心了。
云舒在鴻臚寺為阿拓靡一行踐行,,今日還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太傅大人,大鴻臚,,國丈——葉溫如,,這葉家和云王府,,可真是大有淵源。
葉溫如是先帝太子時太傅,,葉氏的嫡長女,,就是先帝潛邸時的元妃,卻在先帝登基不久,,暴斃了,。暴斃這種死法,讓人很有想象空間,,據說這位太子妃,,囂張跋扈,氣焰很盛吶,,彈壓著太子府中各路侍妾,,威風八面,后來她怎么突然在封后前暴斃的,,這里面就說不清了,。
而葉家還有一個女兒,容色傾城,,時人盛譽:色若春曉,,清雅出塵。
她名動平都,,琴棋書畫這些小事不在話下,,重要的是,她不僅人美,,而且多金有才,,她擁有平都最繁盛的琴行,擁有最精妙的琴技,,甚至有人將她與名士嵇康齊名,,她為一張琴題字,千金難求,,京中風雅士都以擁有葉家女一張琴為榮,,更有蘭中君子的雅號。
她就是云舒的母親——葉河清,,當年平都人人稱羨的云王妃,。
云舒的母親身份就沒有那位太子妃娘娘高貴了,她是太傅的外室所生,,本該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可葉河清在京中甚有美名,甚至連當年宮里的太妃們都有耳聞,常請她入宮演奏,。
那時云蔚已經承襲王位,,第一次見到她便驚為天人,云王爺是個癡情的,,不顧她的身份,,竟然要十里紅妝娶她為正妃。
這件事當年京中傳為佳話,,先祖還親自為他們賜婚,。
這些,是別人聽到的,,實際的殘酷無情才讓人唏噓,,葉溫如極好面子,怕葉清河母親瘦馬出身對他的官途有影響,,對葉清河母子避如蛇蝎,,任她們自生自滅,葉河清早年清苦,,當她成為云王妃后,葉家卻假惺惺的接走了衛(wèi)氏,,還抬為平妻,,掩蓋拋棄她們的丑事。
那時先帝還是太子,,疑心云王擁兵相助琿王,,竟讓太傅誘騙云王妃回府軟禁,必要的時候作為質子,,王妃早有察覺,,挺著大肚子后腳就跟到了云蔚的軍營里,所以云舒才會在云蔚出征邊疆時出生,。
葉溫如,,一手扶持先帝登位的有功之臣,云王府,,和琿王沾親帶故,,這兩家人,本該是水火不容的,,豈會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女改變,,哪怕葉河清成為云王妃后,云王府與葉家的矛盾,,都不會有任何緩和,。
后來先帝登位,琿王反叛,兩家在朝中針鋒相對,,互相傾軋,,可是毫不手軟的,更何況,,當年父母的蹊蹺過世,,云舒心里總對葉家存有懷疑。
葉溫如故作和善的拍拍她的肩:“玹兒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回京這么久了,都不來看看我這老頭子,?!?p> 呵,當年自己被貶,,還不是他的手筆,,要不是她溜得快,指不定要被整成什么樣呢,,葉溫如,,此人狡猾如狐,但凡他要下手,,只論利益,,無論親疏。
余乾走過來:“太傅大人,,現(xiàn)在云世子可是位列九卿了,,日理萬機,怎的還有空閑去孝敬您老,,這云王府身份高貴,,行事自然由心呢?!?p> 外人面前,,云舒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是,云舒失禮了,,改日再帶弟弟到太傅府拜訪,。”
葉溫如看云舒不過推脫之詞,,使出了殺手锏:“我也就罷了,,只是你外祖母想你們兩個想得緊,每每念叨著要見你們呢,,只可惜啊,,她身體不好,不能出門?!?p> 云舒頓住,,外祖母衛(wèi)氏,就是葉河清的母親,,當年母妃死后,,她不久便瘋了……一個瘋了的人,又怎會記得她與弟弟,,葉溫如,,不過是想刺激她罷了。
云舒轉過來,,直視他,,當年她初入官場,葉溫如可沒少“照顧”她,,幸好自己也不是什么純良之人,,又年少輕狂的,兩家沒少針尖對麥芒的干過,。
“太傅大人教訓得是,,不過今日是國事,你我間的家事恩怨還是暫且放一放吧,,畢竟,,來日方長,不是嗎,?”
葉溫如撫撫打理得當?shù)拿厉祝Φ脻M臉褶子都擠壓在一起,。
“那世子殿下得抓緊了,,畢竟這生死雖有命,卻還得看這命掌握在誰手里,?!?p> 云舒答道:“云舒受教了,多謝太傅提醒,?!?p> 宋鶴軒看她臉色不太好的走過來,又看看得意的余乾小人,,頓時明白過來,,云舒,從小最受不得別人拿她父母的死做文章,,更何況還是葉家,。
云舒飲盡杯中酒:“急什么,終有一日,我會查明當年的真相,?!?p> 宋鶴軒拍拍她發(fā)顫的手,嘆了嘆氣,。
阿拓靡舉杯過來:“云世子,,這段時間,多謝‘款待”,,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就在昨日,,楮銘清算了名單上的人,,算是敲打他,里面,,難免有烏孫的暗樁,,她和阿拓靡的這個仇,算是結上了,,不過阿拓靡也是個妙人,,對云舒這個小世子還挺感興趣,奸詐的人不少,,像她這樣擺上明面上的卻不多,。
“王爺客氣了,不過下次王爺來,,可別再拿錯圖了,,也別再亂吃東西了,不然就沒這么好運了,?!?p> 云舒無所謂的笑笑,虱子多了不怕癢,。
楮銘正坐在庭下,,管家為難的說:“侯爺,剛剛楊姑娘派人過來說…想和侯爺一起去瑞安長公主的壽宴,?!?p> “那種場合,不適合她去,?!?p> “她說想去長長見識?!?p> 楮銘終于從公文上抬起頭來,,他臉上沒有慍色,,說出的話卻足夠冰冷:“你收了她多少好處我不想追究,但是,,若有下次,,這府中也該進新人了?!?p> “…是,,是老奴僭越了?!?p> 管家搽搽汗,,退了下去。
守在門口的楊若鶯,,立馬上前:“怎么樣,,侯爺答應了嗎?”
“楊姑娘,,恕老奴愛莫能助,,侯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你還是找別的法子吧,。”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若鶯咬咬牙,,不行,這次她一定要想辦法和侯爺一起去長公主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