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多的為什么了，這已經(jīng)不是薩克森能夠去想的了,，他也不想繼續(xù)思考為什么,。
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這已經(jīng)——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了,。
此時的薩克森終于——終于點清了尸體,。
“十二人，十二個孩子,?！?p> “薩克森，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是——”
“人是我殺的,，就是我的錯?！?p> “薩克森——”
“我殺光這群人渣，我會親手殺光他們所有人！”
“不——薩克森,，我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我們該停手了,?！?p> 奧爾加他竟然阻攔去懲罰這群人渣？
薩克森后退了一步,。
“你要放這群他們這群人渣,？”
“不，薩克森,，我不是要放過他們,，而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這群孩子不該死,?！?p> “他們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就注定該死,，奧爾加,，我們?yōu)榱舜蟛糠秩说陌踩仨氁{(diào)查下去,?！?p> “大部分人？薩克森,，我們真的能保護大部分人嗎,？”
已經(jīng)無法理解奧爾加想法的薩克森，把他按在的墻上,。
猩紅的面具下,，薩克森的聲音，已經(jīng)接近了怒吼,。
“如果我們不是在保護他們,，我們是在做什么！”
“這群孩子,，是為了什么而死的,？難道是為了保護大部分人嗎？難道他們不應該是被保護的人嗎,？這只是開頭,，薩克森——接下去那群人，會不斷的對著我們想要保護的人的下手,，越來越多無辜的人會死,?！?p> “...”
薩克森沒有辦法否認奧爾加所說的。
民間被譽為守護者的夜梟,，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并不是如何打擊罪犯，而是如何拯救那些落入惡徒手中的平民,。
你以為隨著夜梟越來越活越,，一個人擊潰越來越多的犯罪組織，犯罪者們會越來越少,？犯罪者們會越來越不敢對平民下手,？
按照薩克森的想法，本應該如此,，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光是薩克森，就是連一旁協(xié)助的奧爾加都發(fā)現(xiàn)了,。
犯罪者沒有減少,，而發(fā)犯罪者的手法，越來越極端,。令人惡心的惡性犯罪,，也越來越多，明明殺了那么惡徒,，可這惡徒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無論怎么捕殺，都沒有辦法徹底清理干凈,。
“薩克森,，也許我們錯了，過去這個城鎮(zhèn)的犯罪者沒有這么極端,，他們不會對孩子們下手,，不會綁架這么多人?！?p> “你想說什么,？你想說——這是我造成的？是我讓這個城鎮(zhèn)的犯罪者越來越多,？越來越極端,？”
“薩克森，不——我想,，我們也許,，真的沒有辦法改變這座城鎮(zhèn)了?！?p> 看得出,，也感覺得到,，奧爾加他退縮了，他畏懼了,。
這三年,，他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也已經(jīng)看的夠多了,。
“奧爾加，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已經(jīng)足夠了，我們做的是已經(jīng)足夠了,，回去睡吧,，黎明還早著呢?！?p> “薩克森——”
結(jié)束的話語,，卻代表了新的開始。
——
破破爛爛的冒險者協(xié)會,，醉生夢死的協(xié)會會長,。
可就是這么一個讓人惡心的生物，手上的情報卻多的驚人,。
“告訴我是誰做的,。”
“夜梟,？噗——”
協(xié)會會長認出了眼前的人,，不屑的笑了一聲之后，丟出了柜子里的羊皮紙,。
“我就知道你要來,。”
“這是你的報酬,?！?p> “多謝惠顧?！?p> 掂量了一下錢袋的協(xié)會會長,，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倒頭就睡,。
現(xiàn)在的他,，看著夜梟皺起了眉頭。
“不過夜梟啊,，你為什么不放棄呢,？”
“我為什么要放棄,。”
“因為你做的都沒有意義,，所以你應該放棄,，你應該已經(jīng)滿足了才對，就像童話故事里面的勇者一樣,，你已經(jīng)擊敗了很多魔王了,。”
“沒有,，我誰都沒有擊敗,，即便我毀滅了一個又一個大規(guī)模的犯罪組織，可這個城鎮(zhèn),，依舊籠罩在黑暗之下,，犯罪沒有停下，那我,！也應該向著擊敗魔王邁進,。”
“吶——夜梟,，你認為勇者擊敗了魔王之后,，世界就會和平嗎？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互幫互助,，互相扶持嗎,？哈哈哈——幼稚小鬼，承認吧,，你是一個已經(jīng)擊敗了魔王,，應該休息的勇者?！?p> “休息,？像你一樣？喝了睡,，睡了喝,？最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用諷刺我,，我知道我什么樣子,，但你呢？抓捕犯人,，審判犯人,，處刑犯人，全部都由你來做了,，你很開心嗎,？還是說,，你樂在其中？”
“這個地方?jīng)]有治安官,，沒有法官,，沒有——法律！如果我能保護一個人,，那我就會去做,！我會去保護他們！”
“夜梟,，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開頭，你終究只是一個人,，你反抗不了的?！?p> “反抗,？應該反抗的不應該是他們嗎？”
“哈哈哈——夜梟啊,，你果然什么都不懂啊,。”
“我也不想懂,！”
這是薩克森第一次和協(xié)會會長說這么多話,，。
他和協(xié)會會長交易了很多次情報,，可至今他甚至不知道這家伙的名字,。
無所謂，不重要,，他只不過是一個爛醉的酒鬼,。
勇者？一個該休息的勇者,？
擊敗了魔王世界也不會和平,？
童話故事永遠不會有結(jié)局，只是因為世界沒有想得那么好,。
薩克森早有過這樣的覺悟,，他——早就明白，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停下了,。
——
匕首刺入了年邁之人的喉嚨，隨后血溢滿了灰色地板,，老人抽搐著,，哀嚎著死去了,。
可手腳被綁住的人，看著自己父親的死,，他笑了起來,，并不是瘋狂的笑容，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你父親已經(jīng)死了,，接下來就是你母親了！”
薩克森的匕首這一次劃過了女人的喉嚨,。
血與淚,，噴灑在了地板上。
而那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波動,，他一眼都沒有看自己的父母,，他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薩克森，笑容,，笑聲,，如孩童般的笑了起來。
“啊——夜梟——啊——我終于,，終于見到了你,。”
“你這個畜生,！”
“啊——夜梟,，你真是，太美了,?！?p> “...”
“夜梟，謝謝你,，謝謝你,。”
“...”
薩克森砍下了他的手指,，那劇烈的疼痛,，卻沒有辦法改變這家伙的笑容。
第一次,，殺死了這么多罪犯的薩克森,，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你這個怪物,?！?p> “怪物？夜梟啊，你忘記了嗎,？是你從犯罪者手上,，救下了我啊?！?p> “我——救了你,？你在說什么！”
“哈哈哈——不要緊的夜梟,，我一點一點告訴你,。”
失去了前指手,，拂過了夜梟猩紅的面具,。
而此時的薩克森，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不該邁入的深淵,。
“我本來是被父母賣掉，要成為奴隸的廢物,，可那一天,，從天而降的你，殺掉了奴隸商人,，解放了我們，讓我們回去了,，我——我真的——”
“奴隸商人——”
薩克森回想起了眼前這個人,，這個人，這個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就是他之前救下的人,。
他那一天，是打擊奴隸貿(mào)易,，他解救了很多孩子和要成為奴隸的人,。
——
“那天所有被夜梟大人救下的人，都非常的感謝你,，可我們沒有地方去,，我們都是被父母賣掉的，我們回不去,，沒有人希望我們回去,，可我們必須要活著，為了向夜梟大人,，說聲謝謝,。”
——
“...”
“我們成為了新的罪犯，我們都知道,，夜梟大人會來找我們,，只要我們持續(xù)不斷的犯罪，不斷的殺人,，這樣我們就能對夜梟大人說謝謝了,。”
“我們,？有多少人,？”
“所有——所有人都非常感謝夜梟大人?！?p> “為什么要做這些,，你們應該能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為什么我們還要活下去,？我們有理由，活下去嗎,？”
“——”
他已經(jīng)不想做人了,，他已經(jīng)徹底的壞掉了。
薩克森的手有些顫抖,，他抱住了自己的頭,。
一直以來的正義，一直以來的信念,，全部都崩塌了,。
一個人，不斷不斷的努力,，沒有休息——我承受過的苦與痛,，到底有什么意義？我救了很多人,，卻沒有能夠拯救他們的心,，那些壞掉的人，他們延續(xù)下去了,，把惡的循環(huán),，延續(xù)下去了，這個循環(huán)之下,，越來越多的人牽扯其中,，越來越多的人死去。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可淚沒有辦法從眼眶中溢出,。
薩克森踢翻了桌子，砸掉了一切可以破壞的東西。
可他在看到碎裂的盤子時,，他停了下來,。
原本完整的圓盤，因為他碎裂了,，因為他,，變成了一片又一片，可以殺人,，可以傷害人的碎片,。
“我才是，一切的源頭嗎,？”
扭曲的螺旋,，扭曲的輪回，扭曲的循環(huán),。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一個名為薩克森的小鬼，一個幼稚,，一個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想法,，一個人所導致的——悲劇。
“對不起——我——我——”
薩克森的聲音梗咽,，作為一切源頭的他,，必須要承受這一切惡果。
“夜梟大人,，我們從沒有怨恨過,，我們真的非常感謝大人?！?p> “對不起——”
匕首劃過，人首分離,。
鮮血從斷口處噴涌,，那已經(jīng)失去了生氣，卻依舊笑著的臉,。
這份笑容,，讓薩克森摸上了自己的臉。
——
在笑著,，他也在笑著,，和他一樣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