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悶熱,,雨遲遲未下,,大旱的端倪已經(jīng)顯露了出來,。出城取花的張安告訴她們:“木青家今年茉莉能賣上好花,不會有損失,,其他農(nóng)戶就難過了,,田里無水,,已經(jīng)裂出道道口子,才生根轉(zhuǎn)青的秧苗也是枯黃一片,?!?p> 木青家的茉莉今年的確是給他家爭了氣,一家三口都耗在了花田里,,一天兩次的澆水,,加上艷陽高照,水肥適宜,。那花就一茬一茬不要命的開,,喜得木娘子見天的開心,只夸遇上了好運道,。
???張安還帶回了另一個消息,,倒讓她們高興了一番:木青跟胡小妹定親了!
剛剛聽到這話時,,紅綃還是吃了一驚,,木青已經(jīng)十六歲,倒還說得過去,,那胡小妹比自己還小上一月,,現(xiàn)在還未滿十三,是不是太小了些,。
這些疑惑問了紫煙才弄明白:男子十六,,女子十五就可以成親。家景貧寒的人家為了多一個人干活,,或者少上一張口吃飯,,一般成親就會早些。也有心疼女兒,,恐生育過早傷了身體,,也會留到十七歲才出嫁。女子過了十八還沒有嫁人的,,官府就會派了官媒上門強行婚配了,!這也是國家為了增加人口定下的法規(guī)。
定親年紀是沒有限制的,,懷抱著的娃娃親比比皆是,。男子的成親就寬容得多,在娶正妻之前,,無論有多少個女人做了暖被窩的通房丫頭,,都不算成過親,。
像張啟棟這樣的大戶公子,身邊沒有通房,,只是個例,,那是“因身體有病”的緣故。
也正因為此,,張啟棟連定親都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誰也不愿意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年紀輕輕的就要做寡婦,。或者說,,在張氏本家的人眼里,,沒有人相信張啟棟能活過二十歲,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九了,。連用他來做連姻的工具都沒有那心思,,還真是可憐。
??紅綃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年紀,,不由慶幸起來,,還好現(xiàn)在才十三歲,等到十八歲出嫁還有五年時間,,根本不用考慮婚嫁之事,。
??青蘿已經(jīng)十七歲了,難道明年就必須嫁人,,否則官府就要找上門來,?紅綃憂心忡忡。
青蘿一點不著急:“姑娘,,奴婢是內(nèi)宅的丫鬟,,是可以等到二十歲才嫁人的。并且奴婢的婚配是姑娘做主,,到時候,,姑娘可要給奴婢挑一個老實可靠的。
”紅綃愣了,,當初張啟棟說這話的時候,,還以為是嚇唬兩個丫頭的。難道自己真的要給人指婚,,為兩個女孩的后半生幸福負責,?壓力好大!
????“其他女孩的婚事都由誰人來作主?”紅綃想弄清楚自己的未來,。
????紫煙再次為她答疑解惑:“身是奴籍的都是主家安排婚配,,平民百姓家的女孩,是由父母兄長作主,。父母兄弟皆無,,就是族中長輩作主。青蘿就是被族里大伯賣了的,?!?p> ??“不能自己作主嗎,?”紅綃問道,,她是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們,無族老旁親的孤女,,何人能做主,。
紫煙知她心思,直接說道:“除了剛才說的那些能做主之外,,就是官府派官媒上門了,!姑娘,你是有表兄可以作主的,,大公子自能護你周全,,只怕大公子也舍不得你嫁出去?!?p> 紫煙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只能藏在心里:可惜了,姑娘上無長輩可以庇護,,下無兄長可以依靠,,岳家無助力,就是大公子再怎樣喜歡,,也是做不了正妻的,,以后只能作妾了。
??說起胡小妹的親事,,中間還有一段誤會,,險些壞了這段姻緣。
木娘子得了賣茉莉的銀錢,,就動了給兒子定上一門好親的心思,。把莊前、莊后人家適齡的女孩一一篩選過,,都不合適,,不是家里太窮,就是父母人品不好,或者岳家兄弟們太多,,怕連累了自己兒子,。
??最后還是把目光落在了前來摘花的女孩身上。那個叫青蘿的,,個頭太高,,人太丑,年紀也大了些,,雖說看得出來干活是一把好手,,但實在是委屈了自家兒子。
??只來過一次的紫煙,,年紀合適,,定了親就可以成婚,人如其名,,也是溫溫柔柔的綿軟性子,,可惜太過漂亮了。自家廟小,,只怕養(yǎng)不起這尊菩薩,,以后拋頭露面的出門賣花,反要惹出禍事來,。
??思來想去,,只有那個自家曾經(jīng)救過命的紅綃最合適。年紀雖小,,先定下親,,等到及笄再娶進門來。
她也只是黃掌柜的婢女,,自家雖窮,,嫁過來就是良家主婦,人口又簡單,,沒有妯娌煩心,,總好過做伺候人的奴婢。并且紅綃現(xiàn)在就管著替黃掌柜采買的差事,,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成了親,這好處自然就落在了木家,,想不發(fā)財都難,。
???木娘子越想越歡喜,忍不住在自家男人前面念叨起此事來,。才過幾天舒心日子的木朗聽了婆娘的話,,也覺得是一門好親。紅綃那姑娘自己見過幾面了,做事有章有法,,是一個興家的樣子,,心里滿意。
夫妻倆嘀咕了幾日,,正想搓合兩人多在一起親近親近,,幾個女孩卻不再出門摘花了。計上心來,,木娘子便慫恿了木青每日幫張安送花去了紅綃住的黃掌柜莊上,。
每每天黑了才回家,時間一長,,木娘子看出了一些蹊蹺,,見兒子經(jīng)常獨自傻樂,心里暗想,,這傻兒子終于開竅了,!心下按捺不住,套問起兒子的心思來:“青子,,可是有看上的姑娘了?摘花都在傻樂,?!?p> ???“沒有?!蹦厩嗉t了一張臉,。
????“那姑娘沒有看上你?”
????“……”木青轉(zhuǎn)了身,,背對著他娘,。
????“可惜了,看不上就看不上唄,!那姑娘還沒有紫煙長得好看,。”
???“可也不丑,?!蹦厩嗳滩蛔∞q駁道。
???木娘子心中竊喜:“做活也比不上青蘿,?!?p> ???“那是她年紀還小,做事也挺勤快的,?!?p> ?“唉!就是可惜年紀太小了!”
?“還有兩年就及笄了,!娘,,你問些什么呀!”后知后覺的木青此時才察覺上了他娘的當,,把心里話都掏了出來,,不由又羞又怒。
??“兒子,,那姑娘你爹跟娘都滿意,,既然你自己也相中了人家,那我們就先去定下這門親事如何,?明日就讓你爹去城里找黃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