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岳秘辛
霜雪亭……
一身素雪絹裙,,青絲隨風(fēng)而舞,每揮動一次劍鋒便帶起一次氣流涌動,。夕顏收回歸雁攬月,,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往亭下大理石桌椅走去,,這邊便有幾名小侍女上前倒茶,,遞絹帕。夕顏已經(jīng)練了三個月,,憑借自己的資質(zhì)這上清經(jīng)卻僅僅剛?cè)肓碎T,,看來這下山之路還很漫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顏兒,,好端端地嘆上氣了,。”北唐祁墨步履如風(fēng),,看起來倒是神采飛揚,,似有喜事。
“夫子,,這上清經(jīng)實在高深,,我練了這么久,,倒像是剛剛才摸到其中的關(guān)竅?!?p> “那是自然,,不然為何上清經(jīng)是武林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上乘內(nèi)功心法呢,”祁墨看著夕顏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了笑“你呀,,心思不定,,情緒不穩(wěn),最容易被外事影響,,這也是教主和夫人讓你苦練內(nèi)力的原因啊,。練招式者心浮氣躁,練心力者穩(wěn)如泰山,。正是此理,。”
“難道是因為我一直沒辦法靜下心來,,所以才苦苦練不成,?”
“這是自然,顏兒,,你須記住,,在這世上,凡是不觸及到你珍視的,,那么,,任何事情都無需記掛,也無需煩心,。只有煩惱少了,,記掛的少了,那么心自然也就靜了,,如果心靜,那又何愁練功不得”
夕顏仿若茅塞頓開,,面漏喜色“夫子我懂了”
祁墨欣慰地笑笑“顏兒天資聰穎,,自是一點即通。等你練好了這上清經(jīng),,到時你再出去闖蕩江湖,,教主和夫人也能放心許多?!?p> 夕顏嘿嘿一笑,,靈動的雙眸散著光彩“練內(nèi)力不僅是為了讓自己功力更加深厚,爹娘更是希望我能借此收斂脾性,,不輕易被他人外物影響,,保持清醒,,自己心中有主見,更不會被人影響了自己的判斷,?!?p> “哦?顏兒,,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你這舉一反三,倒是自己悟得更多了,?!?p> “那是當(dāng)然,”夕顏得意地揚起下巴,,狡黠的神色像極了耀武揚威的小狐貍“不過話說回來,,見夫子方才一臉喜色過來,可是有什么好事,?”
“方才白鹿傳來密報,,五岳近日似乎發(fā)生了矛盾,聯(lián)盟已瀕臨解散,,目前泰山宇文澤,恒山寧月師太,,衡山曲梁,,嵩山冷峭都已經(jīng)率眾回歸門派,只有華山燕驚鴻暫無消息,?!?p> “夫子,你能給我講解一下這五岳門派掌門人嗎,?”
“自然可以,,知道這些對你也有好處。目前五岳之中,,屬泰山宇文澤資歷最老,,已近不惑。其次便是衡山曲梁與恒山寧月師太,,至于這華山燕驚鴻與嵩山冷峭,,年歲較小,剛過弱冠,?!?p> “嗯?按理來說這五岳掌門人年歲應(yīng)該相當(dāng),,怎會差距如此之大,?”夕顏皺了皺眉頭,,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
“三十多年前玄玉教與朝廷發(fā)動過一場戰(zhàn)爭,,那次戰(zhàn)役之中,,五岳掌門死死傷傷,繼承人年歲又是參差不齊,,才造成如今這個局面,。”
“原來如此”夕顏恍然大悟,,那應(yīng)該就是爹之前說的,,祖母這第一任“鳳凰妖女”所引出來的禍事吧。
見夕顏明了,,祁墨接著開口“宇文澤為人歹毒,,心狠手辣,做事雷厲風(fēng)行,,他資歷最老,,同時手段也是最多,這種人不得不防,。寧月師太倒是無需擔(dān)心,,一介女流之輩,自己沒什么主見,,凡事只知追隨宇文澤的腳步,。一對奸夫淫婦罷了?!?p> “他們二人成親了,?”
“這倒沒有,據(jù)說宇文澤自己是有家室子女的,,對待寧月師太怕是逢場作戲,,這個師太也是腦筋不清楚,一個出家人倒是變成了癡情人,?!逼钅挥傻靡魂囃椋彩莻€可憐人啊,。
“快接著說啊,,夫子”
“再來就是衡山曲梁。這曲梁倒是沒什么可說,,中規(guī)中矩的掌門人吧,,不過上次的對戰(zhàn),他的那個女兒我記得還挺深刻,不像其他武林人士那樣裝模作樣,,看著倒是個明事理的,。不過,這華山燕驚鴻……”祁墨話鋒一轉(zhuǎn),,連眉頭也皺緊了“他才是五岳之中最莫測高深的,。前些年的華山掌門突然中毒暴斃,群龍無首,,當(dāng)時為爭取這個掌門位置,,多少人頭破血流,卻沒人想到,,最終是年僅十六歲的燕驚鴻上了位,。他這個人,我打過幾次交道,,表面上看著溫文爾雅,,實則內(nèi)里不擇手段,說是偽君子不太恰當(dāng),,不過他的手段本領(lǐng)卻絕不像他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此人必得小心,切記,?!?p> “明白”見夫子如此諱莫如深的模樣,夕顏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個需要切記小心的人物,?!澳沁€有嵩山冷峭呢?”
“冷峭,?他就不說了,時辰也不早了,,顏兒早些回去休息吧”說罷,,祁墨揉了揉夕顏的發(fā)頂,邁步離開了,。
夕顏十分不滿,,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嘟囔,什么嘛,,話都沒講完就走了,,不過這個冷峭到底怎么了,夫子怎么就避而不談呢,。正在思考著,,卻聞得一陣琴聲,夕顏心下疑惑,,循聲而去,。
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jié),,春光正暖,更是爭奇斗艷,。夕顏路經(jīng)桃苑,,卻見得桃花深處模模糊糊一對人影,琴聲倒是很清晰,,悠揚流轉(zhuǎn),,正是那盛世名曲《鳳求凰》。停不住腳步,,夕顏循著風(fēng)吹起的桃花雨,,遠遠便看到紅裙袂袂,飄揚飛舞,,映著桃花,,和著琴聲,人間絕色,。正欲細看,,卻瞥到那撫琴之人,一襲玄色長衫,,眉如墨畫,,水翦星眸,正是北唐玄宴,。夕顏微微一怔,,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爹,印象中的爹,,是教主,,是武林中最狂妄不羈的男人,但此時的他,,仿佛卸去了一身光輝,,寵溺地望著女人,柔和寧靜,,情深而往,。
而那正作飛舞的,正是未音,,身姿婀娜,,別有一種妖嬈之美。夕顏徹底震驚了,,原來這就是爹娘在一起時的樣子嗎,?與其他時刻都不同的兩人。夕顏一直知道爹娘感情好,卻不知,,竟是如此一對璧人,,此情此景,男撫琴女飛舞,,于這桃林之中,,仿佛一副唯美的畫卷,這般美好,,讓人不忍破壞,。
夕顏回到桃玉閣,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她從未見過那般溫柔寵溺的爹,,也從未見過那般明艷光輝的娘,原來這就是愛情美好的樣子嗎,?夕顏陷入了沉思,,想起了《詩經(jīng)》中的那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當(dāng)是如此,。
目光望向窗外,,剛才那副畫面一直印在夕顏的腦子,她好羨慕,,未來,,也會有這樣的一個他,與自己攜手共度余生嗎,?夕顏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起身在柜子中拿出了那件天山蠶絲的衣裳,望著上面的暗紋,,微微一笑,,那般美好的少年,希望還能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