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透過敞開的大門灑入客廳,。柔和的光線交織下,是睡得口角流涎,,攤手?jǐn)偰_的兩個少年,?;覊m在光影中靜靜地懸浮,立在暗處的奴隸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呼吸,,如果不是軟榻上那兩個少年此起彼伏的鼾聲,,這將是一個完美而靜謐的早晨。
天狼在睡夢中不安地翻了個身,。他正在做一個噩夢,,夢里他被十幾個刀斧手追殺,在蛛網(wǎng)般的羅馬小巷里無頭蒼蠅般瘋跑。然后裹著酒紅色頭巾的莉莉婭出現(xiàn),,嘲弄地看著他,。
當(dāng)院中傳來刀斧手們的涼鞋,整齊地撞擊大理石地磚的聲響時,,天狼又翻了個身,。他朦朧地看到莉莉婭的身后出現(xiàn)了另一個少女,金色的發(fā)辮,,青梅酒般的眼眸,,飽滿的身體總讓他想起撲騰的肉鴿。
“科妮莉婭,?”
科妮莉婭幽怨地看著天狼,,忽然從懷中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劍。而莉莉婭則冷冷地對他舉起了希臘弓,。
等等,?這是要搞什么?謀殺親夫,?不對,,愷撒還沒娶科妮莉婭呢。
天狼忽有所覺,,猛然回頭,,十幾把錚亮的斧子劈面砍來......
“嘭!”
天狼猛然坐起,,渾身冷汗淋漓,。六名刀斧手在他的面前一字排開,錚亮的斧頭在晨光下反射著雪光,,如同巨獸口中的獠牙,。天狼剛收了的冷汗,又一下冒了出來,。
接著客廳里突然一黑,,馬略帶著另六名刀斧手走了進(jìn)來。刀斧手們守在門邊,,擋住了光線,。馬略在客廳中央站定,威嚴(yán)地看著天狼,。天狼想說些什么,然而昨夜想了半宿的說辭,,似乎突然全卡在喉嚨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奴隸們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上前替馬略更衣,。
天狼定了定神,,還未說話,就看到馬略用手指了指他,。
兩名刀斧手立刻一人一邊地拖起了天狼,。
“姑父,我可以解釋,!”天狼連忙大叫,,在被拖下軟榻的同時,他狠狠地踢了布魯圖斯一腳,。
布魯圖斯哼了一聲,,坐起,在看到眼前的情形時,,他呀地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另兩個刀斧手立刻一左一右地扭住了布魯圖斯,,將之臉貼地按在地上,。
天狼:......
客廳中央的馬略厭倦地彈了彈手指:“他也一樣吧?!?p> 奴隸們拿來了干凈的議員長袍(Toga),,那是一種大幅面的羊毛織布,需要兩個奴隸同時操作,,才能將那堆沉重的羊毛布披在身上,。
女人端來了凈面剃須的銀盆,馬略一邊任奴隸在他的身上忙碌,,一邊就著水盆里的水用剃刀刮著臉頰,。
“本來應(yīng)該沐浴,敬神,,然后才穿上成人長袍,。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不過我沒時間給你舉辦什么成人禮,,下一次你再穿這種長袍,,大概就是你婚禮的時候了?!?p> ......這信息量有些大,。
天狼看著兩個女人捧著厚厚的一疊,天然羊毛色的羊毛布來到面前:“我也要穿這個,?”現(xiàn)在可是夏天,,他原以為他還要等幾年,才需要受這種罪。
“進(jìn)入元老院必須穿長袍,,除非你想被趕出元老院,。”馬略對著水盆里的倒影,,仔細(xì)地用剃刀刮去涂抹的油脂,。油脂去掉的同時,軟化的胡茬也會被刮去,。
“我可以進(jìn)元老院,?”天狼驚訝極了,他雖說是馬略的侄子,,但是這個時代可沒有“帶孩子上班日”,,而愷撒的年齡距離進(jìn)元老院旁聽,還有很多年,。
馬略仰著下巴,,小心地移動著剃刀,沒有回答,。
刀斧手拉起天狼的左臂,,兩個女人展開了那副羊毛布。那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個近乎直徑六米,,短半徑兩米的不規(guī)則的半圓,。女人中的一人將羊毛布,看似隨意地披在天狼的左肩上,,剩下的部分,,從天狼的右臂下繞過,確保垂下的部分長度觸及腳踝,,然后再次搭上左肩,,接著繞胸而過,這一次將會穿過之前布層,,將尾擺從布層的下方掏出,,露出的部分則隨意地搭在左臂上。
天狼覺得這長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沉重,。
天狼瞅了瞅自己和馬略身上的長袍,。除了自己的長袍是純色,沒有暗紅色的鑲邊外,,自己和馬略的長袍沒有區(qū)別,。但是悲催的是,他們的身高有區(qū)別,。
搭在天狼左臂上的長袍尾擺已經(jīng)快要及地,,天狼懷疑自己穿著這種沉重的東西,,到底能堅持多久,,他現(xiàn)在的額頭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
另一側(cè),布魯圖斯也被同等對待,。當(dāng)看到布魯圖斯和自己一樣對過長的尾擺不知所措時,,天狼哈哈大笑。
然后他吩咐女人拿了把剪刀,,剪掉了過長的尾擺,。
馬略將剃刀丟進(jìn)水盆,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原本我計劃在三年后,,給你舉行成人禮,,接著就是婚禮,雖然十七歲結(jié)婚對貴族來說早了點,。然而你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將一切提前?!?p> 馬略轉(zhuǎn)身打量著天狼,,揮退了女人,大步上前替天狼整了整長袍的皺褶:“這里的皺褶不能過緊,,那是無教養(yǎng)的失禮行為,。有些鄉(xiāng)下人喜歡將尾擺在這里打結(jié),你最好別讓我看到那個,?!?p> 然后馬略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畫了個圈,,示意天狼原地轉(zhuǎn)身,,讓他檢查是否有其他不妥。
天狼覺得自己像是個和母親出去買衣服的孩子,,不過他還是頂著一頭黑線照做了,。
“很好,現(xiàn)在你看上去已經(jīng)可以進(jìn)入賽馬閘口了,?!?p> “什么?”天狼困惑地道,。
馬略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天狼的頭頂,那里的頭發(fā)柔軟微亂,。他伸出手揉了揉天狼的頂發(fā):“如果這里再戴點什么就更完美了,?!?p> “還要戴帽子?”天狼看了眼外面的艷陽,,他覺得自己如果再戴上一定氈帽,,大概率要中暑了。
“帽子,?你是傻瓜嗎,?”馬略屈指敲了一記天狼的額頭,“在羅馬,,一個男人永遠(yuǎn)不會嫌棄自己頭頂?shù)臉s譽(yù)之冠太多,。雖然你不可能像普通士兵第一個沖進(jìn)敵營去搏得一個營地之冠(Camp crown ),但如果你想娶秦納家的女兒,,你就得給自己的身上加點籌碼,。”
秦家的女兒,?那不就是科妮莉婭,?天狼想起剛才讓自己一身冷汗的噩夢,他連連搖頭:“姑父,,現(xiàn)在考慮婚事,,是不是太早了?”那1000點成就點數(shù),,他不要了還不行,?那種蠢蠢的女人,還是留給魔王那種家伙吧,,再說以愷撒現(xiàn)在的年紀(jì),,提結(jié)婚也太早了些。
“諸神保佑,,這事由不得你,。”馬略語氣輕松地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刀斧手一左一右地低頭盯著天狼,。
天狼醒悟,連忙跟上馬略,。
“姑父,,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元老院嗎,?”
“沒錯,。”
“可是我的年紀(jì)似乎不能......”
“我可以替你申請?zhí)貏e通行令,,這些都不是問題,?!瘪R略腳步不停地道,“反正你也沒有投票權(quán),?!?p> “哦,所以我今天去元老院只是旁聽,?”這不就是“帶孩子上班日”么,?
“不,,你今天是去答辯,。”
“???答辯什么?”
“關(guān)于你為何堅持違反羅馬的法律,?!?p> 天狼的冷汗噌的一下就冒出來了,怪不得自己今早的夢如此不吉,,卻原來是有這么一個天大的殺身之禍,。
“姑父!”
馬略扭頭看了眼天狼:“怕了,?”
“沒......我......”
“怕什么,,你是我馬略的侄子?!瘪R略冷笑道,,“今天便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羅馬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