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納仔細(xì)地閱讀著手上的信件,。這些信件有的是夾帶在商人的貨物里送到,,有的是由負(fù)責(zé)傳遞信件的奴隸送來,。又因為來源的不同,,信件的材質(zhì)也區(qū)別很大,有昂貴的羊皮卷,,莎草紙,,也有廉價的刻字木片。有了這些信件,,秦納即便不出羅馬,,也可以知道千里之外發(fā)生的任何大事。
這些信件被讀完之后,,通常會有兩個去處,。一個是進(jìn)了秦納面前的火盆,被徹底燒毀,。另一個,,則是被放進(jìn)秦納身邊的一個木盒中。
廳堂之外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驚動了凝神讀信的秦納,。他抬眼看去,看到自己的女兒科妮莉婭,,晃著手中的一個簇新的織錦袋子,,哼著歌,在花園里游玩,。
想起昨天夜里,,那些糟心的破事,秦納心里一堵,,輕哼一聲,,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手中的信件上。
這時,一個奴隸從外面沿著長廊小步跑了進(jìn)來,,低聲回稟道:“大人,,就在剛才,馬略讓元老院通過了修改法定年齡的提案,,愷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元老院的一員了,。”
“這么快,?”秦納驚訝地挑起眉頭,。他雖然一直都知道馬略有此打算,,但是沒想到他的動作這么快,,而且竟然沒見什么聲響,就讓他做成了,。
“怎么通過的,?維希肯沒有阻攔嗎,?”
那奴隸看穿著是個受信任的賬房文書,,此時笑道:“怎么沒阻攔,大人,,聽說維??蠚獾媚樁记嗔恕Kf愷撒玩弄詭計,,先讓大家以為那投票是開玩笑,,又借著玩笑公然許下賄賂。后來這投票不知怎的就變成真的,,再加上護(hù)民官也站在愷撒的這一邊......”
秦納皺著眉想沉思了片刻:“我知道馬略一直在元老院上下打點,,但是要論席位,即便有護(hù)民官的支持,,馬略還是占不到上風(fēng),。”
“大人,,不只有護(hù)民官,,監(jiān)察官也支持愷撒呢?!?p> “哦,?菲利普?”秦納吃了一驚,,“馬略何時竟然拉攏了菲利普,?那個老骨頭可是連棕熊都咬不動。”
賬房不同意地?fù)u了搖頭:“大人,,我聽說菲利普邀請愷撒去他家飲宴,。依我看,恐怕不是馬略拉攏了菲利普......”
“你是說愷撒,?”
賬房點了點頭,。
“可愷撒才十五歲!”秦納哧道,,“就算天資聰穎,,會耍些小聰明,怎會入了菲利普的眼,?他可是條老狐貍,!”
“我聽說監(jiān)察官大人在議會上,將愷撒和亞歷山大大帝相提并論,?!?p> “什么?”秦納失聲,。
“大人,,我覺得過了今日,那些來馬略家提親的,,怕是要將帕拉丁山的石階都要踩碎了,。還好咱們家小姐手段高明,眼光好,,先搶了個好女婿,。”
科妮莉婭這時剛好從門前經(jīng)過,,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探頭進(jìn)來:“父親?你在說我什么,?”
秦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能說你什么,?說你昨天做下的那些好事!”
科妮莉婭吐了吐舌頭,,她知道父親肯定會生氣,,婚前失貞這么大的事,足以讓一家之主顏面掃地,。不過昨晚愷撒臨走前交代了,,讓她好好哄哄父親,還給她留了東西,,說將這個給父親,,父親一定會原諒她,。
于是科妮莉婭陪著笑臉,小心地挪了進(jìn)來:“父親,?還在生氣,?”
“哼!”
“父親~~”科妮莉婭跪坐在父親的腳邊,,拉著他的袍子撒嬌,,“父親,你不喜歡愷撒嗎,?他那么能干,,又聰明,小小年紀(jì)就做出那么多震動羅馬的大事,,他要是成了您女婿,,您臉上多光彩啊,是不是,?”
秦納板著臉不說話,。
科妮莉婭偷眼瞧了瞧,,知道撒嬌這一招是不頂用了,,就故意失手,將手里的織錦袋子掉在秦納的腳邊,。嘩啦一聲,,里面的東西撒了出來。
秦納眼風(fēng)一掃,,是幾塊青銅牌子,,上面似乎還刻有文字。
“那是什么,?”
“啊,,沒什么。愷撒昨晚將這袋東西忘在我床上了,,我正想著今天找時間給他送去呢,。”科妮莉婭紅著臉,,急急忙忙地將那些青銅牌子撿了起來,。
“什么東西,拿來我看看,?!鼻丶{沉著臉道。
科妮莉婭似乎不想給,,但是看到秦納的臉色實在難看,,便只好遞給秦納:“父親,,這是愷撒的。我,,我還要還給他的,。”
“我有說過我想要嗎,?”秦納氣得胸口疼,,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方才打量著手里的東西,。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青銅牌子,,形狀看上去像一塊羅馬長方盾。銅片的上部,,刻著幾個拉丁文:“羅馬火災(zāi)保險公司”,。那行字的下方,還刻畫著一棟房子,,看上去像是平民住的公寓樓,,不過又不像,因為那窗戶太大了點,。還有樓下面停著的,,是輛馬車嗎?怪模怪樣的,。
“這是什么東西,?”秦納將那銅片翻來覆去地查看,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科妮莉婭回想著愷撒交代的話:“好像是叫......股,,股什么的?”
“股權(quán)證,!”一旁的賬房小聲叫起來,。
“對,就是股權(quán)證,,咦,,你怎么知道?”科妮莉婭狐疑地看向那賬房,。
賬房嘿嘿笑了一下,,壓抑著興奮道:“小姐,這個一會再說,,您快說說,,愷撒還說什么了?”
“嗯,,愷撒說這個東西可值錢了,,一片就要二十萬銀幣呢,。”科妮莉婭想將銅片拿回去,,但是秦納沒給她,。
“為何如此昂貴?”
“嗯......他好像是說,,拿著這些銅片,,每年都可以從他的公司領(lǐng)分紅,一年最少也有十萬銀幣的分紅,?!?p> “一年十萬?”
一旁的奴隸不愧是帳房,,立刻眼睛一亮:“大人,,這比放貸的利潤大多了?!?p> 秦納冷哼:“這個愷撒,,好大的口氣,他憑什么能給出這么多的分紅,?”
賬房小聲道:“大人,,我可聽說好多議員,都在打聽這個股權(quán)證,,都想買呢,?!?p> 秦納不能置信地瞪著賬房,。
賬房肯定點點頭:“而且這一張股權(quán)證的價格如今也水漲船高,公開叫價都漲到三十萬一張了,?!?p> “都瘋了這是?!鼻丶{喃喃地盯著手里的青銅牌子,。
“大人,我看愷撒今天加入了元老院,,這股權(quán)證的價格,,恐怕還要漲?!?p> 秦納皺著眉頭,,用拇指搓著下巴:“你可打聽了,什么是火災(zāi)保險,?”
“似乎是收少量保費,,若是發(fā)生火災(zāi),,就賠付損失什么的?!?p> “什么,?”
“嗯,我聽到的就是這么個意思,。不過大人,,我聽說這保險公司是愷撒和克拉蘇合開的。而克拉蘇那個人,,您知道,,他可不做賠本買賣?!?p> 聽到這保險公司竟然是愷撒和那個財迷克拉蘇合開的,,秦納不由得將那股權(quán)證又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科妮莉婭在一旁瞅著秦納的臉色,,小心地伸出手:“父親,?那我拿回去還給愷撒了?”
秦納卻在女兒的手要接觸到銅片時,,突地一收,,不但如此,還將女兒手里的袋子也拿了過來,,打開數(shù)了數(shù),。
“只有五片?”
“父親,,您這是,?”
秦納皺眉略一沉思:“科妮莉婭,你可知道愷撒已經(jīng)賣出了多少這樣的股權(quán)證,?”
“愷撒說他根本不想賣,。”科妮莉婭扁著嘴道,,“這可是原始股,,將來會更值錢。要不是他現(xiàn)在公司初期需要資本,,他一片也不想賣,。”
秦納看了眼那賬房,,賬房眼睛發(fā)亮地連連點頭:“大人,,這是好機(jī)會啊。就算不指著那分紅,,也可以將股權(quán)證價格炒高再轉(zhuǎn)賣,?!?p> “哎,你說什么呢,?這些股權(quán)證是愷撒的,。”科妮莉婭不樂意了,。
秦納微微一笑:“現(xiàn)在是我的了,。”又對那賬房道:“桑尼,,你去馬略家通知愷撒,,讓他派人同你去銀行進(jìn)行款項交割,這五塊股權(quán)證,,我出兩百萬買了,。”
“大人,,這不是比市場價還高了,。”
“嗯,,就當(dāng)我送愷撒這個人情,。”
“是,?!?p> “慢著!”科妮莉婭喝道,。
秦納看向女兒:“怎么,,你還替愷撒舍不得不成?”
“哪能呢,?”科妮莉婭笑盈盈地道,,“父親,我剛才和您開玩笑呢,,這五塊股權(quán)證,是愷撒送您的,,不要銀幣,。”
“真的,?”秦納詫異地挑眉,,按照市場價,這可是一百五十萬銀幣,,愷撒就這么送給自己了,?
“當(dāng)然了,,誰讓您是他的岳父呢,他不想著您,,想著誰?。俊笨颇堇驄I拉著秦納的袍腳嬌聲道,,“您說是吧,,父親,這么好的女婿,,哪找去,,是不是?”
“哼,,這么急著嫁掉的女兒,,也不好找?!鼻丶{捏了捏女兒鼻子,,“不過愷撒有意討好我,我卻不能占他這個便宜,,沒得讓他看輕我這個岳父,,將來慢待了我的女兒。桑尼,?!?p> “大人,我在,?!?p> “三百萬,你去和愷撒說,,我出三百萬,,買他的股權(quán)證,我看中的不是分紅,,不是轉(zhuǎn)賣,,我看中的是他這個人,是他的前途,。只要他努力上進(jìn),,你去跟他講,銀幣,,只要他開口,,只要我秦納拿得出,就都不是問題?!?p> “是,!”
科妮莉婭驚喜萬分,滾在父親的懷里,,連聲替愷撒說謝謝父親,。
秦納無限感慨地?fù)崦@女兒的頭頂:“唉,這婚事,,也該準(zhǔn)備起來了,。早把你嫁掉,我也了一樁心事,?!?p>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