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又一夢

　　“衛(wèi)姐姐說的極是,！”懷思公主高高興興的接下話,，并主動改了對衛(wèi)卿卿的稱呼,，“和只能日復一日的穿寬松黑色衣裳相比,，只是穿長一點的裙子罷了，這有什么？”

　　懷思公主說著竟上前幾步,，鄭重其事的沖衛(wèi)卿卿行禮,，“懷思謝姐姐再造之恩！”

　　衛(wèi)卿卿畢竟是靠著腦海里的記憶治好懷思公主,，用的也是別人告訴她的方子,，見懷思公主一臉真誠的感謝她，她不由有些心虛,，“公主言重了,，我不過是替公主治個不會危及性命的小癥罷了，哪當?shù)蒙稀僭熘鳌@四個字,？”

　　“姐姐無需與我客氣,，你我同為女子，我心里的苦你定然知曉,，”懷思公主一想起之前種種,，目光不由黯淡幾分，但很快又重新明亮起來,，“這于我來說,，便是再造之恩了，說是鳳凰涅槃也不為過呢,！”

　　衛(wèi)卿卿對懷思公主印象很好，覺得這個小姑娘說話溫柔細語,，看似溫柔乖巧,，卻也有放手一博的勇氣……最重要的是，她不仗勢欺人,，一點都不擺公主架子,。

　　既然公主如此落落大方，她又何必矯情呢,？

　　衛(wèi)卿卿很快釋然,，不再推辭，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懷思公主的謝意,。

　　這時,，立在懷思公主身邊的立夏，目光無意間滑過衛(wèi)卿卿的臉,，頓時驚呼出聲,，“衛(wèi)夫人你的臉頰……”

　　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衛(wèi)卿卿左邊臉頰多了幾個紅點,。

　　衛(wèi)卿卿替懷思公主試藥時就知道會這樣,，不以為然的解釋道：“我對黃芪過敏，一丁點都沾不得，但不會有大礙就是,，最多發(fā)幾天疹子,。”

　　懷思公主不由滿心內(nèi)疚——她喝了衛(wèi)卿卿開的藥病好了,，人變瘦變漂亮了,，但衛(wèi)卿卿自個兒卻因替她試藥，臉上起了紅疹,。

　　懷思公主一時間又是緊張,、又是擔心，怕衛(wèi)卿卿難過,，話都說得小心翼翼的,，“衛(wèi)姐姐這些紅疹會不會癢？除了臉上,，其他地方有起嗎,？好了后可會留疤？我讓人請?zhí)t(yī)過來給你看看可好,？”

　　“公主不必憂心,，我真的不會有事，我……咳是大夫,，我說的話公主還不信嗎,？”衛(wèi)卿卿早知道自己對黃芪過敏，也知道這是對性命無憂的小毛病,，真的是一點都不在意,。

　　懷思公主心知衛(wèi)卿卿是為了讓她母親安心，才會明知自己對黃芪過敏還主動以身試藥,，不由更加感激衛(wèi)卿卿,、想要好好的酬謝她，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謝她,，只能一臉求助的看向晉安長公主……

　　晉安長公主無奈的嗔了女兒一眼,，開口說道：“治病開藥也是件費心神的事兒，趁著壽宴還未正式開始,，衛(wèi)夫人不如先回去小做歇息,，一會兒本宮會派人過去接你一同赴宴?！?p>　　晉安長公主見衛(wèi)卿卿點頭,，又道：“本宮先前承諾的話自然算數(shù)，除此之外,，本宮還會另外備上‘厚禮’,，以答謝衛(wèi)夫人診治公主之恩。”

　　晉安長公主對如何答謝衛(wèi)卿卿已有打算,，話一說完便遞給懷思公主一個眼色,，示意女兒稍安勿躁。

　　衛(wèi)卿卿倒是真的有些疲憊,，先前太用力回想過去,，讓她腦袋一直隱隱作痛。

　　她也想先找個地方小憩,，便順著晉安長公主的話告辭,，由旬嬤嬤帶著去了一處廂房，一沾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后又迷迷糊糊的做起夢來……

　　夢里,，出現(xiàn)在她身旁的還是那個黑衣男人。

　　她和他一前一后的立在書案前,，他從背后環(huán)抱住她,，大手包裹住她提筆的手。

　　她感覺到他身體故意下沉,，有些不高興的嬌嗔,，“快起身！我不寫了,！”

　　他俯在她耳邊低低的笑了起來,，“真是不經(jīng)逗的小貓！這就炸毛生氣了,？不是你說要學簪花小楷嗎,？怎么又不學了？”

　　他嗓音低沉渾厚,，帶著淺淺的笑意，如陳年老酒般醉人,。

　　她不被他所惑,，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你故意使壞害我集中不了精力,，怎么學,？”

　　“嗯？我使壞,？我怎么使壞,？”他壞笑著逗她。

　　她氣呼呼的斜眼瞪他……

　　他見她生氣了終于正經(jīng)起來,，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她寫字,，“筆握緊些、腕懸高些，下筆要沉穩(wěn)有力,，收筆時要干脆利落……”

　　雪白的宣紙上很快出現(xiàn)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她忍不住輕念出聲，“愿陪你,，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p>　　詩句很美,，她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話用在我們身上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他扳過她的身子，不悅的與她對視,。

　　她欲開口再言,，卻被他緊緊抱進懷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低喃,，“阿卿,，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會信我對不對,？”

　　“阿卿,，等我，等我回來,?！?p>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握住她腰肢的大手倏然緊縮,，力道之大,，讓她猛地從夢中驚醒！

　　夢到這里就斷了,，她沒有夢到她是怎么回答他的,，也沒夢到他為何會讓她等他。

　　老天爺似乎故意捉弄她般,，這已經(jīng)是她第四次夢到黑衣男人了,，可和前三次一樣，他的眉眼依舊籠罩在一層薄紗中,，似現(xiàn)非現(xiàn),，讓她始終看不清楚黑衣男人的臉，只看到他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

　　衛(wèi)卿卿忍不住低低的咒罵了一聲——這種渾渾噩噩,，三不五時閃現(xiàn)一些零碎記憶片段的迷茫狀態(tài),，究竟何時才能徹底改善？,！

　　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真的真的讓她很不爽?。?！

　　衛(wèi)卿卿心里的不爽讓她改變了初衷——嗯,，等她找到夢中那個黑衣男人，她一定要狠狠的抽他一頓,！

　　都怪他不主動來找她,，才讓她找他找得這么辛苦……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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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卿卿小憩起來后剛凈了臉,，晉安長公主就派人過來請衛(wèi)卿卿一同前去赴宴,。

　　衛(wèi)卿卿自是不會拂了晉安長公主一片好意，重新梳妝打扮后,，取了塊面紗戴上,、遮住臉上起的紅疹，這才帶著白糍過去和懷思公主匯合,，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往擺宴的正廳走去,。

　　半道上，晉安長公主遇到有事要先行離開的好友,，便停下同對方寒暄幾句,，讓懷思公主帶著衛(wèi)卿卿先行一步。

　　衛(wèi)卿卿還未步入正廳,，遠遠的就聽到她名義上的婆婆,、承恩伯夫人姚氏的聲音，她側耳仔細一聽,，隱約聽得姚氏似乎正在同人介紹凌婉柔……

　　“黃夫人,，這便是剛剛和我家爍兒一同歸來的柔兒！當年若不是她膽大心細,，救了渾身是血的爍兒,，我如今怕是真的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p>　　“爍兒能夠平安歸來，繼續(xù)在我膝下盡孝,，全都多虧了柔兒,！她啊，不僅僅是爍兒的救命恩人,，還是我和韓家的大恩人,，”姚氏一臉慈愛的攜著凌婉柔的手,，把她推到好友黃夫人面前，“你們瞧瞧,，這孩鐘靈毓秀,、秀麗脫俗，模樣是不是像極了觀音菩薩坐下的玉女,？怪不得是個有大福氣的人,，能助我們爍兒化險為夷！”

　　姚氏并不知道先前大門外發(fā)生的事,，也不知道衛(wèi)卿卿也來了梅苑,，依舊按照之前和兒子商定好的計劃，一面替凌婉柔正名,，一面變著法子給凌婉柔樹立好名聲,。

　　凌婉柔當然知道衛(wèi)卿卿也在梅苑，但她不想錯過在貴婦面前露臉的機會,，又認定衛(wèi)卿卿一直不被姚氏喜歡,，肯定不敢到正廳露臉，便無所顧忌的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正廳,，大方得體的在眾位夫人,、太太面前周旋，乖巧懂事的替姚氏盡地主之誼招呼賓客,。

　　而那位黃夫人乃是姚氏的手帕交,，又豈會不捧姚氏的場？

　　她笑吟吟的拉著凌婉柔的手,，贊道：“如此說來,，你們家爍兒可算是因禍得福啊,！這丫頭模樣還真是生得極好,，又是個有福運的，對長輩也孝順,，你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不必怕兒媳擔不起宗婦之責了！”

　　姚氏十分信任兒子的目光,，對凌婉柔也是極為滿意的,，聞言一臉得意的點了點頭，“我們家爍兒自來就是個有福氣的,，以后有了柔兒這個賢內(nèi)助相助,，自然會鴻運當頭，我……”

　　“黃氏你過來,?！?p>　　晉安長公主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蠻橫無禮的招黃夫人上前說話，讓姚氏話說一半,、只能被迫打住,，惴惴不安的看向晉安長公主。

　　黃夫人見晉安長公主喚她,，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撇下姚氏和凌婉柔，堆著笑容迎了上去,。

　　“這位是建寧伯府的大小姐衛(wèi)卿卿,，是承恩伯府世子的原配發(fā)妻，”晉安長公主攜著衛(wèi)卿卿的手,，對黃氏介紹衛(wèi)卿卿的身份,，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圍著她的貴婦都能聽清楚,，“卿卿雖為內(nèi)宅婦人,，但醫(yī)術超群，先前隨手替我兒懷思開了一方,，便治好了連太醫(yī)都治不好的疑難雜癥,。”

　　晉安長公主此言猶如平地驚雷,，炸得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目光頻頻在衛(wèi)卿卿和凌婉柔身上交替掃視，有些沒聽說小道消息的一時不由有些糊涂———怎么有兩個承恩伯世子夫人,？

　　承恩伯夫人姚氏先前向眾人介紹凌婉柔時,，不是說她是他們家世子的發(fā)妻嗎？

　　為何晉安長公主會說那位衛(wèi)氏才是承恩伯世子的原配,？

　　眾人不敢質(zhì)疑晉安長公主,，探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姚氏身上，讓姚氏臉色大變,、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晉安長公主顯然是聽到她和黃夫人之間的對話,，才會突然打斷她的話，蠻橫的把黃夫人叫過去,，并當眾把衛(wèi)卿卿引薦給黃夫人,。

　　晉安長公主此舉，無疑是當眾打她的臉,！

　　姚氏一時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敢對上眾人探究的目光，對晉安長公主和衛(wèi)卿卿則是恨之入骨,！

　　可偏偏她非但一句不滿的話都不敢說,，還必須得小心賠笑———誰讓晉安長公主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倒是那黃夫人瞬間見風使舵,，只微微愣了片刻便態(tài)度大轉(zhuǎn),，“原來這位才是世子夫人啊,！都怪我前段時日一直病著,、許久不曾出門，這不才會認錯人,、鬧了個大笑話,，讓長公主見笑了！”

　　黃夫人自個兒尋話替自個兒圓了場后,，便一個勁的夸起衛(wèi)卿卿來,，“世子夫人天生麗質(zhì)、氣質(zhì)不凡,，和世子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初次見面，我身為長輩理應給你個見面禮……”

　　黃夫人說著褪下手腕上那對價值不菲的玉鐲,，二話不說的硬塞給衛(wèi)卿卿,，“我不曉得會在這兒遇到你，便沒有準備什么像樣的見面禮,，這對玉鐲不值幾個錢,，你且拿著戴著玩，等回頭我再補件好東西給你,！”

　　黃夫人此舉,，可謂是唯晉安長公主馬首是瞻，緊跟著晉安長公主的腳步,，把姚氏和凌婉柔的臉打得“啪啪啪”直響,！

　　凌婉柔見狀，氣得緊緊攥住袖子里那塊成色一般,、完全和衛(wèi)卿卿得的那對玉鐲不在一個檔次的玉牌,，恨不得一把將它捏碎甩到黃夫人臉上———衛(wèi)卿卿得的那對玉鐲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而先前黃夫人給她的見面禮,，卻是一個隨處可見的玉牌,？

　　還說什么和她甚是投緣，她是她最喜歡的晚輩……我呸,！

　　可惜凌婉柔同樣敢怒不敢言,，只能將頭垂得低低的，以掩飾眼底的不甘和憤怒,。

　　晉安長公主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替衛(wèi)卿卿撐腰,，對黃夫人的識趣還算是滿意,，但她覺得這樣還不夠，很快再度緩緩開口,，毫不留情的訓斥姚氏,，“姚氏，我朝可沒有正室身體抱恙,，就由妾室出面待客的規(guī)矩,，你可是久未入宮赴宴，把規(guī)矩都給忘了,？”

　　晉安長公主說著淡淡的斜睨了凌婉柔一眼,，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妾就是妾,，不過是件玩物罷了,，豈能登大雅之堂？”

　　姚氏一被晉安長公主點名訓話,，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站在她身旁的凌婉柔臉色也很難看，卻同樣不敢反駁晉安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