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山莊的主宴客廳里,,今日熱鬧非凡,。
宴客廳內坐著的站著的滿滿都是江湖各門派的武林人士,。
各門派分座在主座兩邊,,離主座最近的兩邊四方四排坐席,,自然是東西南北四大門派,,東升門,,西陵門,,江南水令門和北野青云門,。
四大門派分別盤踞江湖的東西南北四方,,各自占地為王,盤踞一方,,在卓遠山莊的統(tǒng)治下倒也是一片祥和,。
宴客廳的主座位于面對著正門背靠高墻的至高點。
墻上一片景秀氣派山水畫,,顏色墨綠大氣恢宏,,細看就能看出竟然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
“陶門主,,別來無恙???”
說話的人正是江南水令門的門主謝無影。
這江南水令門向來是各種武林盛會從不參加,,可唯獨這卓遠山莊的盛會,,卻也從來不缺席,他們江南水令門和北野青云門也是世交多年,,此次看到北野青云門的門主陶月也在廳上,,自然少不了寒暄幾句。
“尚可,?!?p> 陶月回禮看向來人,她知道這江南水令門的門主可是從來不喜歡出遠門的人,,如今卻在這大廳中倒是讓她頗微有些意外,。
“謝門主,您倒是有心了,,以你的性子,,可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p> 謝無影微微一笑,。
“如今卓遠山莊可是武林第一大莊,何況在下和卓莊主還有些交情,,”
他說罷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少年,,頓了頓道:“今次可是卓遠山莊大小姐的及冠之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江南水令門豈有不來之理,。”
陶月也順著謝無影的目光看到了他身邊的少年,。
這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襲天青色麻布長衫,頭頂上的青絲高高束起,,余下的則隨意披在肩后,。
要說這種發(fā)型在時下卻是并無特別,可是在這少年這里,,卻居然有說不出來的英姿颯爽,。
他青絲如瀑布般灑落,,耳髻有三兩根掉落下來,,似是隨意可卻能完美的勾勒出英朗的五官,高挺的鼻不大不小,,嘴唇豐滿唇線清晰,,微笑時嘴角微微一歪,,露出淺淺的酒窩。
貌似這少年一笑便會讓周圍的景色頓時明朗起來一般,,在濃密如劍的眉毛下面的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深邃的眼眸卻總似有一抹說不清的神秘。
陶月暗吸了一口氣,,怔怔的看著這如陽光般明朗的少年,。
“謝門主,這位……是,?”
謝無影對著這明朗的少年招了招手,,向著陶月供手道:“陶門主見笑了!”
說完一把拉過少年,,對著少年催促道:“快,!還不向北野青云門的陶門主行禮!”
轉而又向怔怔的陶月道:“陶門主,,這位是犬子謝清風,。”
只見面前的少年嘴唇微微上揚,,拱手向陶月作了一揖,,臉上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陶門主,!”
而此時的陶月,,卻早已身陷這少年的笑容里,無法自拔,。
身旁的謝無影見狀,,干咳幾聲,陶月便從失神中出來,,理了理情緒向謝無影道:“早就聽聞謝門主的長子生的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門主……”
正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謝清風一眼道:“謝門主有這么個兒子真的是好福氣??!”
謝無影見陶月如此不吝嗇對謝清風的夸獎之詞,面色微悅,,隨即推辭道:“陶門主,,過獎了,皮色之相向來受之父母,,這點犬子實在沒什么好得意的,,以后犬子在江湖行走,,可還得仰仗陶門主能助他一臂之力啊,!”
說罷,,語重心長的對謝清風說道:“清風,你今日也算是見過你陶姑姑了,,以后有不懂的,,一定要向陶姑姑請教?!?p> “是,,陶姑姑,清風這廂有禮了,!”說罷向陶月行了一大禮,。
陶月連忙擺手。
“賢侄何須如此大禮,,今后有何不懂,,只管來問我,我可不像你爹,,一個老頑固,!”
說完,自己哈哈哈大笑,,謝無影也跟著尷尬的“哈哈哈——”幾聲大笑起來,。
這邊謝清風心里倒是覺得和這陶月親近了許多。
他發(fā)現(xiàn)這陶月倒真的不像自己那過于迂腐的爹,,跟她講任何奇聞趣事,,她都能一一接上,還能說出好多不同的見解來,。
謝無影自知陶月是喜歡開玩笑之人,,也就隨著她去了,轉而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轉身問向陶月,。
“陶門主,怎么今日不見林門主???”
謝無影和林烈昨日可是一同提前到達山莊的,也是一同去見了莊主卓翊遠的,。
可是今日過來以后就沒見到過林烈的身影,,他不免心生狐疑,莫不是生病了?隨即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啊,昨天這不都還是好好的么,?
陶月聽到謝無影這一問,,她也才想起繼而左右張望起來,邊張望邊說道:“咦,,是啊,,這林門主今日卻是怎么回事,重要日子他倒是藏起來了,?”
正說著,,大廳里人群一陣騷動。
門口處傳來一人高喊,。
“卓莊主到,!”
大廳的正門上,這時進來了四個白衣少年,,一邊兩個站成兩排,,待白衣少年全部走進了大廳,后面一人也隨之進了大廳的門口,。
此人一身玉色云紋罩衫,,透出里面的深青色麻布束衣,青絲高高的束起發(fā)髻,,肩后隨意散落零碎發(fā)絲,,劍眉星目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滄桑感,眼睛微微看向前方,,薄唇緊閉,,似是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卻是有無限的威懾力,,整個大廳氣壓頓時低的沒有任何聲響……
眾人看見來人,,已然都在心里暗嘆。
不是說這卓莊主是年近半百么,?怎么此時竟是顯得如此年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的模樣。這一頭的青絲如黑色的瀑布般哪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人該有的呀,!
眾人想著,,遂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來人之上。
一縷陽光半灑在此人的身上,,地上映襯出修長的影子,,他姿態(tài)挺拔,雖然已年近半百,,歲月在他身上卻也沒留下一絲痕跡,。
他走路極緩,,卻走的很有氣度,他緩緩走進大廳,,緩緩走向主座,,緩緩坐下來,微微抬一抬手,。
“在下來遲了,!……諸位請入座?!?p> 說話間,,干凈利落。
沒有一絲廢話,,也沒有一絲寒暄,,深不可測的面容下也不見任何表情。
眾人為卓翊遠的氣度所折服,,紛紛拱手道,。
“哪里哪里!”
“卓莊主事務繁忙,,倒是我們來的過早罷,!”
主座上卓翊遠面色微微一松,拱手向眾人道:“諸位都是我卓遠山莊的貴客,,還請諸位不要拘謹,,也就是家常便飯罷!”
說著向著四個白衣少年道,,“你們去請小姐和子宇過來,。”
待白衣少年出了大門,,他又轉向眾人舉起桌上的酒杯,。
“今日是小女的及冠之日,請諸位過來做個見證,,卓某在這里多謝諸位遠道而來,!”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連貫的動作做起來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眾人更是不敢怠慢,,同時舉起酒杯一一一飲而盡,。
廳中舞臺之處已經有舞姬和奏樂聲傳來……
酒過幾樽后,眾人也就漸漸放下心防準備舉杯暢飲起來。
忽而,,廳外卻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便沖進了大廳,眾人中有手持酒杯的卻都將酒杯滯在了半空中……
來人正是西陵門的人,,為首的正是林語和林義!
“我等參見卓莊主,!”
林語林義和其他門人微微俯首向著主座上的卓翊遠道,。
卓翊遠看見他們急匆匆的趕來,自是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大手一揮,,廳中的舞姬和奏樂聲戛然而止,盡數(shù)退下,。
“還請卓莊主為我們西陵門人做主,!”
林義那方方的臉上有無法掩藏的悲痛,他緊接著說道,,“還請為我門門主林烈做主,!”
繼而把剛才走進院中的所見所聞,急粗粗的講了一遍,,說到那黑衣鬼面之人時更是漲紅了臉,,直恨的牙癢癢。
眾人聽完皆嘩然,!
……
名震江湖的西陵門門主林烈,,他可是以刀而聞名的啊,!若說他舞刀天下第二,,這天下無人敢認天下第一!
他,,就這么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莊主——!”
“那黑衣鬼面人我等猜測,,有這么絕妙的身手世上并不多見,,他在我等在屋內時,對我等下手,,必是已然知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見林義已經悲痛交加,無法繼續(xù)。
林語繼而補充道:“我等到了屋內時,,那黑衣鬼面人必是才剛得手不久,,還來不及退出去所以才選擇退避屏風后面,時待我等松懈才有可乘之機,,全身而退,!”
說完,林語沉思半晌接著道:“從我等和黑衣鬼面人的交手來看……,,我等可以斷定那黑衣鬼面人的來歷非同小可,!”
旁邊的林義已經全身痛苦的顫抖起來,他強忍悲痛顫聲道,。
“還請卓莊主為我等做主,!查出真兇,還我門門主一個天道,!”
大廳主座上的人似是在沉思中,,雕刻一般的五官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晌,,他抬了抬眼,,看向林語。
“林閣老可看出那黑衣鬼面人什么來頭,?”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卻極有穿透力,任何人在這種聲音的威懾力下都會嚇得一哆嗦,。
林語一怔,,微微一躊躇,就只聽林義已經搶過話來,。
“回卓莊主的話,,我等一致覺得這樣的身手世上并不多見,只有一個門派有這種鬼魅之術,!”
說完頓了頓,,看向林語一咬牙道:“是……是冷月殺手!”
冷月殺手,!
……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