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言微微笑著,，見楚懷瑾露出了難得的笑意,，笑得更歡，一直將他往碼頭處帶。
楚懷瑾問：“怎么了,，這日頭還早,，你便想偷閑了,？”
“可別這么說,，最近我可忙壞了，不信你問黃伯,！”柳重言忙向黃伯打眼色,。
黃伯說道：“是啊，這段時日多虧了柳公子,，否則歌樓的事我們都不該如何善后,。”
楚懷瑾問：“那現(xiàn)在可有一處順利開張了,？”
黃伯的臉色十分為難,，說：“那倒還沒有,，因?yàn)槿f家施壓,，地主們都不敢將店面盤給我們，有些還將我們的訂金昧下了,，像方掌柜那樣敦厚的還是極少數(shù)的,。”
這樣的局面,，楚懷瑾倒是料到了,，所謂的江湖,，就是抱團(tuán)取暖，排除異己罷了,。他問：“那提前聘來的歌女和雜役如何了,？”
“楚公子下本，將他們安置在小瀛洲上了,。本來是想等店面落實(shí)就讓他們開工的,，沒想到因?yàn)楦枧畟兊牡絹恚剐″薅嗔嗽S多風(fēng)情,，來往的游人比以往多了數(shù)倍,，碼頭的弟兄們都笑得合不攏嘴?！?p> 大概是終于有個好消息,，黃伯越說越高興，差點(diǎn)沒看見腳底的石子,。
楚懷瑾伸手扶了黃伯一把,，說：“蠅頭小利而已，不用如此忘形,?！?p> 他抬頭朝對岸望去，今日天朗氣清,，那一面的景致一一映入眼前,，許多婀娜歌女在水面浣衣，雖然穿的很素樸,，可窈窕的身段和婉轉(zhuǎn)的歌喉讓人覺得湖上的風(fēng)都溫柔了幾分,，的確想乘舟去看一看。他心中忽有個大膽的想法,，向黃伯問：“小瀛洲是何人的產(chǎn)業(yè),？”
黃伯想了想，答道：“似乎是臨安蕭家的,?！?p> 楚懷瑾說：“將它買下來，作為商會招待客人的地方吧,?！?p> 黃伯驚道：“公子，你莫不是和我開玩笑,？小瀛洲勝景繁華,，日入千金，蕭家怎肯易主？”
“哎,，這就是你不夠通透的地方了,。”柳重言笑了笑,，說：“我倒是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小瀛洲風(fēng)景綺麗，地方也夠大,，若能買下來,，定能打造成人間仙境。不過……以你此刻的名聲,，恐怕談不成這筆生意,。”
楚懷瑾?dú)舛ㄉ耖e地笑著,，說：“我此去揚(yáng)州,，結(jié)識了新朋友，他可以幫我這個忙,?！?p> 柳重言很是激動，問：“是什么人,？”
楚懷瑾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說：“還是說說你的想法吧,，既不是怠懶,，想帶我到何處？”
柳重言有些眉飛色舞,，說：“有朋自遠(yuǎn)方來,，難得你今天心情不錯，我來為你們引見,?！?p> 看他滿臉春風(fēng)的樣子，楚懷瑾已猜到了幾分,，對黃伯說：“黃伯,，那你留在碼頭吧。我隨他去去就回,?！?p> 不久之后，楚懷瑾被柳重言帶到了明月樓的雅間,，柳重言本想推門而入,，不過楚懷瑾嗅到了門內(nèi)的清新花香,，拉了他一把,，小扣房門,，果然聽見了一聲嫻靜溫雅的女聲，得了應(yīng)允,，他白了柳重言一眼,，這才帶他入內(nèi)。
原來柳重言約的人是唐婉君和唐青伊,，不知道是因?yàn)榇┑酶删?，還是旅途奔波，唐婉君比半年前清減了許多,，臉色也更加蒼白,，倒是坐在她身旁的唐青伊顧盼流輝，神采奕奕,，讓人覺得十分驚艷,。
“楚公子！”唐青伊看見楚懷瑾進(jìn)門,，激動地站了起身,，張口想說什么，便見唐婉君扯了她一把,，她臉上略過猶豫的神色,，才說道：“好久不見，這半年……你過得可好,？”
楚懷瑾有些驚訝,，沒想到她會如此熱情，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她請回了座位,。
唐婉君說：“飛虎堂中發(fā)生的事，我和青伊心里十分不安,，幾度修書來詢問哥舒姑娘的傷勢,，可是一直沒收到回信，所以趁這次出來游歷,，特意來請罪,。”
“你們曾寫信來,？”
楚懷瑾皺了皺眉,，旋即又笑出了聲，他終于明白過來,，為何半年前夜雪會突然攬過拆閱信箋的事務(wù),，想來是收到了她們的信,。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窺破了，一定窘迫得滿臉通紅吧,，不過現(xiàn)在,，他卻不能看到她窘迫的一面。想到這里,，他的笑意忽然凝住,，只伸手抱起一盞茶，茶水很燙,，可他不在乎,，因?yàn)檫@樣的溫度能讓他覺得夜雪還握著他的手，使他感到安慰,。
“你……怎么了,？”唐婉君問。
楚懷瑾回過神來,，答道：“沒什么,，是我失禮了。夜雪她……她很好,，我也沒有怨你們的意思,，或許是山長水闊，音書不達(dá),，我并沒有收到信,。”
唐婉君皺眉朝柳重言望去,，很顯然她已經(jīng)在柳重言那里聽說了哥舒夜雪的近況,。
楚懷瑾不想再糾結(jié)于這個話題，問道：“唐小姐怎會來杭州,？”
唐婉君莞爾一笑,，說：“嗯，說起來還是受了你的啟發(fā),?！?p> “哦？”楚懷瑾半信半疑地望著她,，不記得自己說過有深意的話,。
唐婉君低頭抿了一口茶，很有感慨地說,，“我從前一直以為母親不讓我出門游歷,，是怕我病發(fā)的樣子被人看見，使唐門蒙羞,，她替我選婿,，也是想將我當(dāng)做籌碼,，壯大家族勢力?？赡愀嬖V我,，天下父母心都在兒女身上，我試著與她溝通了,，原來她是真心為我考慮的,，而且她答應(yīng)過我,，在我嫁人為妻之前,，允我游歷江湖，以償平生之愿,?！?p>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心祝愿你有段美好的江湖經(jīng)歷,?！背谚χ睦飬s想起了哥舒夜雪,，她來時也像唐婉君這般,，遠(yuǎn)離家人，心懷美好,，可他卻不能護(hù)她周全,，所以此刻他臉上的笑意越濃，心中的酸澀越深,，干脆喝了一口茶,，將那味道沖下。
一旁的唐青伊說：“楚公子,，你還沒問我為什么出來呢,？”
唐青伊天真爛漫，主動熱情,，倒是又幾分像夜雪,，于是楚懷瑾順著她的意思明知故問：“那你又是為何而來？”
唐青伊眨了眨眼,，很是得意地說：“我嘛,，自然是陪著表姐出來的啊，江湖路遠(yuǎn),，多個人多個照應(yīng)嘛,！”
她果然是個簡單純粹的小女孩。楚懷瑾這樣想著,，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為大家斟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