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如此說定了。”柴青山臉上難掩春風(fēng)得意,,望了一眼窗外的西湖,不知道何時已云開霧散,,便說:“一場陰云終于散去,還望諸位心中莫生嫌隙,,繼續(xù)鼎力支持商會發(fā)展,!”
“自然?!?p> “一定,!”
柴青山得到眾人的肯定,臉上笑意更濃,,說:“此間事了,,你們都請回吧。我與懷瑾還有些交接要做,,就不送諸位了,。”
見眾人懷著殷殷期望而歸,,楚懷瑾終于松了口氣,。原本他還有些擔(dān)心柴青山紈绔的形象過于深刻,不易服眾,,待看見柴青山剛才的談吐時他才知道是自己輕看了他。他取出準備好的錦盒,,推到柴青山的面前,,說:“這是商會的文書、名冊,,還有我閑時寫的發(fā)展方略,,盡數(shù)在此處了。還望你認真對待,?!?p> 蘭舒臉色仍然是陰沉,見柴青山接過了錦盒,已然走了過來,,說:“懷瑾,,你當(dāng)真要將商會交與他?”
楚懷瑾愣了愣,以為是蘭舒懷疑柴青山的能力,,便說:“蘭舒,,此事我已深思熟慮過了,青山以前雖然貪玩,,但是對世情了解頗深,,又不乏膽魄和實力,定能帶領(lǐng)商會披荊斬棘,,實現(xiàn)你我曾經(jīng)的愿景,。”
蘭舒說:“我本以為你只是請他演一出戲,,暫時安撫人心,,沒想到你會真的離開。你本該同我商量的,?!?p> 楚懷瑾一時不敢和蘭舒對視,因為他早知道,,如果告訴蘭舒自己要走,,蘭舒也會隨他而去,他認為這是蘭舒大展拳腳的機會,,不想蘭舒錯過,,所以才有今天的安排。
柴青山干笑了一聲,,說:“蘭公子,,你我都是懷瑾的好友,你不必如此激動,。人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他選擇在此時離開是明智之舉,對大家均有好處,?!?p> “不,你我不同,?!碧m舒肅容瞪了柴青山一眼,說:“我知道商會對懷瑾意味著什么,,這是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的人無法理解的,。如果你顧念朋友之義,,就不該逼懷瑾離開?!?p> 楚懷瑾立刻拉住蘭舒的臂,,說:“蘭舒……”可他知道蘭舒是為他著想,不想對蘭舒說太重的話,,一時不知該怎么勸解,。
柴青山淡然一笑,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蘭公子,,我想你是不知道,楚懷瑾和哥舒夜雪能活著回到杭州,,多虧了我在暗中保護,。人若是沒了性命,什么都是一場空,,我?guī)土顺谚@么大的忙,,他拿商會回報我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么?”
蘭舒氣的握拳,眼中怒火似星火燎原,,但顧忌楚懷瑾的面子,,強忍不發(fā),說:“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我心道向左,,恕我請辭?!?p> 楚懷瑾急忙勸道:“蘭舒,,切莫意氣用事。你與家人素來不睦,,多虧了商會你們的關(guān)系才緩和不少,,你不妨留在商會,與青山再磨合一陣子看看,。我和他關(guān)系不錯,,相信你們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p> 蘭舒本想拒絕,,可是家人的確是他的軟肋,他離開家太久了,,從前一直無顏面對他們,直到今年才敢回去與他們共聚,。想到父母眼中的殷殷期盼,,弟弟妹妹的崇拜向往,他頓時面露猶豫。
楚懷瑾見勸說有一定的效果,,又說:“而且你既然覺得青山行事有諸多不妥,,更應(yīng)該留下督促他,他是個挺愿意接受意見的人,?!?p> 蘭舒忽然意識到商會是楚懷瑾的心血所在,心中顧慮又添幾分,,思來想去,,咬牙對柴青山說:“方才我一時情急,言語中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柴青山爽朗一笑,,說:“我不介意啊,,以后還有許多要仰仗你的地方,你可得多多擔(dān)待,?!?p> “知道了?!碧m舒深看了那錦盒一眼,,心中始終意難平,便說:“我有些事,,先告辭了,。”
蘭舒走后,,屋內(nèi)陷入了一片沉默,。楚懷瑾無心說話,他能感覺到蘭舒心中對自己怨氣未消,,卻不知該如何化解,,心煩意亂。而柴青山不說話,,卻是因為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楚懷瑾發(fā)愁的模樣,。
半晌后,楚懷瑾回過神來,,問:“你看著我做什么,?”
柴青山直言道:“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倒是少見,?!?p> 楚懷瑾嘆息一聲,,說:“這錦盒內(nèi)的資料,你不清點一番?”
“不用了,,我信得過你,。”柴青山燦然一笑,,說:“哥舒夜雪說的對,,你真是個傻子?!?p> “什么,?”
柴青山說:“蘭舒那樣的人才,你不留著,,反倒讓給我,,你難道不傻嗎?”
楚懷瑾強作笑容,,說:“你總算知道我待你厚道了,。”
柴青山搖了搖頭,,說:“你哪里是為我好,,你可奸猾得很。我可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你卻寶珠蒙塵,,不知何時才能扶正聲名,蘭舒跟著我,,他的前程比跟你好太多了,。”
楚懷瑾反問道:“你一時說我傻,,一時說我奸猾,,豈不前后矛盾?”
“不。你對我是奸猾,,對蘭舒是傻,,這并不矛盾?!辈袂嗌阶旖枪雌鹆艘坏阑?,那看似散漫的眼眸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說:“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傻,。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你和蘭舒不是一路人。你和他之間,,有不可言說的成全,,也有難以逾越的認知鴻溝,,總有一天,,他會同你分道揚鑣,。”
楚懷瑾的心緒越發(fā)低落,,說:“不會有這一天的,,我和蘭舒永遠都會是朋友?!?p> 柴青山說:“可朋友分許多種,,你我是一種,你與秦蕪城是一種,,你與蘭舒又是一種,。”
楚懷瑾合上眼睛,,將心中的煩憂驅(qū)走,,復(fù)睜眼道:“我不認為你說的這話有什么意義?!?p> “那好,,我們說點別的?!辈袂嗌降皖^笑了笑,,說:“你我的交易已經(jīng)完成了,你得到小瀛洲的地契,,我得到金蘭商會,,可小瀛洲是以我的名義買下的,我還得多嘴問一句,,你打算拿它怎么辦,?”
楚懷瑾答道:“我打算加租五成,以此勸退原來的租戶,,將騰出來的產(chǎn)業(yè)區(qū)域,,改造成歌樓舞榭,作為金蘭商會招待賓客之所,?!?p> 柴青山聽得頭皮發(fā)麻,說:“你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打著我的旗號得罪原來的商戶便也罷了,,叫我家里聽說我做這行當(dāng),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楚懷瑾嘴角輕勾,,說:“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開弓可沒有回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