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宴后,就是殿試,。出人意料的是,,林縝被女帝謝珝欽點為狀元,入了龍圖閣當(dāng)修撰,。
殿試之后,,中了三甲的士子就要駐馬游街。林縝騎馬而過的身影成了長安城不少豆蔻少女心中的良人,。他很年輕,,尤其是這一科的探花郎就是那日李清凰送了杏花的老進(jìn)士,這一對比,,不但強烈,,更是有點好笑。從前殿試,,最年輕最英俊的那個士子往往會被御筆點為探花,,可今日卻是完全反了過來。
新科狀元林縝不但年輕,,還長得特別俊美,,即使簪花游街,,也顯得氣質(zhì)出塵,把另外兩人襯托得毫無存在感,。
西唐的朝廷中,,向來都是世家門閥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不管是在數(shù)量上,,還是在實權(quán)上,。林縝雖然中了狀元,可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修撰,,并不起眼,,也沒多少人同他結(jié)交。
唯一一個上門來主動和他結(jié)交的卻是當(dāng)日在杏林宴后遇到的顧長寧,。
顧長寧,,字安遠(yuǎn),是謝老將軍的外孫,,也是女帝謝珝的娘家人,。
謝老將軍并不喜歡顧長寧,主要是不喜歡那個拐走了他的愛女的女婿,,所以恨屋及烏,,他對顧長寧也是不假辭色。
顧長寧其實頗有成為浪蕩公子的本錢,,他生得眼角斜挑,、目如桃花,滿身風(fēng)流,,的確是很討情竇初開的女子的歡喜,。最吸引的是,他身上偏偏還有一股放縱不羈的味道,,固然君子能引人傾心,,可是浪子卻是有種獨特的、吸引人飛蛾撲火的魅力了,。
顧長寧請林縝喝酒,。
長安的西市是番市,格外熱鬧,,最大的那家酒肆是外邦人開的,不管是里面的店小二還是倒酒的舞女,,都格外的熱情奔放,。顧長寧近來看上了一個叫紅纓的舞女,覺得她美麗灑脫十分特別,,總是帶人來喝酒,,順道捧她的場子,。他們才剛坐下不久,就見李清凰進(jìn)來了,,她扮了男裝,,一頭烏發(fā)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一張秀美的面孔,,窄袖胡服妥帖地包裹著她的身形,,細(xì)腰長腿,因為長年累月的習(xí)武,,腰背曲線格外好看,,當(dāng)她一踏進(jìn)酒肆,幾乎就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她踏進(jìn)門,,就露出了站在她身后的襄陽公主李柔月。
有李清凰那樣的金玉在前,,李柔月看上去其實很不起眼,。她的長相也不算美麗,只能勉強說得上是清秀,??墒撬軠厝幔慈说难凵窈軠厝?,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就連抿著唇不笑的樣子都是那樣溫柔。她就像一塊璞玉,,雖然沒有精雕細(xì)琢,,可總是散發(fā)著溫潤的光彩。
李柔月自然看了到顧長寧和林縝,,走上前笑著打招呼:“長寧,,林大人?!?p> 林縝立刻還禮:“不敢,。”
顧長寧卻懶得多看她一眼,,嘴里諷刺道:“怎么你又跟來了,?你還要不要臉啊,怎么我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李清凰脾氣不太好,聞言便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酒杯都往上跳了一跳:“表哥你的嘴這么臭,,今早出門漱過口了嗎?”老實說,,她也沒想到會撞見顧長寧和林縝,,要是早點知道,她就不拉人進(jìn)來了,。
顧長寧朝她一笑,,滿不在乎:“你站這么遠(yuǎn),怎么聞得到我的嘴臭不臭,?要不再站得近些,?”
她彎下腰,一把扯住顧長寧的衣領(lǐng):“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長了嘴,,不是讓你說這些廢話的,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一顆顆敲下來,?”這句話換了別人就只是口頭上的威脅,,可是換成李清凰,那就絕不止是威脅,,她是真的有本事把他一口白牙給一顆顆拔下來的,。
李柔月嘆了口氣,輕聲道:“算了,,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其實李清凰想說憑什么,,難道碰巧進(jìn)了同一個酒肆,,她們就得先走人?可是她看在李柔月的份上,,還是忍住了:“也對,,換個地方清凈?!?p> “說走就走,,說來就來,”顧長寧道,,“擾了店家的生意,,又一走了之,倒真像你們二位能做出來的事,?!?p> 林縝偏過頭,看了看顧長寧,,見他一直盯著李柔月的側(cè)臉,,又默不作聲。
李柔月微微一笑:“既然長寧這樣說了,,那我們就留下喝一杯吧,。店家做生意也很不容易的?!?p> 她這樣一說,,顧長寧又哼了一聲,朝林縝靠了過去:“你啊,,坐得遠(yuǎn)一點,,別離我這么近。丑八怪,!”
李清凰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欠揍的人,,她把拳頭捏得咔擦響了兩聲,竟然又忍著沒發(fā)作,。林縝在杏林宴就見過她囂張跋扈那一面,,可她就是沒發(fā)作出來,硬生生忍住了,,他其實還有點意外,。
李柔月點了一壺西域葡萄酒。李清凰直接滿杯,,一口灌了下去,,她喝完一杯,又接著倒了第二杯,,她的酒量似乎很好,,幾杯酒下肚,連臉色都沒變紅半分,。顧長寧看中的舞女紅纓端著果盤上來,,纖細(xì)的腰肢一扭一扭,看上去格外妖嬈,,她的容貌也很美,,高鼻深目,輪廓很深,,很有異域風(fēng)情,。
她沒看顧長寧,卻是對林縝嫣然一笑,,轉(zhuǎn)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摟著他的頸笑道:“小公子從哪里來?奴卻是從未見過公子這樣的人物呢?!?p> 她坐到他身上的動作很快,,林縝的反應(yīng)更快,還沒等她把話說話,,就直接把她推了下去,。紅纓就勢坐在地上,掩面道:“公子這是嫌棄奴了嗎,?”
林縝面色微紅,,不知道是酒意上頭還是害羞,語氣卻還是一本正經(jīng):“姑娘請自重,?!?p> 顧長寧哈哈大笑。紅纓卻又湊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摸了把他的下巴:“奴才不重呢,。不信公子再抱抱看,真的,,一點都不重,。”
顧長寧摟住她的腰,,笑道:“好了,,別再逗人家,人家年紀(jì)比你小,,臉皮薄,。”
看著他摟住那個番邦女子,,李柔月的眸子漸漸暗淡了下去,,她低下頭品了一口葡萄酒,卻是滿口酸澀,,可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沒有沉下來,,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張微笑的面具。
李清凰又喝了兩杯,,大半壺葡萄酒都進(jìn)了她的肚子,。大概是怕她獨自喝悶酒太無聊,紅纓笑道:“葡萄酒是養(yǎng)顏的,,這位……嗯,,公子喝了,容貌會更佳,?!彼鞘裁礃拥难酃?,自然能看出她是女人,但是客人既然扮了男裝,,她也知情知趣不說破,。
顧長寧嗤得一聲笑了:“還是算了吧,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丑八怪的模樣,,喝什么都不管用,。”
他這話是看著李柔月說的,。
林縝道:“顧兄,你喝多了,?!彼鋵嵰呀?jīng)有點后悔跟顧長寧出來喝酒,現(xiàn)在還碰上了李清凰這樣的刁蠻公主,,他真不知道事情會如何了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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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卻相思
顧長寧:都說女人是做的。李柔月是摻了黑心土的水,,李清凰是泥沙做的,。 李清凰:……你就是仗著我不敢當(dāng)場打死你。 林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