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廟子山之秘
我拼命給茭白使眼色,,那家伙卻完全無視我,,眼里已經(jīng)起了殺意。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殺了大當家,,誰就當首領,,兄弟們咱拼了!”一時,,山匪們面面相覷,,有人猶豫著拔了刀將目標對準匪首,有的原本打算觀望的也趁勢跟了上去,。
“女大王,,玩、玩大了,!”身后的人腿一軟,,方才的氣勢如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就癟了下去,,原本還做做樣子轄制住我的胳膊立馬松開了。
“別聽人煽風點火,,大當家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得保護大當家!”又有人扯著嗓子吼了起來,,一時間人群分成三派,,刀劍拼殺嘶吼聲響徹于耳,混亂成一鍋粥,。
“愣著干嘛,,趕緊帶我去密道!”
茭白正無暇分身,,保護匪首的山匪已經(jīng)率先一步后退將我二人圍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
我瞅準一個方向,扯住匪首就往后跑,,與人擦肩而過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道:“密道會合,我先去善后,?!痹僖换仡^,已不見那人蹤影,。
廟子山綠化搞的好,,整座山郁郁蔥蔥,還有數(shù)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山洞,。我沿路標記,,跟著匪首彎彎繞繞終于到了密道口,不由得對他豎起大拇指:“我說,你哪能叫山匪,,應該是山鼠才貼切,。”
匪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屁股癱軟在地上,,好半天才能說話:“這地方、加上我,,呼,,只有、只有二十個人知,、知道,,放心,肯,、肯定安全,。”
“能通往何處,?”
“睦,、睦州城郊?!?p> 睦州,,原兵馬大元帥李勛,現(xiàn)如今的安慶侯的封地州府所在,。睦州作為通往南姜國的倒數(shù)第三站,,也是整條商路中重要的一環(huán),,南來北往的商客絡繹不絕,,經(jīng)濟繁榮,,早已有“小盛京”的美譽。
我以為茭白是將我?guī)ケ边叺木佑龟P,,而他真實的方向卻是以南的李家封地,。這讓我突然產(chǎn)生了個念頭:謝赟究竟是在居庸關外還是已經(jīng)身在睦州。
最早音離給我的消息應當準確,,明面上看,,李家與前丞相一個是國之棟梁,一個是賊寇,,勢同水火,,縱然安慶侯同謝赟曾拜過把子,有一份情誼在,,然而朝廷上下無數(shù)雙眼睛都盯著那李茂將軍,,他就算再傻,,斷然不會為了那一點情誼大開城門將叛軍放進來。
居庸關位于大鸞與回紇交界的西北角,,這又回到了我在十年后重新得知謝丞相消息之初的懷疑:當年他與北遼有染逃亡北上,,如今打算班師回朝,卻為何出現(xiàn)在居庸關而不是居禹關,?
祁王駐守的居禹關位于居庸關以北數(shù)百里,,位置復雜,那里是大鸞,、北遼,、回紇三國交界的地方,百年前三國國主曾在那里定下和平盟約,,大致內容是,,就算開戰(zhàn)也絕不在那一處,是個受三國保護的和平地界,。
很顯然,,謝赟想要揮師南下,最近的路肯定是走居禹關,,還是說,,其背后的北遼并不想從明面上同大鸞撕破臉,寧可繞道回紇,。又或者說,回紇私底下已經(jīng)同北遼暗通款曲,,不然北遼十萬大軍壓境,,他回紇國王能坐得住,?
還有一個不能遺漏的關鍵人物,,那個被鸞皇嫌棄丟去歷練七年的祁王凌麒,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按照李茂是祁王心腹來分析,,李茂第一時間就會派人通知祁王,讓他加強駐防,。祁王也有可能會上報京師調配人馬,,如若情況緊急,從居禹關位置入境北遼,,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倘若李茂同祁王面和心不和,實則向著謝丞相,,明里也會向祁王通報,,暗里會不會放謝赟入境,?可是祁王真的有那么蠢,會被完全蒙在鼓里嗎,?第三種情況,,祁王、謝赟,、李茂其實從始至終穿的都是一條褲子,,謝赟不從居禹關入境,實則是要把祁王摘干凈,。
祁王這條線不受影響的話,,那么若有一天謝赟攻進大鸞,祁王會是他在后方強大的友軍力量,。到時,,江山易主,祁王可以很輕易的上演黃雀在后的角色,。
那么我們倒回去看,,這只黃雀若想成大事,他得是一只非一般的黃雀才行,,一只披著黃雀皮囊的雄鷹,。然而,對于凌麒其人我知之甚少,,或者說了解到的不過是表象,,歃血閣的觸手伸的再遠,得到的信息有的并不完全,,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測,,青云之前有意無意的同我漏過,去過居禹山一帶,,那不可說的秘密任務,,是否還和祁王有關?
假如我猜的沒錯,,謝赟出現(xiàn)在睦州,,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假如我同他見面,,他又會向我透露凌麒相關的訊息嗎,?
我拍了拍腦袋,火堆另一邊的匪首已然呼呼大睡,,扔塊石頭過去都沒動靜,。這家伙倒是心大,天塌了都不擔心能不能砸到自己,。
山洞外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我立即警覺起來,,一躍至洞口雜草處擺出攻擊招式,鋼針距對方脖頸兩寸處,,一只手果斷反應,,格擋住我的出招,熟悉的聲音低喚:“是我,?!?p> 音離眼神略無奈,嘴上卻沒說什么,,彎腰進來坐在了匪首身邊,。
“那些姑娘安置好了嗎?”我忙問,。
“已經(jīng)安排人送她們下山,。那些村民搬離的地方應該不會太遠,兩日內就能送回她們各自家中,?!?p> 火光下能看清,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傷痕,,衣服的黑色布料已經(jīng)被血浸透,,斑駁成一塊塊的黑紅色,血腥氣濃重,,同我說話時,,他正用衣服上的布條包扎左手虎口處。
“那個人,,你可是手下留情了,?”我擔心的不是音離會自做主張,而是太過于服從,,固執(zhí)地認定我說的就是對的,不然他這一身的傷又是打哪來的呢,。
“那人同我不相上下,,若不是刻意隱藏實力,也不會被傷到太多,?!币綦x看我往火里添了點干枝,扭頭瞧了瞧鼾聲如雷的匪首,,同他挪開了一些距離,,壓低聲音道:“看招式與溟園該是沒有關系,難不成是前丞相的人,?!?p> 沒有用疑問語氣,,必定是早就猜到了,在心里憋足了一圈才忍不住說了出來:“姑娘放心,,他應當沒有懷疑,。屬下易容成山匪的人,除了與你接應的,,另外三人皆冒充的是原廟子山的村民,。”
“方才我才知道,,這密道通往睦州,,茭白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我要去哪里,在我提出尋找廟子山近道的時候,,他也沒有完全反對,,我想,此行目的地根本就不是北上,,而是南下,。”
音離聰明,,我還沒有說出我的完整分析,,他立刻跟上我的思路:“居庸關有可能只是個障眼法?”
“這些只有到了睦州才知道,,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居庸關、居禹關早就生變,,表面上的穩(wěn)定按兵不動,,實則是時機未到?!?p> 謝赟恃才傲物,,卻并不是沉不住氣的,他能毫發(fā)無傷的從大鸞跑出去,,并且蟄伏十年,,韜光養(yǎng)晦,身邊的明線暗線很可能早就已經(jīng)布置妥當,。機關算盡,,最后一擊之時絕對不會一拍腦門就往上沖。
他會更謹慎,,徐徐而圖之,。
“姑娘要去睦州?”音離皺眉,,“屬下陪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