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寵差點(diǎn)一頭栽倒,,他不住地?fù)u頭道:“母親饒命吧,!科舉可不是只考詩詞。尋經(jīng)摘句的我可一點(diǎn)不會,;這個重?fù)?dān)還是交給二郎吧,!
再說了,前幾天劉韐大人來的時候也說了,,金國人已經(jīng)知道了咱們虛實(shí),,說不定就會起了不良之心。這些家伙都是虎狼之輩,,他們可不管你吟詩作對,,禮義廉恥。到時候百無一用是書生,,還需要用刀槍去保衛(wèi)自己安全,。”
對于高寵給的信息,,李氏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朝廷剛說了打了大勝仗,而且天下已經(jīng)太平了百余年,,難道真的還會再出戰(zhàn)亂嗎,?
“啪!”李氏手中的荊條打在高寵面前的桌子上怒喝道:“休要危言聳聽,,議論朝政,。還有百無一用是書生是誰教你的?這種話一定不要出去亂說,?!?p> “是,!是!孩兒記下了,。不過未雨綢繆也不算過錯,,母親,可不可以支持一下孩兒,,我想要把家丁組織起來訓(xùn)練一下,哪怕是平時看家護(hù)院也好??!”
李氏心中暗笑,自己的兒子是將門虎子,,平日里就想著成為祖先那樣的大將軍光耀門楣,,看看這都憋成什么樣子?連家丁都想著按著軍隊(duì)操練了,。唉,,也是我平日里管得太嚴(yán)了,是該給孩子一些自由了,。
“原來你個臭小子說了半天,,在這兒等著我呢?要說我們高家家大業(yè)大,,你又是嫡長子,,應(yīng)該給你一些權(quán)利;不過,,那個董才知府上任以后已經(jīng)開始丈量土地,,并且巧立名目加收賦稅,等我忙完這一段時間,,把租子收完了再決定給你多大的支持,。
還有咱們是勛王之后,就不要為難那些家丁了,?;仡^讓高安跟保正說一聲,你來訓(xùn)練一些鄉(xiāng)兵吧,!”
宋朝的鄉(xiāng)兵也叫民兵,,在北方還稱作義勇,他們不是職業(yè)軍人,,不用在手上和臉上刺字,。他和后世的民兵差不多,也都是閑暇的時候參加軍事訓(xùn)練,主要任務(wù)是包圍家鄉(xiāng)安寧,,有的時候也被國家派遣執(zhí)行任務(wù),。
他們并不被發(fā)給軍餉和兵甲,,平時訓(xùn)練用的器械都是租借國家的,,白天使用,晚上必須歸還,。
“太好了,,謝謝母親!不過您這么計算太慢了,,讓我來幫你吧,!”
“你還會算數(shù)?看把你能的,。我來考考你,,如果你算對了,,我就讓你幫我怎么樣,?”
高寵一點(diǎn)沒有膽怯,反而十分期待的道:“好,,好,請母親考核,?!?p> 他的表情真的讓李氏有些不大確定,;她拿起桌子上的賬本道:“你聽著:村民高初一租種咱們家貧田10畝,,每畝收成約一石,租一成,;租種中田5畝,,每畝收成約兩石,,租兩成,;租種富田15畝,每畝收成約3石,,租三成,;他今年應(yīng)該交給咱們多少的石糧食?!?p> 高寵撇了撇嘴,,自己的心算雖然多年不用了,可是這么簡單的題目,那還不是隨口就來,。李氏剛剛念完題目,,他已經(jīng)隨口而出:“應(yīng)該收他十六石5斗?!?p> 李氏一愣看了他半晌,,一副我不信你的樣子,自己拿著算牌噼里啪啦計算了一陣,,果然和兒子說的一樣,。
“這次算你蒙對了,我再說一個考考你,!這次的數(shù)量比較大,,你聽著……”
高寵又在她說出問題之后立刻就給出了答案,李氏再次驗(yàn)算一陣果然分毫不差,。這個結(jié)果讓李氏十分吃驚,,連續(xù)考了好幾次,高寵都能十分迅速的報出正確答案,。
“大郎,,你,你這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高寵呵呵笑道:“這次受傷,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里就多了很多奇怪的東西,也莫名其妙的學(xué)會了心算之術(shù),。母親,,咱們繼續(xù)吧!你來念,,我給你說答案,。”
“好,!你計算的的確比我快,!咱們娘倆配合,說不定今天就能將這筆賬算清楚,。你聽著……”
這一次計算一弄就是一天,,中午的時候他們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豐盛大餐,高青手里抓著一塊羊肉,,一個勁兒的夸獎今天的羊肉好吃,。
李氏知道這是高寵的功勞,很不樂意的看了他一眼,不過看在他今天的表現(xiàn)上還是沒有發(fā)作出來,;同時心中想起那個自己打碎的東瓜蠱,,還是有些惋惜。這么好的東西,,當(dāng)做工藝品也是不錯的,,怎么就打碎了呢?真是手欠??!
大家各懷心,,吃過午飯,,高青繼續(xù)去跟著先生念書。
“大郎,,吃完了嗎,?快點(diǎn),咱們要算賬呢,?”
高寵在母親的催促下和她回到書房繼續(xù)算賬,;算到最后高寵都有些口干舌燥,李氏才終于合上了最后一本賬本,。
“真是太好了,!有了大郎幫忙,一天我就完成了所有的計算,,如果是平日,,我最少也得需要3天呢?”
高寵眉頭微微一皺道:“娘,,通過今天的計算,,我大約合計了一下,咱們家的土地已經(jīng)有三百多萬畝了,?整個真定府才有多少土地,?豈不是說一半兒以上的土地都在咱們家手上?”
“是三百二十五萬九千一百二十畝,!占了真定府的六成多一點(diǎn),。除了最初的一萬頃也就是一百萬畝是太祖賜給老祖宗的,其他都是咱們高家歷代掙出的,?!?p> 高寵大嘴一張道:“那豈不是說我們是名副其實(shí)的黃土高家?”
“什么黃土高家,?我們家又不賣黃土,?”李氏一愣。
“就是說:我們過了滹沱河往北面走,只要是看到黃土地,,不用問就是高家的地,。”
“撲哧——”李氏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拿著荊條敲了一下高寵的桌子道:“你個小混蛋哪有這么說自己家的,。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其實(shí)你往滹沱河南面走也是一樣,,是黃土地就都是咱們高家的地,。”
高寵并沒有笑,,他想到母親說的董才一來就開始丈量土地,,心中暗暗的感嘆。怪不得歷朝歷代的改革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丈量土地,,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兼并,,土地就被這些大地主大世家占有了。
而且這些人家都是有權(quán)有勢的,,根本就不用交稅,,讓國家受到了巨大的損失。雖然高寵也是大地主的一員,,不過他卻不抵觸改革者這種做法,。
不過改革者丈量土地是為了國家,你董才有何德何能敢來重新丈量土地,?你有能力做得到嗎,?
他眉頭一皺道:“娘,現(xiàn)在朝廷的稅收大部分還在土地上,,這樣的話咱們家就能掌控一府的命脈,;而且家里的糧食就太多了,這可是戰(zhàn)略物資,,小心有人使壞,。
俗話說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還是要低調(diào)一點(diǎn)啊,!”
李氏看著高寵的眼中直放光,,就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寶,,想要重新認(rèn)識一下自己的這個兒子。
“大郎,,你能這么想,,為娘很是高興,就是我百年之后這個家也能放心的交給你們了,?!?p> “娘這是說的什么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p> “呈大郎的吉言,我一定多活兩年,。土地的事情你不必?fù)?dān)心?,F(xiàn)在的大宋土地大部分掌握在官員和豪強(qiáng)的手上。千分之二的人掌控者國家一半以上的土地,;而且這些人大都是士,,是不用交稅的,。天下間比咱們高家還大的多了去了,,還輪不到咱們做出頭鳥?!?p> “那國家的稅收從哪里來,?官家就這么任由他們兼并土地?”
“官家也想過重新丈量,,前朝神宗在位時王相公打著為國理財?shù)幕献幼隽艘淮?,結(jié)果汴京周圍的土地都沒有丈量清楚就被迫停止,更不要說河北了,?天塌下來又高個兒頂著,,咱們不用擔(dān)心?!?p> 李氏說完想了想又對高寵道:“大郎,,咱們大宋的賦稅有三種,一是官稅,,收取田地的一成收入,;還有一種是二稅,直接收在耕種者身上的,,收取比例為五成,,第三種是雜稅,包括丁稅,,折損,,腳力,,甚至穿衣,穿鞋都有,。
咱們是世代勛王,,本來是可以不繳納賦稅的,不過為了和官府搞好關(guān)系,,我們給趙遹知府除了繳納官稅之外,,也還每年貢獻(xiàn)出一部分善款給府里使用。
所以咱們和趙遹大人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大家的關(guān)系也很不錯,。不過新上任的這位董大人作風(fēng)強(qiáng)硬,已經(jīng)數(shù)次增加賦稅,,讓我有些擔(dān)憂,。”
“娘,,這件事交給我吧,!現(xiàn)在的大宋已經(jīng)不是以往的大宋了。自從4年前山東宋江和江南方臘起義,,他們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地方了,。雖然起義被很快撲滅,可是天下效仿者眾,,他們的威逼利誘已經(jīng)沒有用了,。如果這個董才敢仗勢欺人強(qiáng)行攤派,我去收拾了他,?!?p> 李氏大驚,手中的荊條啪的敲在高寵面前的桌子上道:“大膽,!你說什么胡話,!咱們高家世代忠良,你難道要讓咱們的祖宗蒙羞嗎,?”
“母親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就是想著手中有一股力量,,不能讓別人隨便欺負(fù),,同時萬一金兵打了過來的時候,也好有自保的能力罷了,。
咱們不說這個了,,娘,我看你的這個記賬方法太繁瑣了,,我教你一種簡單的方法,?!闭f著他拿起紙筆,在上面寫了一個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