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皇宮中的耶律德光侍衛(wèi)從后殿涌出,,將述律太后和貴族們的人馬圍堵在了大殿里,,盡管這些人都是武功蓋世的高手,,但數(shù)量眾多的皇宮衛(wèi)隊士兵又將這些高手團團圍住,。
身為契丹開國的圣母皇太后,,述律平一向懂凡事要先想失敗怎么辦,,她在帶著貴族們沖進契丹皇宮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負責守衛(wèi)契丹宮殿的禁衛(wèi)軍首領(lǐng)悄無聲息的倒戈太后,,因此現(xiàn)在皇宮以外的人都不知道宮里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太后的允許,此時的皇宮連蒼蠅的飛不出去一只,而太后更是擺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這讓耶律德光十分焦躁,。他作為一個皇帝只是比較橫而已,并沒有與人玉石俱焚的念頭,,而征服南方的夢想還尚未實現(xiàn),耶律德光豈能輕言狗帶,?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坐在王座上的述律太后,,手里握緊腰側(cè)的金刀說:“母親,您不要逼我,,我愛您尊敬您勝過我自己,,但是沒有人可以成為契丹站上世界巔峰路上的絆腳石,即使是您也不可以,。母親,,我是神明選中的皇帝,我永遠不會背棄生我養(yǎng)我的草原,,所以,,您不要逼我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孽……”
“哼,,男人都是一個樣,張口閉口都是我們逼你什么的,,這么說吧,,如果我害怕你會威脅到我的生命,剛才我就不會越過你坐在這里,?!笔雎商筝p蔑的笑了一下,翹起腿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瞇起眼睛說:“你現(xiàn)在一定很矛盾吧,,不然你早就仍不出動手了吧。正如我強行殺掉你會讓契丹四分五裂一樣,,你殺掉我,,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局面?!?p> 耶律德光聽了述律太后的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他的母親說的沒錯,,在契丹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想要奪取契丹皇位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而想要在皇位上長長久久的坐著的人,,也不止他和耶律李胡兩個。
耶律德光回身看了一眼那群再度陷入事不關(guān)己的沉默狀態(tài),,一個個看起來十分老邁的契丹貴族,,知道自己即便是突然暴起殺掉太后和這些沒用的家伙,也無法徹底鏟除他們身后盤根交錯的各種勢力,。思慮至此,,耶律德光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這本來只是我們母子自家的沖突罷了,母親一向看事情看的明白,,怎么如今竟然如此糊涂,?”
“糊涂?不不不,,我可是清醒的很呢,。”述律太后冷冷的笑了一下說:“今天你對我講出的話,,幾乎比之前的十年加起來說的話還要多,,如果我不這樣逼迫你,你肯安靜的好好聽我講話嗎,?”
“我……”耶律德光一時有些失語,,他確實已經(jīng)習慣主導一切,,也聽不進什么不同的意見,干脆十分煩躁的問:“母親想要我怎么做呢,?”
“我希望短時間內(nèi)不要再發(fā)動戰(zhàn)爭了,,薩滿巫師占卜出來的結(jié)果不算吉利,雖然我有很多私心很多想法,,但世界上沒有比我們耶律家在草原上傳承下去更加重要的事情了,。”述律太后先提出了一個條件說:“我們不需要太過于著急的前進,,畢竟契丹是要永遠統(tǒng)治草原的,,我們不能指望什么事情都一蹴而就的解決?!?p> “這不可能,!”耶律德光斬釘截鐵的回答,他寧愿死也絕不肯愿意屈服于母親的意見,,這或許無關(guān)契丹的未來,,但是耶律德光他很清楚,因為一旦接受了母親的政治理念,,或許在未來十年之內(nèi)契丹皇庭都無法擺脫母親重新掌控政局的威脅,。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隨在太后身邊的一個貴族侍女輕輕的跪了下來,,說:“太后,,陛下,請恕奴直言,,您二位這樣僵持下去,,對契丹對草原上的子民可沒有什么好處,反而讓其他的野心家有隙可乘,。中原有句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說話的這位侍女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還帶著一個兜帽,,看起來像是一個草原上常見的那種擅長裝神弄鬼糊弄主人的奴隸,她從太后進門之后就一直畏畏縮縮的低頭跟在太后后面,,絲毫沒有什么存在感,。直到她開口說話,耶律德光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她的皮膚白皙細膩,,眉目溫柔多情,嘴巴如嬌艷的紅色寶石漿果一樣柔潤多汁,一看就是一位生長于南方的中原人婦女,。
“啊哈,?”耶律德光發(fā)出了一聲無意義的干笑,忍不住吐槽說:“母親,,您不是最討厭這些狡詐的中原人嘛,?怎么還用上了他們當自己的智囊?”
這位灰撲撲的侍女徹底解下了身上丑陋的亂麻斗篷,,露出里面精致而金碧輝煌的絲綢織錦外套,,這衣服一看就是花了重金做出來的,不光繡有金色的花紋,,釘有東海才產(chǎn)的美麗珍珠,,還用孔雀毛捻成的線織出隱隱的暗花,陽光一照頓時顯得流光溢彩,。
即便是耶律德光,,見到這衣服也難免有些感嘆,更別說那些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其他契丹貴族,,眾人擦了擦嘴邊留下的哈喇子,,忍不住交頭接耳,在寶物反對耶律德光攻打南方的決心有些動搖,。
“這是……什么意思,?”耶律德光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說,他被這個侍女弄得非常迷惑,,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發(fā)現(xiàn)她也顯得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瞬間忍不住有些高興了起來,。
“奴家黃氏,,拜見太后,拜見陛下,。”
“你怎么跟來了這里,?”站在契丹貴族堆里的一個男人突然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大喝道:“國家大事豈是兒戲,?你快退下,不要招惹太后和陛下生氣,?!?p> 耶律德光定睛一看,說話這人原來是上京城里碩果僅存的幾個漢人之一的黃雋,,忍不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作為契丹的臣子他當然知道黃雋這個人的過去。
黃雋當年因為抱錯了大腿,,只能匆忙的逃出了汴梁城,,他一路賣了女兒當了老婆,,這才湊夠了買路錢一路逃亡到了契丹,或許是因為他足夠的蠢吧,,他這才在上京的宮廷里“大智若愚”的保住了性命,,耶律德光一直以為黃雋這是“學聰明了”沒想到這一次他又選擇了一支奇怪的隊伍。
“您要我不要說話,?還要我退下,?”黃氏的臉上帶著溫順的笑容說:“我弄死您在逃亡路上為了得到金錢而將我買下的那個男人,千里迢迢的來到契丹,,可不是為了跟你再次毀滅的,!”
說話的不是別人,卻是柴叔平的“前任”舅媽,,雖然柴守禮沒能奪下柴家的全部,,但自從柴夫人去世以后,她依靠桑維翰和石重貴對柴家不利的這股子勢頭,,著實在汴梁零敲碎打的盤剝了不少本屬于柴家的東西,,直到柴叔平帶領(lǐng)驍騎營殘軍強勢回歸汴梁,這才又一點一點的將黃氏打回原形,,
如果黃氏所求不多,,她如果老老實實當個鵪鶉,柴叔平也沒有哪個腦子琢磨她,,畢竟大象不會考慮地上的螞蟻腦子里有什么想法,。但此次柴叔平白團衛(wèi)大捷的消息傳回了汴梁,黃氏知道柴叔平和柴家的再度崛起不可阻擋,,心虛的她打聽到父親已經(jīng)在契丹做了高官,,干脆每天灌柴守禮喝一碗秋水仙當飼料的山羊產(chǎn)出的羊奶,慢慢毒死了柴守禮以后,,這個女人直接甩賣了手里柴家的全部家產(chǎn)帶著孩子跟著桑維翰跑來了契丹投奔黃雋,。
桑維翰自以為能夠蠱惑黃雋和黃氏為自己效力,但黃氏顯然有著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