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最近很苦惱。

　　自從上次給林默過生日被左瀾破壞掉后,，他就再也沒能單獨約出過林默,。每次約林默,，林默不是說工作忙,，就是在外地出差,。

　　不過林默沒有說謊,，她推掉了今天的四人聚會,。

　　“馮海,，你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難道你每個月也有不舒服的幾天,？”鐘沛捂嘴偷笑,。

　　“你這個戰(zhàn)爭販子，一時不挑事就難受是吧,？”馮海拿著刀叉對著鐘沛比劃了兩下,。

　　“你們兩個就不能安安靜靜吃頓飯嗎？”梅天東突然將手里的刀叉一丟,，刀叉與盤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餐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鐘沛和馮海對視一眼,，立刻收聲,。

　　梅天東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tài)，輕聲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我去下衛(wèi)生間,。”

　　“他這是吃槍藥了,？脾氣這么大,！”馮海問鐘沛。

　　從開始吃飯,，馮海就發(fā)現(xiàn)梅天東心不在焉,。他拿著刀叉，把盤子里的牛排切來切去,，卻根本沒吃下幾口,。

　　“他現(xiàn)在就是個火藥桶，隨時一點就著,！”鐘沛無奈地搖搖頭,。

　　“你得罪他了？”馮海問,。

　　“我哪敢?。　?p>　　“那他這是怎么了,？”

　　鐘沛放下刀叉,，用餐巾紙擦了擦嘴，沖著馮海勾了勾右手食指,。馮海湊上前去......

　　梅天東雙手撐著水臺,，盯著鏡子發(fā)呆，絲毫沒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年輕人,，怎么不管水龍頭呢？多浪費水??！”保潔阿姨伸手將水龍頭關(guān)掉。

　　“對不起,?！?p>　　回過神來的梅天東抽出兩張紙將雙手擦干，走回到餐桌,。

　　“我吃飽了,。你們兩個吃完了嗎？吃完了咱們就撤,?！?p>　　不等鐘沛和馮海回答,，梅天東直接朝餐廳門口走去,。

　　“喂,，天東，還有道菜沒上呢,！”馮海顧不上什么餐廳禮儀,、社會公德了，沖著梅天東的背影喊道,。

　　“你別喊了,！喊也沒用，到時間了,！”鐘沛回答,。

　　“到什么時間了？”

　　“凌寒快要回家了,?！辩娕嬷噶酥甘滞笊系氖直碚f。

　　“......”

　　“那道菜你慢慢吃吧,，我跟天東先走了,。別忘把單買了啊,！”

　　“......”

　　馮海無語了,，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不對?。〗裉觳皇禽喌界娕尜I單了嗎,？

　　“先生,，這是最后一道菜，您的菜上齊了,?！狈?wù)生把菜放到桌上。

　　合著到頭來吃的是自己的錢,，那就更不能浪費了,。馮海重新拿起了刀叉。

　　“你還真沒走??！”

　　馮海被突然折回的鐘沛嚇得差點噎住：“你......咳咳......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沒開車,，天東說他趕不及先送我回家，讓我自己打車走,。我尋思反正也沒吃飽,，就回來陪你繼續(xù)吃點,。嘿嘿！”

　　鐘沛嬉皮笑臉地拿起自己用過的那把叉子伸向盤子,，卻被馮海用手擋住,。

　　“干嘛不讓我吃啊,？”

　　鐘沛想用另一只手試圖推開馮海的手,，卻被對方的另一只手攔住。兩個人四只手懸在桌子上方,，看起來十分滑稽,。

　　“把單買了再吃！”

　　“好好,，擱這兒等著我呢,！我鐘沛是那種逃單的人嘛！”

　　鐘沛將服務(wù)生叫過來買了單,，馮海這才讓他動菜,。

　　“鐘沛，我怎么覺得天東有點魔怔,?！?p>　　“何止是魔怔？簡直就是瘋了,！做假證,、搬到凌寒對面住，還每天監(jiān)視......”鐘沛覺得“監(jiān)視”這個詞有點太嚴重,，“每天關(guān)注凌寒的一舉一動......這些事情隨便拿出哪一件不算瘋狂,？”

　　“當年天東在醫(yī)院做完闌尾手術(shù)，一醒過來就不管不顧地要去拘留所看凌寒,。不是我和我們班主任攔著,，他一準會去。折騰得刀口差點裂開,。為了凌寒,，他還改了高考志愿。按他的成績,，他應(yīng)該去清華美院的,。”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這幾年來他們各自看到的梅天東的狀態(tài)完整地拼湊了起來,。

　　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誰也阻止了梅天東用他的方式去愛凌寒。

　　“我覺得我們兩個在他身邊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緊他,，別讓他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特別是凌寒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情敵,。”

　　“那個叫趙昕陽的男人你見過嗎,？”馮海問,。

　　“除了見過照片，沒見過真人,?！辩娕鎻氖謾C里找出任毅拍的凌寒和趙昕陽一起吃飯的照片，拿給馮?？?。

　　“沒打算正面會會他？”

　　“天東現(xiàn)在只能躲在暗處,，哪敢露臉,！你我也不合適啊,！”

　　“這不行?。〔涣私鈹城?，怎么克敵制勝,？”

　　“就算有渾身解數(shù)又怎樣？還不是使不出來,！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鐘沛已經(jīng)在明面上了,，馮海自己也不方便出面,。他們兩個確實誰都不能替梅天東去刺探“敵情”。

　　馮海將手機還給鐘沛：“凌寒姐好像比以前瘦了,。”

　　“這話你就在我面前說說得了,，千萬別在天東面前講,。我怕他會內(nèi)疚地直接捅自己幾刀。你沒看到他知道凌寒手臂上多了一道疤痕時的樣子,?！?p>　　“疤痕？什么疤痕,？”

　　“估計是在監(jiān)......在里面弄的,。”

　　“真不知道凌寒姐這四年是怎么過來的,?！?p>　　馮海記憶中的凌寒還是停留在四年前,。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一直以為凌寒是梅天東的漂亮表姐,，對梅天東特別好,，廚藝也好。班上包括馮海在內(nèi)的男生都搶過梅天東飯盒里的午飯,。

　　他也清楚地記得那天抱著梅天東坐在血泊中的凌寒,，眼神中不是對血腥的驚恐，而是擔心,，對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梅天東的擔心,。

　　那時的馮海還不知道什么是愛。現(xiàn)在想想,，也許多年前,，一顆特別的愛的種子就已經(jīng)在梅天東和凌寒之間生了根。

　　梅天東趕在了凌寒通常到家的時間之前回了家,。他網(wǎng)購了一臺紅外線夜視高清望遠鏡,，此時他已經(jīng)將望遠鏡架在了窗戶前，角度正對著樓下的空地,。

　　時間早就過了,，可凌寒一直沒有回來。

　　九點多,，梅天東著急了,。此時他竟然盼著那輛他最不想看到的黑色轎車快點出現(xiàn)在樓下。

　　十點了,，凌寒還沒有回家,。

　　凌寒還跟那個趙昕陽在一起嗎？這么晚了他們在一起干什么,？梅天東已經(jīng)開始各種腦補了,。

　　他匆匆返回客廳，拿起手機,，撥通了鐘沛的電話,。

　　“鐘沛，凌寒還沒回家,。你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看看她人在哪兒！”

　　“大哥,，我......我用什么理由給她打電話?。慷疫€是問這么私人的問題？”

　　“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這個電話你必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