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好,,我可以告訴你,他在石阻山大營的時候就當(dāng)了俘虜,,而且還投靠了我大唐,,就連你們噶爾家族在吐蕃不受待見的事情他都告訴我了,,你說你們噶爾家族沒有懦夫,,不是笑話又是什么,?”
李行周的話就像一把尖刀一樣,,狠狠地刺向了達(dá)布聶的胸口,,直接將達(dá)布聶打擊的有點呆了,。
“哼,就算聶赤達(dá)瑪是懦夫又如何,,總之你別想在我達(dá)布聶口中得到一句話,,我達(dá)布聶寧愿死,也不會讓你得意的,!”
達(dá)布聶此時語氣已經(jīng)沒有原來那樣傲慢了,,聲音也變得有些無力了,。
“是嘛?達(dá)布聶,,我佩服你的勇敢,,可是你如此忠心耿耿又如何,你們的贊普大人會記得你嗎,。我想連你們噶爾家族都不受待見,,就不用提你這一個小人物了吧?”
李行周這些話殺傷力太大了,,達(dá)布聶不得不承認(rèn)李行周說的是真的,,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死在鄯州,松贊干布也不會記得他的,。
松贊干布的眼里只有魚澤布,,在吐蕃進(jìn)入王族視野的永遠(yuǎn)都是沒廬氏、高氏,、韋氏的那些親族,噶爾家族根本就入不了松贊干布的眼,。
“就算你說的很對又如何,?你以為我達(dá)布聶會聽信你的教唆嗎,你記住我達(dá)布聶不是聶赤達(dá)瑪,,我有我的尊嚴(yán),!”
達(dá)布聶依舊在頑強的抵抗著,這讓李行周很無語,,這下是碰到硬點子了,,以達(dá)布聶這勁頭,恐怕就算用刑他也不會說什么的,。
李行周看著達(dá)布聶,,突然詭異的笑了笑,探頭說道,,“達(dá)布聶,,就算你不說又怎么樣,你以為本將軍想不出來嗎,,你們吐蕃人這些雕蟲小技,,簡直是太簡單了。你以為我們真的會上當(dāng)嗎,,再說了,,就算你什么都不說,這鄯州不還都是我們的嗎,?”
“哈哈,,漢人,,你太自大了,你以為有了石渠成就能保住你了嗎,,等著吧,,我吐蕃大軍很快就會將你滅掉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幾天好活,,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達(dá)布聶雙眼看天,看都沒有看李行周,,只是一個人鄙夷的笑著,。
“滅了我們?達(dá)布聶,,你是在做夢嗎,,魚澤布的大軍已經(jīng)被我們趕到城外雪地里去了,我實在想不出你們要怎么滅掉我,,是天兵天將嘛,?”李行周很輕松的搖了搖頭,仿佛沒有聽到達(dá)布聶的威脅似得,。
“漢人,,你不用套我的話了,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少費心機(jī)了,!”
李行周這下有點苦惱了,沒想到這個達(dá)布聶這么機(jī)靈,,居然嘴巴這么緊,。達(dá)布聶見李行周面有不悅,便很高興的諷刺道,,“怎么,?卑微的漢人,你害怕了嗎,?”
“怕,?達(dá)布聶,你太自大了,,我大唐的男人又怎么會怕,,尤其是面對你們吐蕃人,我們根本就用不著怕,。你等著吧,,我會讓你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后!”李行周冷笑著沖達(dá)布聶撇了撇嘴,。
薛楚玉見問不出什么了,,便讓人將達(dá)布聶押了出去,。
“彘哥兒,看來這個達(dá)布聶口風(fēng)挺緊的啊,,居然什么都沒問出來,,這下可真是讓人有點糊涂了!”薛楚玉現(xiàn)在滿腦子的問號,,人對于未知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更何況是打仗,明明知道對手有陰謀,,自己卻弄不清楚,,這要是不害怕那才怪呢。
李行周點點頭后,,笑著說道,,“五將軍,其實也不然,,至少我們從達(dá)布聶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薛楚玉想了下也沒想出達(dá)布聶到底說了什么,,只好焦急的問道,。
“五將軍,你不記得了嗎,,達(dá)布聶曾經(jīng)說過吐蕃大軍會將我們消滅”
“當(dāng)然記得,可是這又能說明什么,,達(dá)布聶說出這種話很正常?。 ?p> “五將軍,,你不覺得達(dá)布聶當(dāng)時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是自信嗎,?”李行周皺眉問道。
“好像是很自信,,我說彘哥兒你就別賣官司了,,趕緊將你的想法說出來吧!”薛楚玉有點耐不住了,,以他的涵養(yǎng)也有點受不了了,。
“我還沒想透徹,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們的處境很危險,,不久就會被吐蕃大軍攻擊,至于到底危險來于何處我還沒有想明白,!”
李行周兩手一攤,,報以苦笑,,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彘哥兒,,你這可把我說糊涂了,,魚澤布的大軍已經(jīng)被我們趕到城外去了,還有誰能對我們造成威脅,?就算是魚澤布的大軍想要攻擊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薛楚玉很是不解,,他實在是想不出從哪里能夠冒出吐蕃大軍來。
李行周并未多說話,,只是將地圖放在案上仔細(xì)看了起來,,李行周看的很細(xì),每一處河流,,每一座城鎮(zhèn),,甚至每一座山巒都沒有放過。
李行周趴在地圖上,,很快就陷入了一種沉思,,薛楚玉沒有打擾他。
李行周思索著,,薛楚玉也在想著事情的可能性,,于是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一點響聲都沒有,。
不知為何,,窗外停下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只是沒有先前那么大了,,整個鄯州也再次被那朦朧的落雪包圍了,。
過了半個時辰,屋中沉悶的氣氛才被打破了,,只見李行周指著地圖緊緊鎖起了眉頭,。
“五將軍,你來看這鄯州的位置,,現(xiàn)在我們西邊是魚澤布的吐蕃大軍,,南邊是牦牛河和諾江,這可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孤城啊,?!?p> “孤城?”
薛楚玉也擔(dān)憂的觀察起了地圖,思索了一下之后緩聲說道,。
“彘哥兒,,你說的是不錯,鄯州離我大唐比較遠(yuǎn),,但是東面就是大帥的中軍,,我們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啊?!?p> “五將軍,,按照常理來說確實是如此,但是我覺得達(dá)布聶說話的語氣并不像是在唬人,,你想想,,如果東南方真的出現(xiàn)一支吐蕃大軍的話,那我們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李行周知道薛楚玉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還是很擔(dān)心,因為達(dá)布聶當(dāng)時說話的語氣太自信了,。
李行周可以確定達(dá)布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此話何意,彘哥兒你要知道,,東面就是大帥率領(lǐng)的大部人馬,,西南方還有程志遠(yuǎn)將軍在駐防,吐蕃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我們的后方呢,?
而且就算吐蕃人繞到了我們后方,,他們也沒把握能夠吃下我們這么多的軍隊啊,!”
薛楚玉還是無法相信,,李行周的猜測實在是太大膽了。
李行周搖了搖頭,,看著薛楚玉無奈的解釋道。
“五將軍,,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吐蕃人真的可以繞到我們的后方,你認(rèn)為大帥的大軍還有用嗎,?倒是吐蕃人只要堵住我們東去的路,,截斷我軍和大唐的聯(lián)系,那隴西,、扶州和珉州可就是吐蕃人的囊中之物了,,到時候吐蕃人占領(lǐng)了隴西和珉州,只要耗也能將我大軍給耗死了,你要知道這天寒地凍再加上高原氣候,,我們的大軍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李行周的話直接給了薛楚玉當(dāng)頭一棒,,薛楚玉睜大眼睛,,很不可思議的晃了晃腦袋。薛楚玉咽了口口水,,死死地盯著案上的地圖,,良久之后才有些后怕的說道。
“彘哥兒,,吐蕃人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不光我們會陷入絕境,就算是大帥手下的大軍也會遭難??!”
“你要知道大帥帳下可是我大唐精銳的左右衛(wèi)大軍,到時候再加上我大唐其他大軍由東向西攻擊,,吐蕃人擋得住嗎,?”
“五將軍,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實話,,如果吐蕃人真的能夠占領(lǐng)隴西和珉州的話,那他們只要能夠守上半個月,,那么我左右衛(wèi)大軍就將蕩然無存,。”
“五將軍你我都很清楚,,現(xiàn)在吐蕃全民皆兵,,他們可以很快組織起一只四十萬的大軍,到時候他們只要派十萬人駐守隴西和珉州,,我們的大軍就會陷入一種絕境,!”
說到此處李行周狠狠地點了一下隴西所在的位置,隴西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他以前從沒想過隴西會丟掉,。
恐怕薛訥也沒有想過這一點,不然他不會讓大軍輕易離開隴西的,。
想想現(xiàn)在的隴西大營,,李行周心中就有一股深深的懼怕。
如果吐蕃人真的出現(xiàn)在了隴西城外,,隴西大營里的黨項人會怎么做呢,,恐怕他們一定會兩部相幫吧。
薛楚玉有些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李行周說的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成為了現(xiàn)實,,那薛訥的十萬大軍就真的要交代到這里了。
薛楚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寬慰自己,,抬起頭有些顫抖的說道,。
“彘哥兒,不管怎么說,,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
“是的,我們是在猜測,,但是我覺得只有這種解釋才是最合理的,,不然吐蕃人為什么要將糧草留給我們?”
李行周也不愿意這種事情成為現(xiàn)實,,可是卻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吐蕃人不傻,他們留下糧草只可能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是來不及帶走或者銷毀,,第二種就是糧草早晚都能夠奪回來。第一種可能性已經(jīng)完全可以排除了,,那么只能是第二種了,,所以李行周不得不說服自己,也許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并非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糧草,?呵呵,這可真是個鐵疙瘩啊,,看起來是好東西,,但是現(xiàn)在卻無法享受了?!?p> 薛楚玉郁悶的苦笑了一下,,本來拿下鄯州,繳獲了糧草,,是很美妙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