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淚流滿面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跟周威的第二次賭約,,今天我已經(jīng)成功地將靳靜弄哭了一次,,可是,,因為周威不在現(xiàn)場,我無法向他證明,。
這個發(fā)現(xiàn)再次令我淚流滿面,。
靳靜見我神游天外,問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的腳什么時候能好,?”
“醫(yī)生說一個星期左右?!苯o說,,“因為扭得不是很嚴重?!?p> “真的,?我看看?!闭f的時候我根本沒想那么多,,可當(dāng)靳靜大大方方地伸出她的腳,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呼吸急促了,。一時之間我反倒不敢去看。不過靳靜已經(jīng)撩起了她的裙子,,我的目光不由得被她露出的雪白足踝所吸引,。
從她的足踝上,我根本看不出一點扭到的樣子,,它一點也不腫,,反而是纖細纖細的;原本我的印象中,腳應(yīng)該都是骯臟的,,可當(dāng)我看到靳靜的纖足的時候,,卻使我想起了嬰兒肉嘟嘟的小腳,令人忍不住想親一口,。我突然想起歐洲的吻手禮——雖然一個是親手,,一個是吻腳,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有思想齷蹉的人,,才會把這個叫做“戀足癖”。
我長長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從迷醉走出去,。
“你嘆什么氣?”
“連累你扭到腳,,我很過意不去……”
“別在意了,,從小到大都沒人關(guān)心我,這次扭傷腳反倒讓我感受到關(guān)懷的滋味,,我……很高興……”
聽到靳靜的話,,我心里一酸,下意識地就問:“你媽媽……不關(guān)心你嗎,?”
“我媽媽……去世了……”靳靜目光似水,,又似有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最終,,又滾回去了,我只能看到她發(fā)紅的眼睛,、只能聽到她用鼻子吸了吸氣,。見我在看她,又強笑著,,說,,“沒關(guān)系,我習(xí)慣了的……”
我知道我又刺中了靳靜的痛點,,再次弄哭了她——盡管沒有流淚,,但這并非我本意,我是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傷心,。
我第一次覺得我跟周威第二次的賭約是如此的沒人性,。
我沖動地說:“有空去我家坐坐吧!我老娘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可以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媽媽,!”
“真……真的可以嗎,?”靳靜眼中重新煥發(fā)出光彩,。
“當(dāng)然可以,!我老娘正想要個女兒呢!”我興高采烈地說,,“別忘了,,我還未出生前就是叫石蕾的!”
靳靜“卟嗤”一笑,,說:“起個女孩名字有什么好得意的,?”說著像是不經(jīng)意間偏轉(zhuǎn)過頭去,我卻不經(jīng)意看見了她臉上滑下的淚珠,。
我想再摟住她,,給她一些溫暖與力量,卻無論如何也伸不出手了,。我突然覺得,,我瘦弱的肩膀給不了她需要的溫暖,也給不了她太大的力量,,所以這一刻我的手握著拳頭,,死死地縮在我的腰間,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
“姐姐……”我想了很久,,終于迸出一句,“對不起……”
“傻弟弟……不用道歉……”靳靜說,,“不用……”
“嗯,!”我重重點頭,“那……你也不要哭了……”
“好,,姐姐不哭……”靳靜擦了擦眼淚,,轉(zhuǎn)了話題,“這個星期我只能呆在家里了,,等我回學(xué)校后再正式教你打籃球,。”
我點頭:“不急,,等你腳好了再說,。”遲疑了一下,,我又說,,“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每天都可以來看你,?!?p> “不要,!你別每天來,天天逃課不好,?!苯o說,“再說,,萬一哪天被我爸逮到就麻煩了,。”
“嗯,?!蔽抑刂攸c頭,確實有點怕見到她爸爸,,總感覺不太好相處,,“不過,我不是逃課,!”我心里說,,我是逃命。
“哦,。你今天上學(xué),,伍兵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蔽艺f,“他畢竟不能只手遮天,,也懂得饒人處且饒人,。”
“真的,?騙人是不對的哦……”
我沒有騙人,,我騙的是仙女。我心安理得地對自己說,,又面無表情地對靳靜說:“我要騙你的話就罰我遇到你爸爸,!”
“不要發(fā)這樣的誓,萬一真的應(yīng)驗了,,你應(yīng)付不了,。”
是的,,還會連累靳靜,!我醒悟過來,馬上和她開玩笑:“你是擔(dān)心‘我’啊還是擔(dān)心我???”
靳靜吐了吐舌頭:“當(dāng)然是擔(dān)心你呀,!他是我爸爸,肯定不會對我怎樣的,。但是對你,,那就不好說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靳靜這么俏皮的樣子(作者溫馨提示:請正視一下事實,你才認識她兩天而已),,當(dāng)下看得都呆了,。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一只呆頭鵝,,這輩子才會在靳靜面前這么呆呆的,。
靳靜被我傻傻的樣子逗笑了:“你怕了?”
“是……我怕了Die(諧音paradise,,天堂的意思)……”
“你呀你,,就是沒一點正經(jīng)!”靳靜說著冷不防突襲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來得那么早,?”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是請了假才過來的?!?p> “嗯,,那就好?!苯o說著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問我,“你那凳子洗了沒有,?”
一說這個我就郁悶——原本我是想洗的?。】墒窃撍赖奈楸騺y了我的計劃,,導(dǎo)致現(xiàn)在我的凳子還在高一8班遺臭萬年,。不過我也不想靳靜為我擔(dān)心,就說:“洗了,。我用了洗車的手法,,拋光打蠟、高壓沖洗,,吸塵擦拭,、空氣凈化,末了還用抹布擦干……”
靳靜咯咯嬌笑:“你就吹吧,!”
我裝作很尷尬地搔搔頭,,其實內(nèi)心很欣慰靳靜不再糾結(jié)于她的弟弟失蹤以及媽媽過身一事。
為了讓她“好”得更徹底,,我決定放出重磅炸彈:“姐姐,,你知道嗎,?”
“我不是祥林嫂,”靳靜白了我一眼,,忽地探到我耳邊,。我才聞到靳靜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心猿意馬,,便聽得她大聲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哇呀呀呀……”我一聲慘叫,,“耳膜都被你喊破了……”
靳靜被我這一叫,,差點沒坐到地上去。她拍拍胸口說:“你嚇死我了,!下次不要這樣了知道嗎,?會嚇死人的!”
我看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靳靜,,欲哭無淚,。偏偏她還一臉無辜的樣子,說:“被你這么一嚇,,我都忘了你跟我說了什么了,。”
“……”我說,,“我還什么都沒說……”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說:“周威想要追你,!”
“哦,?”靳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是站在他那一邊還是站在我這一邊,?”
我下意識地說:“我站在中間……”下面那句“這樣才好下手”還沒出口,,看見靳靜直達我內(nèi)心的目光,我只好改口,,“中間沒有位置,。那我選哪邊好呢?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姐姐,,我真煩惱啊真煩惱……唉,,好吧,反正都已經(jīng)出賣兄弟了,,那我就站在姐姐這邊吧,!唉……做叛徒?jīng)]前途啊……”
話還沒說完,靳靜柔若無骨的手又按到了我的頭上,,正當(dāng)我以為她會內(nèi)力一吐,,我無疾而死的時候,,她的手又來回摸了兩下,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長頭發(fā)的籃球”,,于是拿開了她的手:“別,!別!我真的不是籃球……”
“那你說說,,周威想怎么追我,?”靳靜問,不是審訊,,卻比真的審訊更要命,。
“他說……他要為你做一件事,要令你感動到哭……”
靳靜“嗤”了一聲,,冷笑:“幼稚,!”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靳靜還是那個靳靜,她一如既往的冷,,只是這份冷,在面對我的時候才化作溫柔與熱情,,因為,,她把我當(dāng)作了弟弟。
眼見夕陽西下,,猜測靳靜爸爸也該回來了,,我主動告辭。靳靜沒有挽留,,想來她也知道爸爸快回來了,,不過又不好意思趕我走,現(xiàn)在好容易我主動提出,,萬一她一挽留我又留下來的話,,那就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