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問道：“馬舍人，徐某從文散至武散,，可是就為了這千牛備身的職官,？”

　　馬周說道：“這職官嘛,，本來是文武散官皆可。但馬某以為千牛備身需會弓馬,，武散官更為合適,。”

　　徐齊霖又問道：“可千牛備身乃是六品職官,，徐某的官階還差好幾級呢,？”

　　馬周笑了笑，說道：“所以,，才在千牛備身前面加‘權(quán)守’二字?。　币娦忑R霖好象還不太明白,，馬大秘便給他解釋了一下,。

　　依隋唐官例，凡階（散官）卑而官（職事）高者稱“守”,；“權(quán)”呢,，則是暫時的意思。

　　說白了,，徐齊霖的這個千牛備身職事只是臨時工,，并不算是正式工。這樣做是盡量不使朝臣反對,，也隨時能把這個職事給除去,。

　　但這個臨時工作，并不是徐齊霖所希望要的,。和一群小屁孩執(zhí)刀捧笏,，站得端正裝正經(jīng)，怎么感覺象賓館門前的迎賓小姐,，或者是門童侍應(yīng)之類的,。

　　馬大秘見徐齊霖皺眉撓頭，開口提點道：“別看千牛備身,、備身左右不過是御刀仗升殿供奉,，但朝廷大事,，君臣奏對，可都聽在耳中,。有心者,，自能從中獲益匪淺?！?p>　　徐齊霖大概明白了,，這是一種變相的“入朝聽政”，也是有意栽培自己的苦心之舉,。

　　想清楚之后,，徐齊霖躬身拱手，說道：“多謝陛下隆恩,，多謝馬舍人美言,。”

　　停頓了一下,，徐齊霖又說道：“只是徐某才疏學(xué)淺,，恐令陛下失望?！?p>　　“今番擢升是贊賞,，是期許；他日若有負所望,，除職另用便是?！瘪R大秘似笑非笑,，說得也不含蓄。你行就干,，不行就撤掉你,，反正是臨時工。

　　徐齊霖不由得翻了下眼睛,，說得可真直接,，可還令我無言以對。好嘛,，編制是臨時工,，干的還是正式工的活兒，我還沒地方說理,。

　　馬周見徐齊霖那副樣子,，心中好笑，說道：“你不問問馬某,，陛下為何青睞于你,？”

　　我長得帥,，有本事唄，什么打架,、抄詩,、畫畫、彈琴,、小主持人,、游泳……說出來嚇?biāo)滥愎?p>　　“陛下慧眼識珠，很有眼力,！”徐齊霖笑道：“要論引經(jīng)據(jù)典,，學(xué)識淵博，恐怕徐某這輩子也不行,。但要涉到解決實務(wù)難題,，不敢說盡善盡美，可也不乏創(chuàng)意和點子,?！?p>　　馬大秘哈哈一笑，對徐齊霖的自夸倒不反感,。他少年時也是這般自信,，現(xiàn)在也是相當(dāng)自負。

　　出身寒門,，青云直上,。別人都是羨慕嫉妒恨，馬周卻知道能到今天,，自己付出了多少辛苦,，嘗到了多少白眼。

　　如果不是運氣好,，偶然的機會得到了李二陛下的青睞,，哪怕是付出再多的辛苦也沒有出頭之日。

　　對此,，馬周也知道得清清楚楚,，更為那些埋沒的寒門弟子惋惜嗟嘆。

　　就因為是寒門,，就因為朝中無人,，再有才能也難與世家門閥的子弟競爭。正因如此,，當(dāng)看到徐齊霖科舉改革的諫議時,，馬周便大喜過望，對徐齊霖刮目相看,。

　　盡管科舉改革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非常復(fù)雜,，但終歸是有了可能實現(xiàn)的規(guī)劃，將使寒門和世家門閥的子弟縮短差距,。

　　而且,，馬周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徐齊霖并不是嘩眾取寵,，只是想從陛下那里得到封賞,。那聲對宮人隨口而出的“謝謝”，就表明了徐齊霖并沒有太深的尊卑或是門戶觀念,。

　　所以,，如果徐齊霖真的有才，馬周當(dāng)然愿意扶持相助,。從年歲上講,，為寒門子弟張目，便可以有馬周和徐齊霖兩代人的努力,。

　　再從徐齊霖的背景來看,，前途也是相當(dāng)光明。姐姐徐惠才名遠播,，在宮中頗為受寵,，這是徐齊霖相當(dāng)大的助力。

　　況且,，徐家并不是門閥世族,，幾乎是沒什么勢力。李二陛下盡可放心使用,，而不必擔(dān)心歷史上的外戚擅權(quán),。

　　即便徐齊霖日后所表現(xiàn)出的才能并不耀眼，也不能達到馬周的期望,，對馬周來說，也沒什么損失,。

　　馬大秘笑過之后,，以調(diào)侃般的語氣說道：“今日里一來是傳旨，二來是認認門,，以后呢,，也好相互親近指教?！?p>　　徐齊霖拱手道：“齊霖雖年幼,，但這輩份不低，稱呼一聲馬兄可矣,？”

　　這倒是實話,，馬周和李二年歲相仿,，而徐齊霖跟李二陛下卻是同輩。

　　馬周點頭笑道：“這有何不可,？我便稱宣節(jié)校尉之名,，以表親近?！?p>　　徐齊霖笑道：“聽說傳旨有個規(guī)矩,，不空手出門，可當(dāng)真嗎,？”

　　馬周愣了一下,，故意頜首，說道：“齊霖難道不知,？便是沒有財貨相送,，至少也要叨擾一頓?！?p>　　嘿,，還順桿爬？

　　徐齊霖卻也不生氣,，可還真沒想到馬大秘是如此隨和不羈,。既然馬周如此說，他也正好結(jié)交一番以為助力,。

　　要知道,，馬周在貞觀名臣中，可謂是李二陛下評價最高的,，“鸞鳳凌云,，必資羽翼。股肱之寄,，誠在忠良”,。還曾對左右侍臣說：“朕于馬周，暫不見則便思之,?！?p>　　“家中飯食粗劣，不敢招待馬兄,?！毙忑R霖起身說道：“齊霖有一據(jù)點，環(huán)境舒適,，菜肴美味,，請馬兄前去品嘗。”

　　“據(jù)點,？”馬周對這個名詞不太熟悉,，猜測道：“可是齊霖相熟的酒樓？”

　　“此酒樓名醉霄,，有小弟的股份,，算是半個主人?！毙忑R霖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顯得坦誠，也更有親近之感,。

　　馬周笑了笑,，起身說道：“恭敬不如從命，便去齊霖所開的酒樓嘗嘗那美味菜肴,?！?p>　　請的實在，應(yīng)得痛快,。二人出門騎馬,，下人相隨，很快便來到了醉霄樓,。

　　馬周下得馬來,，先是打量了一番這酒樓的門臉，立時便被門前的楹聯(lián)所吸引,，上前看著念著,，轉(zhuǎn)頭對徐齊霖笑道：“看這筆跡，似是齊霖所寫,。這詩呢,，也是齊霖所做嗎？”

　　對聯(lián)的歷史最早記載于五代,，據(jù)說最早的對聯(lián)是后蜀之主孟昶在除夕時,，題于臥室門上的“新年納余慶，嘉節(jié)號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