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生命中的女人謝玖2
在一個炎熱的夏夜里,,我如往常一般,,與黑胖一起用完晚膳后,,在下人的攙扶下,進(jìn)入自己的寢殿休息,,但坐在床沿邊等待我的女人,卻不是我熟悉的黑胖,。
“太子殿下,,臣妾今夜為你侍寢?!?p> 見我進(jìn)來,,謝玖抬起頭來,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來,,溫柔地對我說道,,但她的神色卻有些許落寞,或許在那一抹淺笑之下,,正有一股我看不見的傷悲,。
她早已梳洗完畢,如云長發(fā)披在肩頭,,身上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玲瓏玉體隱約可見,看著如斯佳人,,我即使再怎么愚鈍憨傻,,都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血液翻涌,。但很快,,黑胖兇神惡煞的樣子占據(jù)了我的腦海,令我感到忐忑不安,。
由于懼怕黑胖發(fā)威,,于是我搖著頭,對謝玖說道:“不可,,阿峕(shí)...她會怪我,。”阿峕是黑胖的小名,,這也是我平日里對她的稱呼,。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內(nèi)心對黑胖的懼怕,謝玖柔聲道:“殿下不必?fù)?dān)憂,此乃陛下的旨意,?!?p> 聽她這么一說,我腦海中想起晚膳時,,黑胖突然酸溜溜地對我說了一句:“夫君,,你今晚有福了?!蹦菚r我不知其意,,現(xiàn)在才知道黑胖指的是謝玖侍寢一事。
謝玖屏退了寢殿內(nèi)的下人宮女,,然后站起身來走到我的面前,,朝我盈盈一笑的同時,眼中卻又多了一絲淚光,。
謝玖開始為我寬衣,,待我上衣盡數(shù)除去后,謝玖吹滅了寢殿中的蠟燭,,接著我聽見了紗衣落地的聲響,。
在黑胖的嚴(yán)格監(jiān)督下,我從未接觸過宮中任何女人,,如今與謝玖同出一室,,還是我第一次與別的女人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親密接觸,為此我難免感到緊張,,或許是感受到了我身體的僵硬,,黑暗中,她溫柔地對我說道:“殿下不要緊張,,我會像伺候陛下一樣,,伺候你的?!彼崦赖穆曇敉鹑缜宕嗟拟徱麸h進(jìn)我的耳中,,讓我說不出的舒心。
謝玖用她纖細(xì)的手掌搭在我手心上,,牽引著我朝床鋪?zhàn)呷?,我手心傳來一陣酥麻刺癢之感,沿著我的手臂,,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最終直沖我腦門,讓我意亂情迷,。
這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激情,,也是黑胖永遠(yuǎn)也無法給予的,她對我總是那么的粗魯,哪怕上了床,,她也總是那么的蠻橫,毫不講理,,但謝玖不一樣,,她是一個溫婉如約的女人,她用她的溫柔給我?guī)砹饲八从械募で?,這股激情宛如一股熊熊大火,,很快把我燃燒。我從沒想過,,原來在這人世間,,比起吃和睡,竟還有如此使人歡愉,,叫人沉醉的美妙之事,。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也做了很多個美麗的夢,。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我的寢殿,我從夢中醒來時,,謝玖早已離開,,只是她枕過的地方,似乎有被淚水打濕過的痕跡,。
自從有了謝玖的開導(dǎo),,我在男女之事方面逐漸開竅,不再像從前那般拘謹(jǐn),,黑胖因?yàn)楦富实木壒?,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堅決不讓我去親近其他女人,所以除了東宮的宮女我偶有臨幸外,,在接下來的兩年多時間里,,我又納了十?dāng)?shù)名出身世家大族,長得貌美如花的貴族女子為妃,,雖然我時常寵幸她們,,但我心中最喜歡的依舊還是謝玖,謝玖也因?yàn)樗厥獾纳矸?,除了黑胖外,,在東宮頗受人尊敬。雖然她已完成對我男女之事方面的教導(dǎo),,但父皇并不曾召她返回皇宮,,所以她一直在東宮居住了下來,在這段時間里,我也習(xí)慣了她的陪伴,,一有閑暇的時間,,便會與她待在一起。
有一次,,夏日炎炎,,我與她一起在東宮水榭乘涼,享受著吹進(jìn)水榭的徐徐涼風(fēng),,觀賞著水榭周圍的夏日美景,,心中說不出有多愜意。
水榭涼亭中擺滿了各種冰鎮(zhèn)的水果,,美食,,以及西域進(jìn)貢的葡萄酒,我坐在主座上,,謝玖坐在我旁邊,,在場納涼人員中,除了謝玖,,還有我的十幾名妃子,,其中有一名妃子早已身懷六甲,她坐在人群中,,宛如眾星捧月般,,與其他妃子談笑風(fēng)生,時不時低頭盯著自己的肚腹掩嘴一笑,,面露羞澀,。
我一邊品嘗著美味冰涼的瓜果,一邊聽著妃子們鶯鶯麗麗的談笑聲,,心中說不出有多快活,。然而正當(dāng)眾人有說有笑之時,黑胖卻不期而至,,雖說在東宮沒人喜歡她,,甚至人人畏懼她,但不管如何,,她依舊是這東宮的女主人,。眼見這座宮殿的女主人走入水榭涼亭,笑聲不斷的涼亭瞬間安靜了下來,,眾嬪妃紛紛起身行禮,,黑胖冷冷掃了眾嬪妃一眼,隨后看見了我身旁的謝玖,,心頭生起一股醋意,,朝謝玖陰陽怪氣問道:“謝才人,,不知最近太子功課學(xué)得如何?”
謝玖在東宮的兩年多時間里,,黑胖沒少刁難她,,所以平時她盡量選擇避開黑胖,能不見面則不見面,,沒想到如今一見面,,黑胖又要開始刁難于她,這所謂的功課自然是指男女方面的事,。謝玖心知黑胖存心刁難,心中不悅,,自從有父皇撐腰后,,她對黑胖也不像初來乍到時那般懼怕,于是簡單回道:“甚好,?!?p> “甚好?”黑胖似乎被這簡單冷漠的兩個字噎住一般,,眉頭大皺,,最近她身體發(fā)福,比從前更胖,,每當(dāng)她皺眉時,,眉目上的黑痣便會被擠到眉目中間,看上去甚是嚇人,。
黑胖虛榮心強(qiáng)盛,,又特別好面子,自詡自己是東宮女主人,,所以她認(rèn)為人人都得對她低眉順眼,,但謝玖當(dāng)著眾人面卻對她并不待見,黑胖覺得自己受到怠慢,,于是提高嗓門道:“眾所周知,,太子天資愚鈍,請問謝才人是如何教好太子的,?”
敢當(dāng)著眾人面能直截了當(dāng)說我愚鈍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但謝玖并沒被她的氣勢嚇住,,而是回道:“此乃臣妾與太子之間的事,,太子妃無權(quán)過問?!?p> 眼前的謝玖與初來時判若兩人,,黑胖心中怒極,,道:“本宮身為太子妃,自然有權(quán)過問與太子有關(guān)的一切事情,,不如謝才人當(dāng)眾說說,,每晚到底是如何開導(dǎo)太子的,也讓本宮好好學(xué)一學(xué),?!?p> 謝玖不愿過多搭理她,回道:“太子妃若真想知道,,可以親自詢問陛下,,臣妾每隔一段時間將太子的情況反饋給陛下?!?p> 黑胖聽她抬出父皇,,心知為難不了她,再加上怕她在父皇面前告狀,,氣焰有所收斂,,悻悻道:“謝才人不說也罷,那本宮今晚就親自考驗(yàn)一下太子,,看看他最近又有何進(jìn)步,。”
說完,,黑胖便朝我狠狠盯了一眼,,那股眼神充滿了一絲絲恨意,又帶著幾許幽怨,,自從我納妃后,,便很少去她的寢殿,這兩年多來,,沒少冷落她,。而我在聽她這么一說后,渾身上下忽然一緊,,從前被她欺負(fù)的情形再次浮上心頭,。
黑胖臨走之前,再次掃了水榭中的眾妃嬪一眼,,當(dāng)她看見人群中那名身懷六甲的妃子時,,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名妃子以及她隆起的肚腹上,許久都未曾移開,。
那名妃子被她盯得心中發(fā)毛,,渾身不自在,于是試探著問道:“不知太子妃有何見教,?”
不問還好,,這一問仿佛喚醒了失神中的黑胖,,她在回過神來后便暴怒開來,對著那名妃子大聲呵斥道:“賤人,,你可知罪,?”
黑胖一聲暴怒,在場眾人被她嚇得不輕,,那名妃子更是膽戰(zhàn)心驚,,腿腳一軟,忍不住跪倒在地,,詢問道:“請?zhí)渝∽?,臣妾不知何罪之有??p> 黑胖也不解釋,,而是轉(zhuǎn)身走出水榭,,從亭外一名衛(wèi)士手中奪過長戟,然后折回來說道:“賤人,,你出身低賤,也配懷有天家骨血,?”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黑胖嫉妒那名妃子身懷六甲,方才勃然大怒,。
原本那名妃子出身寒門世族,,與出身高貴的黑胖云泥之別,只是因?yàn)樗巳菪忝?,方才被我納入東宮,,在受到我數(shù)次寵幸后,便懷有了身孕,,黑胖見自己被一名出身不如自己的妃子捷足先登,,一瞬間,心中滋生出無窮無盡的嫉妒與憤怒,,這些東西宛如毒藥在她心中蔓延開來,,再加上剛剛謝玖又對她不待見,所以才會一股腦爆發(fā)出來,。
那名妃子見黑胖端著長戟朝她逼來,,宛如一尊逼近的魔神,被嚇得花容失色,,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太子妃饒命,臣妾懷有太子骨肉,,乃是天意,?!?p> 黑胖呸了一聲,破口大罵道:“賤人,,你也配說這是天意,?太子何等身份,我帝王血脈豈能在你這等出身低賤的女人體內(nèi)孕育,?!?p> 不管那名妃子如何求饒,黑胖不管不顧,,大喝一聲,,端著長戟朝那名妃子的肚腹狠狠刺去。沒人會想到黑胖真的會刺下去,,直至長戟刺穿那名妃子的腹部,,鮮血噴涌而出時,眾人方才回過神來,,紛紛被黑胖的殘忍嚇住,。
黑胖手中的長戟刺穿那名妃子的腹部后,然后又是殘忍至極的向上一挑,,她力氣本就極大,,一瞬間將那名妃子的腹部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切口,里面未成型的嬰兒隱約可見,,那名妃子就此到地而死,,慘不忍睹。
黑胖在殺死那名妃子后,,將長戟一扔,,掃了在場中妃嬪一眼,然后徑自離開了水榭,,一切都發(fā)生得太過突然,,等看到水榭一地鮮血后,眾人方才反應(yīng)過來,,期間甚至有數(shù)名妃子昏厥了過去,,而謝玖早已嚇得臉色蒼白。
黑胖殺死我一名妃子以及她肚中孩子的事,,很快便被我父皇知曉,,我父皇對此大怒不已,打算廢掉黑胖,,并將她囚禁在金鏞城中,,但我姨母,也既是在我母后去世后成為皇后的楊芷,,以及荀勖,,楊珧等與賈充交往過甚的大臣,,紛紛為黑胖奔走求情,方才保住了她的太子妃之位,,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但也因?yàn)榇耸拢富什痪煤竺私踊亓酥x玖,。
那是謝玖離開前,,最后一次為我侍寢,或許是知道她即將離去,,我心中不舍,,早早來到她居住的寢殿,當(dāng)時她正站在窗臺前,,憑欄眺望,,面對夕陽,她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
見我進(jìn)來,,她轉(zhuǎn)過頭來,先是對我一笑,,然后眼中流下兩行淚水,,對我說道:“太子殿下,臣妾懷孕了,。”
看著她梨花帶雨,,又飽含微笑的臉龐,,我怔在原地許久,喃喃自語道:“懷...孕...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是你的孩子?!?p> 我即使再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此刻我的生命之種,,正在她的體內(nèi)深根發(fā)芽,,她正幫我孕育著我的下一代。
然而父親從前的女人,,現(xiàn)在卻懷了兒子的孩子,,真不知這是悲還是喜。
“正是因?yàn)槌兼獞延猩碓?,所以才需要離開東宮,,回到皇宮的西苑居住,,為的就是能保下這個孩子?!敝x玖流淚解釋道,。
原來她離開我,是這個原因,,畢竟黑胖性格嫉妒暴虐,,說不準(zhǔn)哪一天便會謀害她,或許離開東宮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殿下放心,,臣妾一定會竭盡全力生下這個孩子,并把他撫養(yǎng)成人,?!敝x玖向我鄭重承諾道,那纖細(xì)瘦弱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高大,,讓我動容的同時,也讓我心生慚愧,,我身為太子,,卻無法守護(hù)她。
那一夜,,她靠在我的肩頭,,對我說了很多溫柔的話語,也流了很多眼淚,,夜深時,,我們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她便被父皇派來的侍衛(wèi)接回了皇宮,,自此很多年我都沒能見到她。
我天生癡傻愚鈍,,一生都活在渾渾噩噩中,,但作為我年輕時的性啟蒙老師,謝玖用她的溫柔,,為我渾渾噩噩的人生,,開啟了另一扇窗戶,在那道窗戶中,,有溫柔的陽光,,也有美麗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