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沖云宗
早上與伊風分別之后,,白勁風就給手機施了一個障眼法,使它懸浮眼前卻又不會被外人看見,。
直播間里看到的是后攝的景象,,她本人躲在屏幕前看著彈幕,,用傳音法與彈幕聊天,嘴巴不動,,外人也就不知道她在說話,。
直播間里,人數(shù)已經(jīng)不少了,。即使已經(jīng)直播了十天左右,,還是有人會驚嘆這直播間成本巨大。
街道上那么多人,,全部是古裝打扮,,有人叫賣飲食,有人叫賣雜貨,還有糧,、油,、布衣店等,眾生百態(tài),,各種各樣,。
這條街與伊風那邊不同,沒有修真店鋪,,更像是普通的古代城市商業(yè)街道,。
白勁風很喜歡與彈幕聊天,雖然語氣不疾不徐,,聽起來略感清淡,,但內(nèi)心其實是歡喜的。
她被稱作憫狼,,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喜歡與人類打交道,,她本身法力強,也就隨手會幫助一些人,,久而久之,,名聲就很好了。
今天走在街道上,,她隱去了狼耳朵,,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若是去到陌生的地方,,非人身份往往容易惹來麻煩,。而今天她不想惹麻煩。
就像大多數(shù)故事里講的那樣,,她不想惹麻煩,,麻煩就會惹上她。而以她的美貌來說,,麻煩的來源也就很俗套了,。
人們常常會說,“受害者有罪論”是錯的,,我們不能因為某個女人穿得好看,,就認為她被壞人盯上是她活該。
這當然是對的,。
只是,,現(xiàn)實往往不講道德,人們生活在世界上,,需要評估一些人事物的危險性,?;蛟S未來某一天,人類可以杜絕犯罪,,但現(xiàn)在顯然還沒有,,善良的人們,還是需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人們有追求美的權利,,所以穿得漂漂亮亮的同時,隨身帶點防狼噴之類,,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白勁風自身的能力,,顯然比防狼噴強力多了,,所以當幾個二世祖帶著狗腿子上前調(diào)戲之時,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
即使是修真世界,,也仍然有不怕死的凡人二世祖,真是相當?shù)哪Щ昧恕?p> 白勁風直播用的這臺手機,,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處理能力強大到?jīng)]邊了。白勁風揍人的時候,,直接將被揍的人從直播畫面中處理成了透明的,,挨揍的痛呼聲也被減弱過,罵人的話若是過于難聽,,就被過濾掉了,。
一切為了直播間的存在。
直播間觀眾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不會看到多么暴力的畫面,。
揍完人后,白勁風沒事人一樣走了,,留下一地骨折的二世祖和狗腿子,,以及驚呆了的圍觀群眾。
這件事本身不算太難以接受,,人們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強大的修真者,,只是那些人一般不會到這邊來。
修真者不太會過多干涉凡人的生活,,倒是與什么因果業(yè)障無關,,只是他們也不希望看到一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凡人再渺小,,那也是他們的根,。
雖然很多人會希望有“神仙”懲治那些惡人,,但“神仙”們認為,只要總體穩(wěn)定就行,,插手太多,,反而會亂。
白勁風拍拍手走了,,這件事很快就被傳到了這座城池的高層耳中,,隨后消息被傳達到城池真正的主人“沖云宗”的耳中。
沖云宗倒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作為修真者,,不摻和凡人生活的原則,只是“原則上”的東西,,別說偶爾揍幾個人了,,哪怕打死了,問題也不大,。
但他們覺得,,這女人做了什么不重要,來路還是要查一下的,,也不用悄悄去查,,直接去問一下,大家心里有數(shù)就好,。
于是就有一個年輕修士被派了出來,。
“吾名白勁風,無門無派,?!?p> 白勁風很和善,問她她就回答了,。對面的小修士也沒多事,,恭敬行禮謝過,之后便回去復命了,。
“散修,?修為如何?是來參加選拔的嗎,?”問話的人是小修士的師叔,,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盤膝坐在蒲團上,,面前矮幾上擺著一些冊子和書籍,。
小修士恭敬地道:“師侄看不出對方的修為高低,據(jù)她所說,,乃是山中自修,,未曾與其他修者打過交道,,故不知修為幾何,也不知選拔之事,?!?p> 老者抬了抬眼皮,思索一下,,問道:“這說法奇怪,,散修也該有師承才對,怎會不知自己修為幾何,?莫不是……妖修,?”
小修士遲疑著道:“這,師侄愚鈍,,未曾察覺,。”
老者搖頭笑道:“若是化形妖修,,以你的修為,,也察覺不出什么,?!?p> 停頓一下,老者又說道:“罷了,!待本座親去查看一番,。”
老者心里想著,,近日低階散修選拔大比即將結束,,那散修若是個人才,正好收入門中,,若是妖修……那就到時候再看吧,!
……
傅紅雪有些迷茫。
在伊風面前,,他沒怎么表現(xiàn)出來,,但他確實迷茫。
在刀法上的追求,,先是被魈擊敗,,隨后在孫悟空那里看到了刀法的極致,然而,,隨后吃下一堆仙丹,,刀法竟變得可有可無了。
若沒有仙丹,,他再練幾百年,,恐怕也不如那些仙丹給予的力量,。他現(xiàn)在若是不用仙丹的力量,甚至無法用自身的刀法斬開自己的皮膚,。
想到這里,,傅紅雪蒼白的手,更用力地握緊了漆黑的刀,。
他走路的姿勢仍然是跛著的,,即使成了神仙,他也沒有將自己的腿治好,。
這本就是他為了記住某些事,,而刻意留下的殘疾。
傅紅雪選的街道,,比另外伊風與白勁風二人那邊要安靜得多,,也破敗得多。
街道兩側(cè)的房屋破舊,,人們表情麻木,,臉色蠟黃。
這是窮人待的地方,,到處都散發(fā)著腐臭的味道,。
傅紅雪一身黑衣走在這里,竟是讓人覺得有些太過耀眼,。
幸虧他是個瘸子,,人們心想,不然這人簡直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應該在那些貴人們的宴席上,,摟著漂亮的姑娘喝酒。
傅紅雪緩慢地穿過街道,,忽然有人冷笑著說道:“你猜,,這個人是不是修真者?”
另外有人故作驚訝地說道:“他竟然是修真者嗎,?”
先前那人“哈哈”一笑,,說道:“就算是修真者,恐怕也是最底層的那種,,在他們的圈子里,,就像我們在社會上一樣,都是喪家之犬,?!?p> 另外一人道:“就算是喪家之犬,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你這樣譏諷他,,就不怕他殺了你,?你看他手里還有刀呢!”
先前那人語氣奇怪地說道:“其實,,修真者也是人,,而人一旦失去了信念,手里的刀也就軟了,,沒用了,。”
“那他為何還要拿著那把刀,?為何不丟在地上,?”
“他或許只是忘了手里還拿著刀,等他想起來,,就會像丟垃圾一樣丟掉它的,。”
傅紅雪忽然停住腳步,。他確實覺得手里的刀,,成了垃圾,而他自己,,也不知道存在的意義,。
但他終究沒有丟下那把刀。
雖然刀不是原來的刀,,但這十幾年,,刀已經(jīng)是他身上的一個部件,一個器官,。
以伊風的想法來說,傅紅雪真的丟下刀的話,,恐怕他的神之眼也會一同熄滅,。
順帶一說,這枚從提瓦特獲得的風系神之眼,,也像他手里的刀一樣,,似乎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然而這畢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得到太多會讓人無所適從,,傅紅雪也絕不會因為這些而放下手中的刀。
他臉上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曾經(jīng)的癲癇病已經(jīng)被仙丹治愈,,如今的他,總比前幾天要好受得多,。
傅紅雪又重新邁開腳步,,一瘸一拐地,,堅定地向前走去。
躲在暗處的兩人眼神失望下去,,也沒有再繼續(xù)刺激傅紅雪,,這畢竟是一件冒險的事情。
傅紅雪沿著街道一直走,,橫穿過一條寬闊些的十字路口之后,,街道忽然變得整潔起來。
不久之后,,傅紅雪看到正前方有人群聚集在開闊的場地上,,場地中央是一座面積很大的擂臺。
擂臺上,,正有兩人在比斗,,一人執(zhí)劍,一人持刀,,劍影刀光交錯,,似乎勢均力敵,一時僵持不下,。
傅紅雪來到擂臺下,,靜靜地看著。
“兄臺覺得,,臺上兩位修為如何,?”
一個人踮著腳看臺上的比試,一邊看一邊隨口與身邊的傅紅雪搭話,。
此時臺上使劍的年輕人賣了個破綻,,隨后趁用刀的漢子進攻之時,忽的反手一劍刺在漢子的肩膀,,隨后將漢子的刀挑飛出去,,年輕人自己也受到了些皮肉傷,但總算贏下了這場比試,。
周圍人一片喝彩,。
傅紅雪搖了搖頭,說道:“一塌糊涂,?!?p>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說完沒再繼續(xù)看下去,,抬腳轉(zhuǎn)向,,準備繞過擂臺。
他準備走,卻有人不讓他走,。
攔在前面的,,是一個長相與臺上使劍的年輕人相似的青年人,腰間也佩戴著一柄相似的寶劍,。
“既然你覺得他們的修為一塌糊涂,,為何不上去比試比試呢?”
傅紅雪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青年,,說道:“既然他們的……修為,一塌糊涂,,我為什么要浪費時間,?”
他其實想說的是他們的“武功”一塌糊涂,但話到嘴邊,,還是按照他們的習慣改成了“修為”,。
青年冷笑道:“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我知道有些人裝模作樣,,自己不行卻喜歡胡亂踩其他人,,以顯得自己多么了不起。卻不知道我們‘連山兄弟’,,最看不起這種人,。”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邊,,有人小聲跟自己朋友解釋,,說這所謂“連山兄弟”是附近一代煉氣期圓滿差一步筑基的高手,這次來參加選拔,,就是想尋求加入沖云宗的機會,,跨出那一步,成為筑基期的大修士,。
這對兄弟一向橫行霸道——或者說,,修真界一向就是弱肉強食,為了修為不擇手段,。
附近有沖云宗的修士在臺下看著,他又怎么會允許別人說自己的兄弟修為“一塌糊涂”呢,?
傅紅雪聽得到那些竊竊私語,,并不在意,問道:“我若不愿,,你就不讓路,?”
青年譏諷地道:“你若現(xiàn)在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可以放你過去,?!?p> “你不怕死,?”
青年嗤笑一聲,道:“莫非你要告訴我,,你是筑基期的大修士嗎,?我倒要知道知道,這附近什么時候出了你這么一個‘天才’,?!?p> 他在“天才”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顯然他不認為眼前的年輕人是什么天才,。
傅紅雪依然很平靜,,他覺得有些無聊、有些可笑,。這些人追求的,,恐怕就是成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成為所謂的“仙人”,。
傅紅雪想錯了,,其實這里的人,連成為仙人的想法都沒敢想過,,最多也就想想成為金丹期高手如何如何,,至于成為元嬰老怪以上的境界,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
按照以前的傅紅雪來說,,或許他會給對方一點教訓,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拔刀的興致,。
他想起一個或許應該叫“威壓”的能力,,是某顆仙丹帶來的,于是他就動用了一點點這個能力,,不多,,但足夠。
青年本還帶著譏諷的表情緊盯著傅紅雪,,他雖然自信,,但并不會疏忽,卻在這一刻,,陡然瞪圓了雙眼,,隨后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傅紅雪面色平靜,,抬腳繼續(xù)向前走去。
“卑鄙小人,使的什么妖法,?”
剛剛從擂臺上獲勝的年輕人下了擂臺,,恰好看到這一幕,一聲暴喝,,手中長劍出鞘,,從側(cè)面直刺傅紅雪的咽喉。
傅紅雪腳步未停,,再次把“威壓”的手段對年輕人施展了一下,,年輕人的劍才剛剛刺出,就步了他哥的后塵,,失去意識,,昏迷倒地。
周圍的人再不敢靠近傅紅雪,,紛紛后退,。
沖云宗的一位筑基期的中年修士,是這次選拔的人員之一,,此時見兩個好苗子先后被傅紅雪以未知手段放倒,,皺了皺眉,從人群中大步走出,,口中說道:“這位道友……”
他原本只是想問一下傅紅雪的來歷,,雖然他自覺做不到無聲無息地放倒兩位練氣期圓滿的修士,但他背后有沖云宗,,所以也并不怎么怕傅紅雪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下手,。
可惜,傅紅雪根本沒聽說過什么沖云宗,,就算聽說過,,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中年人得到的待遇與那對兄弟并無二致,。
中年人話才剛剛出口,,一瞬間感覺自己被一座山當面砸下,沒有任何反應就倒了下去,。
這一下,,沖云宗在現(xiàn)場的負責人坐不住了,那對兄弟只是參加選拔的散修,,跟人發(fā)生沖突,,不敵對方被放倒無所謂,沖云宗從來都不缺這樣的弟子,。
但在這樣的場合,直接對沖云宗的人下手,這可就是在打沖云宗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