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許久,，程恬月最終說了這么一句話,。

　　雖然無蘅并沒有當(dāng)回事,，但是對于程恬月來說,，這是他的保證。

　　他對無蘅的保證,。

　　無蘅一整晚都沒有回去,，清鳴也心煩意亂，一夜未眠,。

　　漫星樓走了以后,，她哭了好大一場。

　　從小到大,，哪怕是父母去世,，她也沒有哭得這么酣暢淋漓過。

　　這場哭，算是祭奠自己剛剛萌芽的愛情,，也是為自己的暗戀畫上句號,。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么她還那么死心眼干嘛,？

　　清鳴不是執(zhí)著的人，就像發(fā)現(xiàn)人界其實(shí)有數(shù)不清的人類之后,，自己毅然決然放棄了報(bào)仇一樣,，這次她也選擇了放棄。

　　漫星樓喜歡熔淵,，反正她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她,，既然如此，她何必苦苦為難自己,，讓自己為情所困,？

　　到底是飯不好吃，還是茶不好喝了,？

　　天亮之后無蘅才回來,，一進(jìn)屋，便看見清鳴坐再凳子上幽幽盯著自己,。

　　“你現(xiàn)再倒是比我更像一只鬼了,。”無蘅徑直飄到了清鳴頭頂,，就像那里本就應(yīng)該是她的地方似的,。

　　“你去哪里了？”清鳴有些有氣無力,，“還有,，以后跟我說話的時(shí)候不要飄到我頭頂，我不喜歡被你這么直勾勾地俯視著,，再者,，我也不喜歡仰視你?！?p>　　“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盡管無蘅一根筋,，也看得出來清鳴今天與往日不同,。

　　清鳴撫摸著額頭，突然有種“人間不值得”的想法,。

　　她眼睛紅腫成這樣,，無蘅是瞎了嗎？

　　“好吧，不愿意說就算了,?！睙o蘅聳了聳肩，不僅沒有從清鳴頭頂下來,，還倒吊著將腦袋覆蓋再了清鳴的腦袋后面,，對著她的脖子幽幽吹著涼氣，“不過我昨天夜里倒是遇見了一個(gè)奇怪的人,，他認(rèn)識我,，還說要保護(hù)我?！?p>　　“你相好的找上門了,？”清鳴伸手捂住脖子，轉(zhuǎn)頭便對上了一張放大的慘白的臉,，差點(diǎn)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你離我這么近干嘛？”

　　“你不是說不喜歡仰視我嗎,？現(xiàn)在咱們可以直視對方了,。”倒著的無蘅說話看起來有些瘆人,，頭發(fā)并沒有像正常人那樣垂下來,，仍舊服帖地直垂腰間，“他說我生前跟他關(guān)系很好,，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失蹤了,。哦對了，他還是妖皇的貼身護(hù)衛(wèi),，叫什么程恬月,。”

　　“妖皇的護(hù)衛(wèi),？”清鳴將凳子往后挪了挪,，跟一個(gè)女人保持那么近的距離，她實(shí)在別扭,，“無蘅,，你生前不是人嗎？怎么跟妖界的攪和到一起了,？”

　　“你眼睛怎么了,？你師父揍的？”

　　無蘅的答非所問讓清鳴有了想揍她的沖動(dòng),。

　　但是她忍住了,，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她還是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shí)——自己打不過無蘅。

　　“那個(gè)男的你看著眼熟嗎,？你不是說過,，你記得你在找一個(gè)男人嗎？多少應(yīng)該有一點(diǎn)印象吧,？”

　　“你怎么答非所問?。俊睙o蘅盯著清鳴的眼神里帶上了一絲不悅,。

　　清鳴：“……”

　　最先答非所問的是你好不好,？缺根筋的無腦少女！

　　“是挺眼熟的,?！必?zé)備完清鳴,，無蘅翻著白眼思考了片刻,，“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眼熟，唇紅齒白,，輪廓分明,，膚色充滿著大自然的氣息……”

　　“你確定是眼熟，而不是看上人家的相貌了,？”清鳴打住了無蘅,，“什么充滿著大自然的氣息，說到底就是黑,，被曬得跟碳似的,，說那么文藝做什么?！?p>　　一股涼風(fēng)襲來,，凍得清鳴起了雞皮疙瘩。

　　“別人說話的時(shí)候你可不可以好好聽著,，冒然打斷很不禮貌的,！”

　　“行行行，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比遣黄鹚€躲不起？

　　門外傳來敲門聲,，清鳴沒撒出去還被無蘅加重的努力頓時(shí)有了發(fā)泄的目標(biāo),。

　　“睡呀，大清早敲什么門,，你上輩子是公雞專門叫人起床的??？有沒有點(diǎn)家教，隨便敲姑娘家的房門像什么樣子,！”

　　門外的小二被嚇得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舉起來準(zhǔn)備再次敲門的手都忘了收回去。

　　這個(gè)女客人怎么發(fā)這么大的火,？他是哪里做錯(cuò)了嗎,？

　　回想了一遍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小二又大著膽子,，一字一頓道：“姑娘,，跟您一塊來的那位公子托我告訴您，可以下去吃飯了,，吃了飯還有事要做,。”

　　“吃你丈母娘家的大頭鬼,！去告訴他,，老娘不吃！”

　　小二手一頓,，抽著嘴角收回了手,。

　　這姑娘怎么胡說八道？

　　他明明都沒成親,，哪里來的丈母娘,。

　　“那小的就去回話了，姑娘好好休息,?！?p>　　“麻溜的滾！”

　　一頓吼完,，清鳴頓覺神清氣爽,。

　　她對著小二罵了這么大一頓，他該不會跟漫星樓告狀說自己罵他吧,？

　　要是漫星樓知道自己在生氣,，會不會猜到什么？

　　清鳴一頓,，趕緊起身收拾,。她還是得下去，躲著不見人不是辦法,。

　　盯著鏡子里自己的臉,，清鳴越發(fā)欲哭無淚了。

　　一晚上哭是哭夠了,，她這紅腫的眼睛怎么辦,？

　　本來挺大的一雙眼,，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條縫，腫得高的都能割下來當(dāng)球踢了,，出去別人一看就是哭過的,，自己想辯解都找不到理由。

　　求助般看向無蘅,，清鳴眼里滿滿都是無奈：“無蘅,，你看我的眼睛，能補(bǔ)救嗎,？”

　　無蘅飄到清鳴頭頂,，倒著看向她的雙眼，白眼翻得跟白內(nèi)障一般：“你們女孩兒不是喜歡用胭脂水粉嗎,？遮一下試試,。”

　　“這也遮不住啊,，胭脂水粉又不消腫,。”清鳴搖了搖頭,。

　　“我還有一個(gè)辦法,?！?p>　　“還有辦法不早說,！”清鳴又充滿了希望。

　　“我揍你兩拳,，等你兩只眼睛都黑了,，就沒人看出來你哭過了?！?p>　　原來她知道自己哭過啊,。

　　不過這個(gè)辦法真的……

　　“不行！”清鳴堅(jiān)決反對,，“我清鳴活了五百年,，從來沒有欠揍到送到別人眼皮子底下讓揍過，士可殺不可辱,，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大廳里人聲鼎沸。

　　京城里就是比別的地方熱鬧的多,，哪怕是大清早,，人群也絡(luò)繹不絕的。

　　清鳴躲在閣樓角落里,，湊出一點(diǎn)腦袋看了看下面,，用力吞了口口水,。

　　無蘅仍舊漂浮在她的頭頂，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榍屮Q不想仰視她,，所以一直倒立著,，將腦袋與清鳴的齊平。

　　幸虧凡人看不見鬼,，否則恐怕能嚇暈不少人,。

　　“我這個(gè)樣子能行嗎？”清鳴小聲道,。

　　“肯定可以,，放心吧?！睙o蘅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用充滿鼓勵(lì)的聲音道。

　　深吸了一口氣,，清鳴走出了閣樓,，朝著樓下而去。

　　眼睛太腫,，清鳴不得不將頭埋到最低才勉強(qiáng)能看清路,。

　　“你慢著點(diǎn)，這樣會摔下去的,?！?p>　　無蘅話音剛落，只聽“哎呀”一聲慘呼,，噼里啪啦一陣聲音引起了大廳里所有客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