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崩壞(下)
“你是不是知到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如果有,,還是說出來吧,再隱瞞下去只會讓我們更懷疑你?!?p> 楊空曉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是一個猜測。具體的細節(jié)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我只能跟你說,,關(guān)于你的血脈還隱藏了很深的秘密,而孑行辜窮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秘密被殺,?!?p>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聽了楊空曉的說辭,,明方不禁露出冷笑,。“你盡管放心,,我們的時間很充裕,,可以聽你慢慢細說。”
“你怎么還是不明白,?我們根本沒有時間了,!”楊空曉有些暴躁地沖他吼道,“如果孑行辜窮是因為這個秘密而死,,那么還有誰最有可能知道這個秘密,?是千衍辜窮的母親,別忘了她就是上一代的血脈后裔,!”
楊空曉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將明方兩人的思緒劈得瞬間清明。
母親……會死,?
想著失而復得的天倫之情,,千衍辜窮二話不說,拉著楊空曉就往外跑,。
“等一下,!”
就在此時,明方出聲喝止住他們,。
“抱歉,,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鼻а芄几F手中鉆石般的光粒碎散,,在他手中凝結(jié)出一把利刃。
“我又沒說要阻止你們,?!泵鞣桨櫫税櫭迹瑥目诖锾统鲆话衍囪€匙,。
“外面凄風冷雨,,你們兩個要走到什么時候?跟我來,,我開車帶你們?nèi)?!?p> 外面暴雨如注。雨水像是天河傾落般砸在地面,,滂沱的雨聲幾乎掩蓋了其它一切聲音,,如同神罰降世,暴虐得令人膽寒,。
房間內(nèi)飄蕩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它是那樣的輕柔,絲絲縷縷,,細膩若紗,,卻并未帶來絲毫溫暖,,讓本就濕寒的房間更加陰冷。
冷得讓人心顫,。
她們倆卻毫不在意的躺在地板上,。她們的笑是那樣純粹溫柔,仿佛經(jīng)歷了世間最純粹的美好,。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看著眼前兩居冰冷的尸體,楊空曉不忍地別過頭,。
千衍辜窮慢慢地走到她們身邊,,跪在地上,顫抖著撫摸向她們的臉,。
“母親……姐姐……”
溫熱的淚水不斷滴在她們毫無生氣的臉上,。
十年。
為了不在孑行辜窮身邊暴露,,自己這十年都不敢和她們見面,。
這十年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著有一天能和她們相聚重續(xù)天倫。
本以為昨天已經(jīng)實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終究只是夢幻泡影,。
“怎么會……”明方看著她們倆毫無生氣的面孔,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事,,瞳孔深處除了刻骨的悲傷還有難以置信的憤怒,。
他猛地沖出大門,跌跌撞撞地跑進雨幕里,。
楊空曉本來想攔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任他離開。
這種時候,,還是讓他發(fā)泄一下吧,。
他轉(zhuǎn)身,走到千衍辜窮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
“你……節(jié)哀順變,?!彼麌@了口氣,有些不忍心說出接下來要講的話,。
“我知道你現(xiàn)在非常難過,。”他深深地呼吸,,強迫自己把心里的話說出,,“但我們現(xiàn)在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宣泄感情上,。敵人能在不驚動容赦的情況下時刻殺死你的親人,時間又掐得那么準,,可見其手眼通天天,,而我們現(xiàn)在卻對對方一無所知,這是非常危險的,?!?p> 楊空曉話音剛落,千衍辜窮猛地回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抵在墻壁上。
他看向楊空曉的眼神已經(jīng)失去冷靜,,呼吸深沉又急促,,宛如暴怒的野獸。
“我勸你最好冷靜,?!睏羁諘灾币曋难劬Γ骄徲謭远ǖ卣f,。
“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千衍辜窮憤怒地吼道,,聲音卻有些哽咽,,“地上躺著的是我的親人,我苦等十年,,好不容易才能相聚的親人?。 ?p> “那又如何!你覺得敵人不知道嗎!他們就是明白這一點,,才會在你們剛剛團聚之后立刻將她們殺害,,就是為了讓你失去冷靜!你覺得敵人會給你悲傷憤怒的時間嗎,?他們不會,!他們就是要趁這個機會打倒你,讓你永世不能翻身,!而你,,就打算放縱自己的情緒,踏入他們?yōu)槟銣蕚涞南葳鍐???p> “住口,!”千衍辜窮握拳,朝著楊空曉的臉狠狠砸來,。
楊空曉閉上眼睛,,準備默默的承受,。
然而,想象中的痛感并沒有傳來,,拳頭貼著楊空曉的臉砸進墻壁,,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而落。
“你說得對,?!彼椭^看向地面,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現(xiàn)在必須要冷靜,。如果我一直沉浸在悲傷里,就是正中敵人下懷,,別說報仇,,就連自己也得賠進去?!?p> “可是,,可是……他們是我的姐姐和母親,和她們團聚是我在孑行辜窮身邊這么多年唯一的念想,,我本以為我將孑行辜窮送進監(jiān)獄之后這份遺落親情就能失而復得,,現(xiàn)在它卻沒了,沒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千衍辜窮淚如雨下,,雙手用力,,一拳一拳錘擊墻壁,哪怕血花四濺也不肯停下,。
楊空曉看著他這幅悲痛欲絕的模樣,,實在是開不了口,說出“希望你冷靜”這種話,。他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外的暴雨,。
孑行辜窮已經(jīng)被收押,,為什么還會被那樣慘烈的方式殺害?
山洪奔瀉般的暴雨中,,楊空曉閉上眼,,思考起目前遇到的情況。
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
那么汘滟辜窮母女,,也是因為禁忌血脈的秘密而慘遭殺害嗎,?
究竟是怎樣的秘密,,值得造出這樣的殺孽,?
雨中突然傳來一陣哀傷婉轉(zhuǎn)的口哨,打斷了楊空曉的思考,。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就連這滂沱的雨聲也遮擋不住,。
千衍辜窮逐漸停止哭泣,,抬起頭,仔細聆聽雨中的聲音,。不知為何,,他覺得口哨的曲調(diào)有一絲熟悉,仿佛遺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有些難過,。
“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像是口哨一類,?”他轉(zhuǎn)身超楊空曉問道,。
“你也聽到了?”
楊空曉眉頭輕皺,。
這聲音有些詭異,。
門外忽然響起雨靴踩踏水面的空靈聲響,朦朧的雨水中,,一道穿風衣戴禮帽的身影隨著腳步緩緩現(xiàn)身,。
“下午好啊兩位,好久不見了,?!被糜白叩絻扇嗣媲埃舳Y帽夸張地行了一禮,。
他沒有打傘,,任由雨水淋透將他淋透。
看著他那副恣肆癲狂的模樣,,楊空曉不寒而栗,。
他為什么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
“幻影,?”看著站立在雨中的男人,,千衍辜窮十分意外。
“你來做什么,?”楊空曉警惕地問道,,背起來的那只手的指尖黑色咒文流轉(zhuǎn)。
“這出戲劇已經(jīng)接近尾聲,,在尾聲到來之前,,你說我應(yīng)該做什么,?”
他笑得十分燦爛,露出來的八顆牙齒白得滲人,。
“當然是,,殺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