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馬車出了知州城門不久,,兩位騎馬的美男也從緊隨其后,。
本來昨日他們就該離開知州的,可是因為賈似年早起鬧了肚子,,兩人的行程便生生的耽擱了一日,。
“咦,,那不是許府的馬車么。怎么后頭還跟了寐梧閣的人?”賈似年手執(zhí)馬鞭指著尾隨在許府馬車后頭的那群紅衣人,。
大白天的穿著一身靚麗的紅衣,,倒是比自己這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還要更是惹眼,賈似年有些不滿意了,。
一身紅衣,,行跡鬼祟,除了寐梧閣的殺手斷想不除還有別人了,。
寐梧閣,,江湖殺手里排名第一的組織。曾在一夜之間血洗寧端郡王爻知南一家四十口人,,因此盛名于江湖,。組織里的殺手由都習慣著一身血色紅衣,更顯凌厲陰狠,。
賈似年語帶可惜道:“也不知許家何時惹了什么大人物,,竟舍得花如此大手筆請了這么多寐梧閣的殺手,。”
面上是一片惋惜之情,,畢竟像許太守這樣為官清廉,,不同流合污的好官可是不少了,還有那知州賭霸許九白也是一個極為有趣的人物,。
可雖覺惋惜,,他這心里卻無半點救助之意,就算有一點憐憫也不足以讓他與寐梧閣的人其沖突,,更何況還有許家惹怒的那幕后之人,,他是商人,這么不劃算的買賣他自然不會做的,。
可他不會做,,不代表他身旁的宋如玉不會。
見宋如玉盯著那群寐梧閣的殺手,,賈似年心里涌出一陣不好的預感,,慫著一張俊臉問道:“如玉,你該不會是想幫忙吧,?”
雖然他不懼寐梧閣之人,,可也實在沒必要為了沒有多大干系的人去出頭啊,又想著宋如玉一貫冷清的性子,,如今做了這樣的決定,,一下子心思便靈活了起來,斜著眼問道:“你該不會是真看上了那許九白吧,?”
賈似年實在想不到宋如玉為何要幫許家,,除了那日他在望江樓看見了許九白之外,他同許家根本沒有干系,。
宋如玉蹙眉,,冷凝道:“能出動寐梧閣這么多的人,你認為整個大周能有幾個人有此能耐?”
話是如此,,寐梧閣雖然是一個給足了銀錢就能出動的殺手組織,,但也得看那人的地位,只有地位和銀錢都達到了標準,,閣里才會派出人來,,絞殺被買命之人。
賈似年心里倒沒有宋如玉那么多彎彎腸子,,再加上他并不對大周朝官場之事熱衷,但雖然不清楚,,并不代表不明白,,他心思敏睿,,自然也從中嗅出了幾分別樣的味道,忙道:“你的意思是?”
只見宋如玉冷哼一聲,,眼眸中迸發(fā)出一絲寒光,,“陛下護佑許莫護,當初的趙忱之亂直到如今才給他晉升,。但才升官就有人迫不及待要他性命,,如此憎惡許莫護,又身在高位,,權(quán)勢滔天之人,,除了當今的國舅爺還能是誰呢?”
岑國舅,,乃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哥哥,。武將岑冉之孫,岑家是百年世家,,出了三門文宰,,兩名武將,一位皇后,,四位貴妃,,甚至還有數(shù)不清的岑氏中人,在朝廷身有要職,。
岑國舅又更是個會逢迎的小人,,否則當初趙忱之亂后他也不會這么輕易脫身。
彼時康寧王慕容趙忱被捕之后,,岑國舅雖于他同流合污,,奈何他是個聰明人,只留下蛛絲馬跡又做不成證據(jù),。
再加上皇后娘娘的枕邊風,,岑國舅又做出一番做小伏低,圣上并不曾有多為難,。
可如今圣上又擢升了許莫護的官職,,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岑啟自然得好好思量,。
加之他心量狹窄,,必然容不得許莫護,更怕許莫護那天又搜出了什么證據(jù),,將當初趙忱之亂又翻了出來,,他岑啟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賈似年雖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這岑國舅是當初趙忱之亂謀劃者之一,,而趙忱之亂能夠得到順利解決除了有許莫護的功勞,,更是有護國公的原因。
畢竟當初若非是護國公宋文親見皇上,,交了許莫護的奏章,,趙忱之亂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并且永遠不會發(fā)現(xiàn)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么說宋如玉也是為了抵抗政敵,,護佑同黨,賈似年當下心思通透起來,,笑了笑,,他就知道宋如玉不是那么容易被美色迷惑的男子。
其實不然,,誰又知道宋如玉心中是否有那樣的心思呢,?
于是兩人又尾隨在寐梧閣的殺手之后,真可不謂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悅來客棧
許府眾人便是下榻在此,而宋如玉賈似年兩人也不虧了自己,,要了一間靠近許家人的上房,。
夜晚,聽見隔壁屋搖骰子的聲音,,躺在床上的賈似年用被子使勁捂住了耳朵,,頗為不耐道:“怕不是個傻子吧,大半夜都在搖骰子,,這吵著我頭疼,。”
坐在桌旁的宋如玉好似沒有聽見隔壁傳來的聲響,,十分優(yōu)雅的拿起一杯茶盞飲了一口,,賈似年疑惑道:“你不覺著吵么?”
宋如玉挑起了好看的俊眉,,輕笑道:“吵么,?”
賈似年突然覺著宋如玉這些天有些奇怪,他平素最是冷清的人,,就是一年也見不著他笑過幾回,,如今卻是時不時會淺笑安然,而這一切似乎從見著那道水綠身影之后就開始了的,。
他性子跳脫,,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湊近宋如玉身旁,似婦人一般嚼舌道:“如玉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丫頭,?”
其實許九白長得無雙清麗十分好看,,人也聰明機靈,性子也那般出奇,。賈似年倒覺著如果宋如玉真的喜歡她,,兩人也挺配。
瞧著賈似年這一臉的淫蕩面容,,宋如玉忽然想起來三年前在京城剛認識他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怎么沒發(fā)覺這人竟然是這般八婆的長舌婦。
不過忽然這么一想,,他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和賈似年已經(jīng)認識了三年之久。
他放下茶盞,,目光倒轉(zhuǎn),,如聚如匯,那張俊容幾乎是無人可以抵抗,。賈似年突然想著家里老人曾提過,,大多有龍陽之好的男子都是長相似妖孽一般的美男子。
他心里沒來由的一跳,,他同宋如玉這么多年,,沒瞧著他接近那個女子,反倒因為身在軍營,,身邊多是男子,。
混沌的腦子沒來由的理出來一個由頭,這家伙該不會不喜歡女子,,而喜歡……咦惹,,這賈似年忽然覺得他很危險。
宋如玉倒是覺得賈似年現(xiàn)在的臉色很是精彩,,一陣青一陣白的,,比方才他那張淫蕩的面容好看極了。又想到今日他們住店時,,兩個大男人只要一間上房,,那老板瞅他倆的眼色,嘴角微挑,,雅樂一般的話語從涼薄的嘴唇吐出:“你倒是忘了客棧老板的話了么,?”
一陣寒流從頭頂滲透全身,賈似年只覺得他那張俊臉好似凍僵了一般,,動彈不得,。
夜晚寂靜,,冷月無聲,隔壁房間傳來骰子墜地的清脆響聲,,兩人對看一眼,,神色立刻嚴肅起來。
賈似年拿出一只骨哨,,放在嘴皮上,,暗夜中一陣幾不可聞的長鳴如水波一般在涼夜中蕩漾。
數(shù)十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屋內(nèi),,賈似年一收在宋如玉面前的吊兒郎當,,冷面沉聲道:“護住重要的人,你們該是明白的,?!?p> 此時宋如玉已經(jīng)去內(nèi)間換便服,領頭的蒙面人向著宋如玉的方向望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