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蝶和綠婉兩人見到錦姝便上前拉著她胳膊,問道,,“阿得,阿得,,快說公子昨天有沒有罰你?!卞\姝氣惱她們昨日見死不救,,扭過頭去不理她,小蝶那邊就搖著錦姝的胳膊,,直說,,“好阿得,好阿得,,快同我講講吧,,公子到底說了什么,?”
錦姝只覺得被她搖的腦漿都要飛散出來,,便說,“嗯···他叫我?guī)退逶??!卞\姝還未說完,小蝶就像咬到舌頭般跳起來,,說道,,“沐浴,?”錦姝嚇得一把拉下她,,將她嘴巴捂住,小聲說道,,“你是想讓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嗎,?”小蝶有些激動說道,“阿得,,我只是沒想到公子竟然是這樣的人,,快說你們還做了什么?”
他們還做了什么,,似乎是做了很多,,但心里到底是異樣也便不好意思同她們講出,有些心虛的說道,,“沒有了,,后來我進去滑到了,,摔了一跤,公子便讓我出去了,?”小蝶一驚,,“滑到了?公子有沒有扶你,?”錦姝忙說,,“沒有,我自己出去的,?!?p> 聽她這樣說,小蝶顯然不太滿意,,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阿得,你怎么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見到公子后摔倒,。”錦姝也不搭理她,,只聽她又說道,,“公子果然是公子,竟然不為女色所動,?!彪S即扭頭看了看旁邊的阿得,似乎明白了什么,,嘆氣道,,“不過你好像也沒什么女色,想必還勾引不到公子,?!卞\姝一臉無奈,小蝶這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哪里是自己勾引他,,明明是蕭廣勾引自己。
接著,,傍晚時分了觀等人照例像蕭廣匯報一日事宜,,許是情況并不樂觀,幾人出來時均是一臉墨色,,而在臨走時,,了山卻看見站在門口的錦姝,忽的興奮的開口道,,“小阿得,,我們的公子沒有把你怎么樣吧,?”錦姝經(jīng)他這么一問,想起昨日之事,,臉竟是騰得一下紅了,。
見眾人有些驚奇望著他,了山一搖手中的折扇,,裝作壓低聲音實則卻像是故意對屋內(nèi)喊著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公子昨夜收了個入房貼身伺候的丫頭,?!蹦琴N身兩字,被他拉的調(diào)子長長的,,身后的了云等人已經(jīng)愣住,,公子身邊從來只有無雙一人,此番竟讓阿得搬入院中,,幾人心中皆是疑惑,,難道公子真的喜歡阿得?
了山話音未落,,從屋內(nèi)直直飛出一卷竹簡,,嚇得他堪堪避過,眾人知道公子的性子,,這府中也怕是只有了山敢如此揶揄公子,,了山撿起那竹簡說道,,“哎,,有人為了堵我的嘴,竟是要殺人滅口啊,,”再回頭忘了一眼,,臉已經(jīng)紅的要滴出血的錦姝,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便搖著他的折扇開心的走了,,主子嫌他們辦事不利,他們自是無話可說,,可打趣打趣阿得這丫頭,,也算變相回?fù)袅税伞?p> 經(jīng)他這么一鬧,府中上下怕是除了做飯的老媽婆子外,,眾人皆是知道阿得已經(jīng)搬進了蕭廣的主院,,弄的錦姝不自在了許久,可之后的日子里,,蕭廣卻從未再喚過她照顧起居,,一切依舊是無雙在院中打理,,似乎錦姝也只是搬進暫住而已,連錦姝自己都覺得,,那日的事情好像是錯覺一般,。
索性,府中事物極多,,新來教她們?nèi)说臉穾熡謽O其嚴(yán)厲,,從開始便為每人定了嚴(yán)格的任務(wù)考核,每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幾人因是初學(xué),,樂理知識一竅不通,皆是被折磨的不堪,,這日,,錦姝因在考核中彈錯一個琴音,便被樂師狠狠的打了兩手板,,又罰其練了一下午,,練到晚間,她從手心到手腕都是紅腫一片,,疼的有些抬不起手,,因白天受了師傅責(zé)罰,心里有些委屈,,便偷偷跑去隔壁同小蝶和綠婉一同去睡,,尋思著蕭廣只當(dāng)她早早熄燈睡了,想必也不會發(fā)現(xiàn),。
第二日天蒙蒙亮,,錦姝偷偷回到院中時,蕭廣和無雙竟是已經(jīng)站在院中,,像是在等她一般,,見到錦姝,蕭廣也不說別的,,只是依舊聲音沉沉的拋出兩個字,,“過來?!卞\姝自那日過后,,許久未同他言語,一是有些別扭,,二是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他也并未再找自己,此番讓自己過去,她正心里疑惑,,不會連自己去小蝶院中這等小事都要追究吧,?
她剛走近,蕭廣便一把拉過她的手,,也未言語,,只是拿出藥膏細(xì)心替她涂抹,藥膏清清涼的抹在手上,,也似乎抹在錦姝心上,,涼涼的,癢癢的滑過,,像是毛毛蟲爬在心上,,又像是麥苗拂在臉上。
自從離府后,,她似乎從未被人這樣對待,,從未有人問她是否吃飽穿暖,也從未有人這樣牽著她的手幫她抹藥,,那一瞬間,,似乎有些眼淚要流出來的沖動,她聽到自己心跳的極快,,仿似有什么東西轟然崩塌,,又有什么東西萌芽生根。
過了許久,,錦姝輕輕的低聲問了一句,,“我可以不練琴了嗎,那東西又難學(xué)又容易錯,,師傅還罰我,。”說著又要哭了的樣子,,蕭廣卻立刻厲聲回到,,“不行!”自己只是問問,,哪料到他會這樣兇,隨即抽出手,,扭頭就跑了,。
錦姝跑出后,站在蕭廣身后的無雙不解問道,,“公子既然喜歡阿得,,為何還對她這樣嚴(yán)厲。”是啊自己為何要對她這樣嚴(yán)厲,,明明她也可以像那些高墻大院中的嬌小姐,,請個老師教教詩書,學(xué)個樣子便罷了,。
蕭廣心中知道自己那樣反而是害了她,,要在這蕭府生存,即使自己許她做個閑人,,日后母親也不許,,蕭府的新婦自是要拿出樣子來,何況日后府上若有了新人,,她無立足的本領(lǐng),,必然也會受責(zé)難,那時她吃的苦自是要比現(xiàn)在多上百倍,。
無雙等了半響,,也未見公子開口,見他面上倒是有些清冷之色,,自己也未再問,,公子和阿得之間自己真是看不懂,按理說,,那夜阿得進去幫公子沐浴,,應(yīng)該是會發(fā)生些什么,可之后兩人都像無事一般,,公子也再未召見阿得,,可若說沒有什么,聽說阿得被責(zé)罰,,公子又讓自己取了府上最好的消腫藥,,早早的就等在這里,這主子的心思可真難猜,。
之后錦姝咬牙再未同任何人說過樂器難學(xué),,半年下來,一手古琴彈的行云流水,,不論是《高山流水》還是《梅花三弄》皆是讓人如沐其中,,尤其是一首《十面埋伏》彈的高亢激昂、氣勢磅礴,,連樂師都止不住的贊嘆,,是個好苗子,得到了自己的真?zhèn)鳌?p> 錦姝自己也未想到,,努力起來,,竟然還成了好苗子,,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學(xué)這些東西,只是有時候受了挫折難免有過放棄的念頭,,對著親近的人,,自是想著撒嬌,可她每每撒嬌總不能得到想要之物,,就像小時候她不想讀那些繁瑣的《女誡》,、《內(nèi)訓(xùn)》,更是頂不喜歡其中的什么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母親也是那樣厲聲說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