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衡的婚事操辦李陶陶托了大伯娘姚氏,,這些復(fù)雜的繁文縟節(jié)她可不懂,。她特意買了豐厚的禮品前去拜訪,姚氏本就是個熱心人,,后宅婦人又是寂寞無聊的,,李陶陶幾句好話一說,,幾頂高帽子一戴,她立馬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李陶陶又張羅著唐衡分家立戶之事,,沒想到卻遇到了阻力。唐家看到唐衡做了幾艘商船的船長,,又聽說這趟航海賺了大錢,,自然是不舍得讓他分出去的,。
唐衡急了,跑到他父親和大娘子跟前說:“我只是表姐雇的管事,,拿一份傭金而已,,賺不賺錢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們就不要想好事了,!這么些年你們對我怎樣對我阿娘怎樣,,我在心里都記有一本賬,難道還指望我的報答,?在沒撕破臉之前,,你們最好還是放我們走?!?p> 唐秀才氣得大罵,,他和大娘子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呢。外面紛紛傳言,,這小子這趟出海,,帶的茶葉和瓷器,也不知道在哪里進的貨,,賣得價格比其他同行要高出許多,。唐衡恨恨地說:“你們就是容不得我有一點好,那行,,我現(xiàn)在就去和表姐辭了這差事,,回家來天天和你們吵鬧?!?p> 一時間,,事情陷入了僵局。李陶陶只好曲線救國,。她打聽了一下,,有個叫阮秀才的,和唐秀才私交甚好,,就帶了貴重的禮品上門,,請他幫忙調(diào)解雙方的矛盾。阮秀才是了解情況的,,知道這唐秀才最不喜歡的就是唐衡母子,,換了以前,巴不得他們能分出去,,他好少幾張嘴吃飯,。可現(xiàn)在,,他既然認(rèn)定唐衡賺了錢,,不占到便宜怎么可能放手,?
李陶陶聽了阮秀才含蓄地指點,立刻就心領(lǐng)神會,,她爽快地說:“您看這樣可行,,唐衡凈身出戶,一棵草都不帶走,。當(dāng)然,,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那也是必須回報的,他拿點銀子出來作為補償,。他們父子雙方,,既然已經(jīng)反目成仇,,勉強住在一起,,也是家宅不寧啊?!?p> 在阮秀才的多方奔走之下,,雙方終于商定,五百兩銀子了斷恩怨,。唐衡捧著分家協(xié)議書,,百感交集。這還有一丁點的父子之情,,夫妻之義嗎,?唐秀才自詡飽讀圣賢書,卻原來是個徹頭徹尾的功利小人,,一點銀子就能賣斷良心,。
李陶陶拍拍他的肩,“凡事往前看,,有舍必有得,。所有的苦難都已經(jīng)過去,未來的你只有幸??鞓?。很快,你就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要好好愛她們,做一個好父親,?!碧坪夂瑴I點點頭。
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李陶陶就開始在窯廠邊上,,修建玉石打磨廠和首飾加工廠,,還高薪聘請專業(yè)人士到現(xiàn)場指揮施工。各種機器設(shè)備也按照專家的要求一一買進,,安置妥當(dāng),。存在碼頭倉庫里的翡翠原石,也早就搬進了工廠,。
這次李陶陶又用了不少地,,大伯的不滿終于徹底爆發(fā)。那時工廠還在修建中,,他帶了人前去阻止,,蠻橫地不許工人施工。有傅嘉昱在,,他當(dāng)然沒占到便宜,。李昌氣急敗壞,立刻就要去縣衙告發(fā)他們強占民田,。
李學(xué)林無可奈何地說:“這本來就是二叔家的地,,人家二娘要怎么用,都是合情合理的,。我們也只是代管,,您別搞錯了?!崩畈叵溃骸八粋€出嫁的女子,,憑什么繼承老二的產(chǎn)業(yè)?我們有權(quán)力收回來,?!薄澳悄鸵獪?zhǔn)備和她打官司了。話說您贏得了嗎,?她兒子可是秀才,,而且她那個保鏢,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勸您還是好好想想,。”
李陶陶也很生氣,,用自己的地還要看別人的臉色,?什么毛病,!有些人就是不能慣,,你越客氣,他還越以為自己是正確的,。就是打官司她也不怕,,正好正名,。
李陶陶在街上貼滿廣告,大量招聘技藝嫻熟的首飾匠人和玉石匠人,。給出的工錢整整高出市價五成,,而且合同一簽最少五年。如果做得好,,還可以終身簽約,。這終身制有個特點,簽了約的工匠,,廠里每年都會為他們存上一筆錢,,作為以后老了的養(yǎng)老保障。這一條,,從古到今,,聽都沒聽說過,卻也深深地打動了不少人,,因此吸引了大量的工匠前來,。
剛開始,,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古代識字的人不多,更何況手藝人了,。但卻架不住口口相傳哪,,畢竟是少見的高薪嘛。沒過多久,,第一批需要的人才就招聘到位,。前后一個多月,工廠終于正式運轉(zhuǎn)起來,。
李陶陶這才松了口氣,。她沒有得力的助手,什么事都要親臨自為,,那叫一個兵荒馬亂,,左支右絀呀。后來李學(xué)林看到了她的窘迫,,就派了兩個能干的管事來幫忙,。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她也因此原諒了大伯李昌,。
憑著前世的記憶,,她畫出不少經(jīng)典的珠寶圖案,有成套的,,也有單品,。有的繁復(fù)華美,,有的簡約大氣,每一張圖紙拿在手上,,都是傾國傾城之姿,。工匠們驚喜交加,一方面,,這么美的首飾能出自他們之手,,當(dāng)然是一種榮耀。其次,,這東家娘子好像很懂行的樣子,,看來不兢兢業(yè)業(yè)地干,恐怕會丟了飯碗???
傅誠終于趕到了越州,因為徽州茶園出了一點狀況,,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李陶陶看到他非常高興,自豪地跟他說起,,茶葉在海外銷售的情況,。然后問道:“徽州今年能產(chǎn)多少春茶?還有,,越州你買了幾處茶園,?總共能出產(chǎn)多少?”傅誠正在喝茶,看樣子是渴得很了,,一時顧不上回答,。李陶陶抿嘴一笑,“不急不急,,你先歇歇,,路上辛苦了?!?p> 傅誠緩過勁來,,一一回答:“不辛苦,應(yīng)該的,?;罩莶鑸@有一百畝,一年三季,,總產(chǎn)出大概兩萬多斤,。我們分了四個等級,最好的蓮心,一年一季,,一百多畝,,只能出十幾斤。其次旗槍,,能出幾百斤,。第三等雀舌,能出幾千斤,,最多的就是第四等了,,兩萬斤左右?!?p> 李陶陶聽得大驚失色,,前世的古代,人們也是這樣區(qū)分等級的,,難道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這個規(guī)律同樣適用?還是說,,所有的古人,,智慧都是相似的?
傅誠繼續(xù)說道:“去年在越州附近買了近四百畝,,每畝產(chǎn)量應(yīng)該和徽州差不多,,不過去年只收了一季,有三萬斤的樣子,,但是年前都已經(jīng)售罄,,現(xiàn)在各大茶行都盯著咱們的春茶呢,。自從去年春天,,我們的新式茶葉進入市場后,因為清香的口感和簡單的沖泡,,很快引起全國上下的追捧和認(rèn)可,,也是供不應(yīng)求的局面啊。我還希望今年的春茶能多產(chǎn)出一點呢,?!?p> 李陶陶呆了,“那要是五月出海,,你能勻多少茶葉出來,?”傅誠愁眉苦臉,“我估計了一下,,春茶的產(chǎn)量總的大概在五六萬斤的樣子,,就是全部分到各大茶行都是不夠的呀。您看看這該怎么辦,?”“那怎么行,,必須想辦法,。”李陶陶皺著眉,,“唐衡都已經(jīng)賣出去幾萬斤了,,而且這次出海還會去得更遠(yuǎn),所以必須還要多帶上一些,?!?p> 她問:“現(xiàn)在買茶園還來得及嗎?”“現(xiàn)在正是出茶的時候,,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轉(zhuǎn)手,,恐怕有點難?!薄澳蔷统龈邇r買,,高到讓他心動為止。不愿意賣茶園的,,就直接收購他們的新鮮茶葉,。只要價格比他的成品茶貴,肯定有人愿意賣,。對,,就這么辦。要知道,,我們賣到海外,,可是國內(nèi)十幾倍的價格。什么高價也能賺回來呀,?!?p> 傅誠一聽,對呀,,他們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不能缺了原材料啊。他急了,,“那我現(xiàn)在就動身,。”“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明早再走吧,。”李陶陶勸說,?!安恍校热荒镒幽贸隽朔桨福捅仨氉ゾo時間,,多耽誤一天都是銀子啊,。”傅誠心急如焚,,執(zhí)意要走,。
李陶陶也不再阻攔,只是感嘆地說:“傅誠你真是太好了,,又有能力又有責(zé)任心,,我出高薪聘請你如何?條件隨便你開,?!备嫡\偷偷地望一眼傅嘉昱,抹了把汗,,“娘子快別說笑了,,我生死都是我家公子的人?!?p> 李陶陶噗嗤一笑,,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多歧義呢?她挑撥離間,,“你家公子又不了解你的才干,,在他手下你屈才了。到我這里,,凡事你說了算,,我所有的生意都?xì)w你管,,你可以任意揮灑你的聰明才智,,我給你絕對的自主權(quán),?!?p> 傅誠強顏歡笑,“我這不也是在為娘子辦事嗎,?您和我家公子可是合伙人,,您就別再為難我了?!崩钐仗諊@口氣,假裝傷心,,“算了算了,,你去吧,強扭的瓜也不甜,。就是不知道你家公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樣忠心耿耿?成天話也舍不得多講一句?!?p> 傅誠行個禮,,一溜煙地跑掉了。傅嘉昱這才慢吞吞地說:“當(dāng)著我的面就這么挖墻腳,,不太好吧,?”李陶陶白他一眼,“您的人,,能這么隨隨便便就讓我挖走了,?您也太看得起我了?!?p> 李陶陶有種奇怪的感覺,,傅嘉昱好像在研究她。這段時間不管到哪里,,傅嘉昱總是陪同左右,,倒真有點保鏢的意思。只是往往一言不發(fā),,作沉思狀,。只是有一次,她偶然發(fā)現(xiàn),,他看她的目光非常復(fù)雜,,像是審視?又好像是疑慮,?原來他經(jīng)常偷偷地在琢磨她嗎,?他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