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已過,,初春時期,,乍暖還寒,。
大河的冰已經(jīng)開始融化,,在這個時間段最好玩的就是在大河滑冰船,就是將冰砸掉很大的一塊,,然后用木棍支撐在在冰河上移動,,很是有趣。
近幾日天氣尚好,,幾個人約好一起到大河去滑冰船,。我跟在六子的身后走著,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六子,,就能想起那些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
六子也是,,自從年后就變得越發(fā)的沉默,終日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連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很難真正的展露笑顏了,。
紅光已經(jīng)很久沒出過家門了,,本來今天就是看著大家都不開心,所以約好出來好好玩一玩,,放松個心情,。
去大河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個地下橋,我之前在這橋的下面遇到過蛇,,所以每次路過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的心里都是毛毛的,比較怕再次遇到長蟲這種東西,。
有幾個朋友已經(jīng)先跑去大河邊砸冰船了,,我跟在六子的身后磨磨蹭蹭,六子察覺出我的想法,,說道:“還怕遇到蛇?。繘]事兒這個時候還早,,蛇就算出來也是暈乎乎的狀態(tài),,不會咬你的,,放心吧?!?p> 我聽到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音來,,哪有用“暈乎乎”來形容一條蛇的,想著六子說的對,,剛剛初春,,蛇應(yīng)該是還在冬眠的罷。
橋底下的光線有點昏暗,,前方仿佛站立著一個身影,,有點兒像小孩又有點像是佝僂的老頭,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破草帽,,就靜靜的站在那里,。
說不清楚為什么,看到這個身影我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zhàn),,站在我身側(cè)的六子也是停下了腳步,,拉住了我,表情十分嚴峻,。
光線昏暗,,再加上我眼睛在黑暗的地方本來就不是很好使,所以我根本看不清楚那里站立的究竟是小孩還是老人,。
又擔(dān)心是哪家老人,,我若是沒打招呼,會被閑聊時告訴姥爺,,說我是個沒有禮貌的孩子,,便想湊近幾步仔細瞧瞧。
“喂~”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嚇了我一跳,,這種聲音真的很奇怪,就像老母雞被掐住喉嚨發(fā)出的聲音一樣,。
我膽小的朝著六子身后縮了縮,,半抱住六子的姿勢一樣抓住他的衣服,喃喃:“六子……”
“噓……”六子手指抵在我唇間表示了禁聲的動作,,我點點頭,,我敏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喂~朋友,,你看我像不像個人,?”那道聲音再次傳來,穿著棉襖明明不冷的我,也是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zhàn),,那感覺就像,,就像……就像遇到那個長著白色皮毛的黃鼠狼一樣。想到那個黃鼠狼我又是一陣哆嗦,,那已經(jīng)是我終生都不愿想起的事情,。
“喂~朋友,你看我像不像個人,?”那個身影搖搖的對著我們作了一個揖,,聲音卻顯得有些急切,大大的草帽隨著他作揖朝下滑了滑,,沒掉,,他又伸手帶了回去。
雖然害怕,,卻也好奇,,一時沒忍住開了口:“你……唔……”剛說了一個“你”,身邊的六子猛地捂住我的嘴巴,,力氣大的我都聽到他打到我臉上的聲音,,那么清脆,我的嘴巴一圈都是火辣辣的疼,。
“唔……唔……”我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說句話而已,為什么這么大力氣,,口鼻都被封住了,,我差點喘不上氣來。
見我的臉憋得通紅,,六子才慌亂的露出我的鼻子,嘴巴卻還是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我在多說一個字,。
“喂,朋友~”那個人仿佛有些急了,,便朝著我們多走了幾步,,隨著他走的這幾步,我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離得近了,,我也能看得清楚,這哪里是個人,,這分明就是那只長著白色皮毛的黃鼠狼,!
只見它依靠著兩只后腿支棱著身體,兩只前爪搭在一起作揖狀,尾巴夾在兩腿中間,,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就像穿了肥褲子的人一樣。
離得近了,,我便看得更加清楚,,我看到它那雙充滿了邪惡的綠色眼睛,還很人性化的一眨一眨的,,那兩點綠光時隱時現(xiàn),,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喂~”它開口的時候,,上下顎分開在碰撞,,嘴角咧著,怪不得聲音那么奇怪,,原來是因為它依靠的幾乎全部都是嗓子發(fā)音,,我好像,還看到了它咧嘴在笑的模樣,!
“?。 蔽覍嵲谑鞘懿涣肆?,推開六子的手就往回跑,,我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回家,,回家就好了,,回家就好。
六子拉了我兩次都沒有拉住,,看了看只是一直盯著我而未動的黃鼠狼,,六子瞇了瞇眼睛露出了兇狠的目光,才追著我跑了起來,。
跑到半路,,踩到未融化的冰,一頭摔在地上,,掌心在地上擦破了點兒皮,,褲子也摔壞了一道口子。我再也忍不住埋頭痛哭了起來,。
六子剛好趕到我的身側(cè),,不容置疑的拽出我的手來,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泥沙,,從兜子里掏出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衛(wèi)生紙,,給我的手纏了一圈包了起來,。這個時候我的腦子里還在想,我每次出門若是裝紙,,一定是卷成一坨的塞在兜子里的,,他疊的可真整齊。
六子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在害怕剛剛的事情,,便伸手拉我起來,道:“別怕,,它只是討封來了,,下次再遇到,你就不要說話,,千萬不能說話,。”
被他一提,,我又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潰不成堤。不過討封是什么,,我抽噎道:“討封,?”
六子說了一段玄之又玄的的話,“萬物有因皆有果,,我們擾亂它的修煉為因,,它前來纏著我們便是我們的因造成的果。討封便是它剛剛的樣子,,問你它‘像不像個人’,,若是你回答了像,那么它的修煉就圓滿了,,可以成人,。但是它成人之后所犯下的因,其造成的果與你也脫不了干系,。反之,,如若你說‘不像個人’,那么它有生之年所修煉的靈力皆功虧一簣,,黃鼠狼報復(fù)心很強,定然會前來進行報復(fù)的,?!?p> 看著我似懂非懂的樣子,六子拉過我,,邊走邊說道:“討封這個事情,,本就是因為它自身修煉沒到位,,若是到位,便會自行產(chǎn)生天劫,,譬如偶爾的艷陽天,,突然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便有可能是某物在渡劫,。說著有些玄乎了,算了,,你還是相信這是個科學(xué)的社會吧,。”
我腦子里一團漿糊,,卻覺得他說的這些東西很有趣,,都是一些我不懂不曾聽過的事情,便央求著他繼續(xù)說,。
他無奈的嘆氣,,道:“還記得半仙說的話不,雞不活五載,,狗不過十年,,自是有他的道理。這只黃鼠狼的皮毛都見白,,想必修煉也是很久了,,對于它附身的一說,科學(xué)至今也沒給出合理的解釋,,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事情。但是呢,,你還是要相信,,這個世界是科學(xué)的,懂么,?”
我瞬間無語,,怎的突然就淘氣了這么一下呢。
“這黃鼠狼討封,,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行的,,它有什么樣的因緣造化,靠的還是被討封的人,。古時候有個故事,,有兩只狐貍同時修煉成精,但因為怕不能渡過天劫,,便商討著去討封,,一只在農(nóng)村找了個老實的村夫討了封,,成人以后便和那人搭伙過起了日子,生活到也艱苦,,而且它發(fā)現(xiàn)自己也就算在修煉,,長進的也不多。而另一只卻像帝王討了封,,沾了帝王的龍氣,,她修煉起來如虎添翼,姿色傾國傾城,,帝王給了封,,就要承受她最后禍國殃民的果?!?p> “停,,你不是編故事唬我呢吧,這你說的不是蘇妲己吧,?”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打斷他道。
“正是,,電視里演的那是為了電視情節(jié),,如若帝王不給封,她如何成人,,如若不是帝王的因,,又怎會攤上滅國的果?”
“什么因啊果的,,你怎么成了佛家的人了,?”我被他繞的迷糊。
他輕笑,,揉揉我的頭道:“聽不懂就聽不懂吧,。它找上你,無非看上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罷了,,對于它日后的修煉有幫助,。”
提到那個陰魂不散的黃鼠狼,,我一下子又垮了,,反正聽他說的就是,你答應(yīng)也不好,,不答應(yīng)也不好,,那我能怎么辦?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來,,他說道:“最好是先不要說話,,看它是否會重新選擇其他人,雖然可能比較小,。亦或者你可以這樣說‘你現(xiàn)在還不可以成人,,但是只要你一心向善,多做善事,,當(dāng)善事積累的多了,,便可成人,成人以后也要保持一顆善心才可,,不然定會打回原形,。’但我總覺得這般說也不太好,,因為不管善惡,,對你自身都是有影響的?!?p> “亂七八糟,,沒記住……”我低聲喃喃,這一天的信息量有點大,,我需要時間來消化消化,。
六子再次盯了一眼橋洞的方向,輕聲念叨了一句:“如果不是找她的話,,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