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嘻嘻笑：“老闞頭,，你掙錢也白掙,，掙的多，搭的多,。掙的多，搭的多,！”他聽了很不高興,，就拿眼睛就瞪我，罵我道：“狗日的,，你有那能耐,，怎么不去麥積山把你爺你爹找回來？”
其實(shí)他說的就是我的痛處,，可是,，我還是嘻嘻笑：“不管你事，他們會回來的,！”
“啥,？”老闞頭笑道：“我就不信你爺你爹能回來，你還笑話我賣蘋果,，狗日的,，你爹還不如我呢?！?p> 我嘻嘻笑：“怎么不如你,，你掙到了，也給人家,?！崩详R頭罵道：“你這瘋子！”就追著打我,，我嘻嘻笑跑開了,。
果然如此，老闞頭賣了半個(gè)月蘋果和糖之后,，騎著三輪車將一個(gè)走路顫巍巍的老頭刮倒了,，把掙到的錢都給了人家不說，又添了很多錢,，才算讓那老頭滿意,。我就嘻嘻笑。
老闞頭不服,，晃著禿頭就罵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這瘋子，還看出啥來了,，你看沒看到你媳婦在哪個(gè)丈母娘的腿肚子里呢,？”
我就嘻嘻笑：“那你管不著，反正有丈母娘,?！?p> 老闞頭笑罵道：“呀呀呀,，說你瘋你還喘上了，你丈母娘還興許是天上王母呢,，那你媳婦可就是七仙女了,，是不是瘋子？”
我嘻嘻笑：“七仙女,，七仙女,，到時(shí)候你給我提鞋都不用你，氣死你,，氣死你,！”
老闞頭罵道：“去去去，哪沒有太陽去哪涼快去,！”拿蘋果就打我，有一個(gè)打在我屁股上,，我撿起來就吃了,。我瘋？你看看,，老闞頭不是比我還瘋,？
其實(shí)我意識里有很多連自己都無法說清的東西，比如說,，我家門前的小河?，F(xiàn)如今這條小河的河道很窄，水也是黑黢黢的,，充滿了臭味,，里面連條魚都沒有，可是在我意識里,，這條河應(yīng)該是條寬闊的大河,，不僅如此，河道彎彎曲曲的,，環(huán)繞的應(yīng)該有一個(gè)很大的沙洲,。我這樣的想法，后來果然得到了印證,。
有一次村長帶領(lǐng)我們淘沙子,，村長問我道：“瘋子，你不是啥都知道么,，還知道烏城,？你知道這條河原來多寬不？”
我嘻嘻笑,。
村長罵道：“狗日的,，量你也不知道,。聽專家說，這條河就是古代河湟的一條主河道,，過去在這還打過仗,，知道不？”
我還是嘻嘻笑,。
“狗日的,，再笑……”村長有點(diǎn)急了，“狗日的,，你是不是笑我沒文化,，告訴你說，這些都是前幾天來的專家說的,，還笑……”村長就要過來打我,。
其實(shí)打過仗的事，專家來之前我就聽說過了,。
有一次我跑到河邊的時(shí)候,，由于天熱，我下河淌水,，河里有塊石頭,，被我淌水的時(shí)候，從河底帶了出來,，這塊石頭很圓滑,，帶出水面之后，竟說起話來,，石頭說：“你踩著我不要緊,，你可知道，這里曾經(jīng)有很多戰(zhàn)馬踩著我呢,？”
我吃了一驚,，低頭一看，是一塊布滿污垢的一塊黑石,，我撿起來,，怎么看它都像一條魚，而且表面的黑污,，甚至比魚都滑,，我覺得好玩，又將它放在水里,，用手洗,，又用水草搓，像燉魚之前,，褪去鱗片一樣,，總算給它洗干凈了,，黑石變成了白石，同時(shí),，水也變黑了,。我就嘻嘻笑。
我又將黑石捧在手里,，感覺石頭微微發(fā)顫,，不一會兒，感覺黑石張開了嘴,，睜開了眼睛,，我就嘻嘻笑：“黑石，你為啥顫,？”沒想到黑石竟哭了：“哎,，從古至今，沒有人像你對我這么好了,?！?p> 我就嘻嘻笑，問它：“我對你啥好了,，不就是給你洗白了么？”
黑石嘆了口氣,，道：“何止是洗白了,，你可知道，原來我身上全是血啊,，是血污把我染成了黑色,。”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黑水流走的時(shí)候,，借助陽光的反射，是有那么點(diǎn)點(diǎn)的紅色,，而且紅色一跳一跳的,，像跳動的火苗。
我就嘻嘻笑,。
黑石接著說：“這是古戰(zhàn)場,，當(dāng)年突厥兵馬和大唐李世民在這打過仗，你知道這地方叫什么,？”
我嘻嘻笑,，搖了搖頭。
黑石說：“叫烏城,，哎,，”黑石又嘆了口氣,。
我說你老嘆氣干啥，黑石說：“我嘆氣干啥,？現(xiàn)在我知道了,，烏城，烏城,，難怪我被染成了黑色,！”
我想想也是，就嘻嘻笑,。我要把它帶走,，黑石制止了我，它說：“一千多年了,，我原來沒有眼睛,，看不見，沒有腿,，也不能動,，我不是很幸福?？墒乾F(xiàn)在不同了,，我有了眼睛和嘴巴，而且我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現(xiàn)在我可以看清河水了,。
我順著它的眼睛看河水，出了流動的水面閃著點(diǎn)點(diǎn)紅光,，別的倒沒看出啥,，不過，嘩嘩的流水聲,，讓我感覺像廚師的燉菜湯,。
黑石又嘆了一聲，奇怪的是,，黑石每一聲嘆息,，在我手里都有沉沉的下墜感。我想：“它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嘆息的時(shí)候,，或者得不到包子的時(shí)候，急的跺腳,，身子往下墜呢,？”
我想：“你不是要下墜嗎，干脆將你貼在水面上得了,?！边€別說,，黑石一貼近水，好像是離岸很久張口喘的魚,，遇到了水,。又或者長久大旱的莊稼，得到了雨露的滋潤,，此時(shí),，黑石顯得特別興奮，眼睛明亮的,，幾乎比天空都清澈,，激動道：“對了，我要繼續(xù)留在水里,，我要看看,，看看他們究竟去了哪里？”
我就嘻嘻笑,。我猜想它所說的‘他們’,，應(yīng)該是在這打仗的古人們，或許還有那些踩過它戰(zhàn)馬,。我可不管那些,，你愿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人活著是為了希望,，石頭活著,，同樣不也是為了希望？
我一松手,，黑石又沉到了水中。
后來我回村里時(shí),，告訴村長,，我說我們村原來叫烏城，不信你去問問河里的血石頭,。
村長吃驚的打量我,，之后摸了摸我腦門：“胡笳啊，胡笳,，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我嘻嘻笑：“是石頭告訴我的?！?p> 村長哈哈笑道：“狗日的,，石頭也會說話了？”
我嘻嘻笑,。
村長笑過之后,，又罵我道：“狗日的,，還別說，皮凍她娘還真讓你說著了,，她瘋的,，連她家母豬哭都知道，胡笳啊,，胡笳,，她家母豬哭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