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被白天的諸多事情折磨的一晚上沒有睡好,,一連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起來時頂著一對熊貓眼從樓上打著哈欠晃悠悠的下來。
“你昨晚跟人打架去了?”多克菲看見秦瀚眼底的烏青打趣道,。
“沒有啊,?!鼻劐蛄藗€哈欠,,眼角掛著眼淚迷迷糊糊的拿起多克菲給他留的早飯咬了一口,“菲姐,你這是在干嗎,?”
秦瀚好奇的看著多克菲桌上的瓶瓶罐罐,,還有她手上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工具。
“調(diào)香???這是我阿娘教我的,秘方,?!鼻劐戳丝茨切┕拮永铮皇歉鞣N各樣聞起來不同的香料,。
“看不出來,,菲姐你還會調(diào)香啊,!”秦瀚說著好奇的拿起一個最小的,、十分精致的小瓶子,“這是什么,?不像是香料?。俊?p> “小子,,你慢點,!”多克菲見秦瀚粗手粗腳的,劈手奪過小瓶子,,“這可是我收集了好幾天的晨露,,都是精華!”
秦瀚摸摸鼻子,,然后便被多克菲的動作吸引住,。只見多克菲輕輕拿起那個讓他十分熟悉的工具——一根系著細線的小木棍。多克菲小心翼翼的打開小瓶的塞子,,又慢慢的滴在小木棍上。
木棍上的細線端端正正的垂在放著香料的小碗上方,,晨露順著光滑的木棍慢慢滾落到細線上,,再順著線滴到碗中。
秦瀚死死盯著木根和細線,,突然神色一亮,,猛地跳起來把多克菲嚇得差點把手中的工具扔掉。
“你作死??!嚇我一跳”
秦瀚一把抓住多克菲的肩膀,極其興奮的模樣:“你太棒了,太棒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朝門外沖出去了,,留下多克菲和阿福阿貴三人大眼瞪小眼,“他抽什么風(fēng),?”
秦瀚沖出了仙味居,,結(jié)果迎頭就撞上一個硬邦邦的胸膛,將他撞得七葷八素,,頭腦也稍微冷靜了點,。
“沒事吧?”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秦瀚抬頭看,,發(fā)現(xiàn)撞到的人原來是長孫御,“沒事沒事,!哎,,對了少卿,我知道兇手是怎么殺人的了,,你快帶我去大理寺,,我弄給你看?!?p> 長孫御嘆口氣,,一把扯住要跑走的少年,秦瀚不解地回頭問:“你干嘛,?快走?。 ?p> “大理寺在這邊,?!遍L孫御指了指秦瀚的反方向。
大理寺,。
“我說,,秦小公子,你真的知道兇手的殺人手法了,?”柳莫找來秦瀚要的東西堆在桌子上,,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他。
“當(dāng)然,!”秦瀚拿起木棍和棉線綁在一起,,“你就看好了,看小爺破解這個密室殺人的手法,?!鼻劐肿孕诺膿P了揚手中的棍子,,把一杯水放在桌上,又拿了一杯水往外走:“你們可要盯緊這杯子,,見證奇跡的時候就要到了,。”
“老大他……”柳莫看了看長孫御,。
“盯好杯子,。”
長孫御徑直跟著秦瀚出了屋子,。
“哦,。”柳莫無奈地轉(zhuǎn)身坐到桌子前,,支著下巴盯著杯中的水,。
秦瀚拿著準備好的工具走出屋,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長孫御跟著出來了:“少卿,?”
“上去小心些?!遍L孫御淡淡道,。
他這是知道我要做什么?果然年紀輕輕能當(dāng)上大理寺少卿的人不可小覷,。秦瀚心中暗嘆,,但也只當(dāng)是長孫御想看看他如何演示作案手法。
“放心,,少卿瞧好就是,!”秦瀚說完一個飛身輕盈地上了屋頂,估計了一下屋內(nèi)桌子的位置,,秦瀚走到屋頂一處位置,,掀開一塊瓦片朝里看了看。屋內(nèi)柳莫正坐在桌子旁,,盯著那杯子,,想著秦瀚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瀚把瓦片放到一邊,,拿起木棍將繩子慢慢放下去,,對準桌上的杯子,然后才端起杯子順著木棍末端的小孔小心翼翼的倒進去,。這根木棍其實是空心的,,繩子在木棍內(nèi)部打了一個結(jié),,卡住繩子卻不會堵住開口,。
水被倒進空心的木棍里,繩子被蠟水浸過,因而水不在棉繩上有絲毫停留就順流而下,。
柳莫正盯著杯子里的水發(fā)呆,,忽然一滴水毫無征兆地跳進杯子,令他一愣,。然后柳莫就看到水滴一滴一滴從空中掉進杯子,,他抬頭往屋頂看,因為是白日,,從掀開的瓦片透進來的一些光亮,,再加上習(xí)武之人耳目清明,柳莫可以看到梁頂中間垂著一根長線,。
水是從線上滴下來的,,這是白天尚且大概能看見,而齊展被害是在晚上,,他亦不是習(xí)武之人,,根本難以注意到漆黑的梁頂間的細棉繩。而水滴落的聲音難以察覺,,如此一來,,兇手只要趁其不備,比如在窗外弄出動靜吸引死者的注意力,,便可悄無聲息的投毒殺人,。
柳莫驚心于兇手的陰謀驚嘆于秦瀚的才智,便不由想也許長孫御正是看中了這少年的能力想要收于大理寺,,仔細想想其實也未嘗不可,。這秦瀚能有這樣的不俗的能力,與其放養(yǎng)不管走了歪路,,倒不如在大理寺發(fā)揮他的才華,,讓他的能力有用武之地。
這么想想柳莫心底倒是對秦瀚的戒備之心消去了不少,,轉(zhuǎn)頭看時秦瀚和長孫御已經(jīng)回來了,。
柳莫起身由衷的稱贊道:“可以啊,!小秦,,厲害!柳某佩服,!”說著走上前去,,一只手搭上秦瀚的肩膀,“誒,,你跟著我們干吧,!留在大理寺,,我罩著你……”
話未曾說完,柳莫就感受到一股極寒的目光從背后射過來,,然后直直穿過后背,,這感覺真是“透心涼,心飛揚,?!边@屋里的活人就三個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恐怖的目光是誰的,。
柳莫臉上還掛著風(fēng)平浪靜的笑容,,心里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了。他干笑一聲,,把手從秦瀚肩膀上拿下來,。又悄悄的瞥了身后的長孫御,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冷峻模樣,,心里這叫一個慌?。⌒恼f你好歹給個表情,,讓小的知道哪惹您不高興了?。?p> “額……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想明白,?!鼻劐浅_m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吸引了長孫御的注意力,。
“什么問題,?”柳莫趕緊追問。
秦瀚想了想,,說道:“剛剛這個殺人手法,,是要建立在很多基礎(chǔ)之上的。首先是晚上,,兇手躲在房頂上不易被察覺,;其次死者是獨自一人,兇手才好下手,?!鼻劐D了頓繼續(xù)道,“而第三名死者是在白天被害,,而且死者家聚集了很多人,,兇手不可能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的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前殺人。我當(dāng)時也在現(xiàn)場,,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現(xiàn)在房頂上,。所以黃承又是怎么被殺的,?”
柳莫摸了摸下巴:“會不會前兩個人是一個人殺的,黃承是另一個人殺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鼻劐f,,“但是怎么就那么巧,你們剛找到一個關(guān)聯(lián)人,,他就被殺了,。更何況這三個人既是結(jié)拜兄弟,又有玉佩一層關(guān)系在身,,若說是他們接連被殺是巧合未免令人生疑,。”
“也許再去黃家看看就知道了,?!遍L孫御突然開口。
秦瀚眼神一亮,,他覺得長孫御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在黃家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線索。
“少卿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什么了,?”
長孫御并未正面回答,,只道:“還有些事情要確認?!比缓笥挚聪蛄?,“黃承那塊玉佩還沒找到?”
“沒有,?!绷獡u搖頭,黃家?guī)缀蹩毂环藗€底朝天,。雖然找到了幾處密室暗格但是都沒發(fā)現(xiàn)玉佩,。他現(xiàn)在很擔(dān)心兇手是否已經(jīng)將玉佩帶走。
長孫御知道柳莫的擔(dān)心,,他搖搖頭:“兇手還沒找到玉佩,,否則最后一個有玉佩的劉欽何也不會安全。那個劉欽何最近有什么異動嗎,?”
“沒發(fā)現(xiàn)異動,。”
永樂坊,,黃府處,。
黃夫人再次接待了長孫御等人,,因著之前的事黃夫人再次見到秦瀚心中還是頗有些懼怕。而秦瀚也沒有興趣和這位黃夫人耐下心來打交道,,在得到長孫御的首肯以及不失禮節(jié)的情況下先一步離開去找駐守黃府的程宏來,。
長孫御也無心多留,與黃夫人客套幾句官話留下柳莫也離開了,,并且囑咐他好好陪黃夫人聊聊天,。
于是“婦女之友”柳莫被自己的上司兼好友無情的拋棄了。
“黃家上下都找過了,,我們都沒找到那塊玉佩,。”程宏來帶著手下人在黃府上上下下翻了個遍,,臥寢,、書房、后院,,凡事他能想到的地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始終沒找到那塊玉佩,。他已經(jīng)在懷疑是否玉佩已經(jīng)被兇手拿走了,,“兇手會不會已經(jīng)把玉佩拿走了?”
“應(yīng)該不會,?!鼻劐珦u搖頭,摸了摸下巴,,“如果兇手拿走了那枚玉佩,,那么唯一個還有玉佩的劉欽何就會成為兇手下一個目標?!?p> “劉欽何怎么樣,?”長孫御問。
“他沒什么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盯著,。即沒危險,也沒異動,?!弊詮膭J何離開黃府后程宏來就依照長孫御的命令帶了人守在他家,府內(nèi)府外都有人盯著,,到目前來說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物,,“這黃承的玉佩真的藏在他家了?不會是那黃夫人說謊的了吧?”
秦瀚隨手拿起黃承書房里的一支毛筆轉(zhuǎn)了轉(zhuǎn),,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脫了手,。眼看那只筆就要不幸遇難,一只修長的手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它,。
長孫御看了秦瀚一眼,,秦瀚尷尬地撓撓頭,趕緊把手背到身后道:“額……應(yīng)當(dāng)不會,,她還沒那么大的膽子,。再說我們已經(jīng)說了,兇手的目標就是玉佩,,除非她不怕死?!?p> 程宏來對長孫御和秦瀚的互動并未注意,,“那……這玉佩能去哪兒呢?”
三個人說著往書房外走,,秦瀚四下張望,,不經(jīng)意間看到遠處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屋,與其他院落格格不入,。但是房屋四周又打掃十分干凈,,石板路上沒有殘枝樹葉和灰塵,看起來也并非無人問津的樣子,。
“那是什么地方,?”秦瀚指了指。
程宏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是黃府的祠堂。怎么了,?”
長孫御抬眼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屋子,。
“祠堂?”秦瀚瞇了瞇眼,,古代人都迷信重禮教,,這種地方他們怕是沒看過,“你確定所有的地方都看過了,?這間祠堂查過嗎,?”
程宏來一愣:“啊,?祠……祠堂,?”這種地方不好進吧?
秦瀚一看程宏來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們肯定沒去,,于是抬腳朝祠堂走去,。
“這……老大,,他?”程宏來不知所措地看向長孫御,。
長孫御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開口道:“去看看?!?p> 祠堂外打掃的很干凈,,秦瀚走上臺階發(fā)現(xiàn)屋門并未上鎖,顯然常有人來,。他推門而入,,屋內(nèi)香火繚繞窗明幾凈,貢品都很新鮮,,看來黃承很重視先人在下面的生活質(zhì)量,。
“看來這里常有人來打掃?!遍L孫御和程宏來跟了進來,。
秦瀚摸了摸香案一塵不染:“雖然常有人打掃,但是就沖上面那幾位也不會有人會想有人會在祠堂里藏什么東西,?!?p> “可是這祠堂就這么大點地方,把東西藏哪兒,?”程宏來四處張望,,屋里除了牌位、香案和幾塊蒲團也沒有什么東西了,,空空蕩蕩的連個能放東西的柜子也沒有,。
秦瀚笑了笑:“誰說沒有的?”他走到香案前點了一只香拜了拜,,“各位黃家先人晚輩現(xiàn)在這兒陪個不是,,人命關(guān)天還望諸位見諒?!闭f完將香插在了香爐里,。
“老程?!遍L孫御見此叫了程宏來一聲,,頭朝著門口歪了歪。
程宏來立馬會意,,走到門口向外望了望然后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秦瀚繞過香案來到牌位前,貢位上一共有四個牌位,看名字似乎是黃承的爺爺,、奶奶和父母,。
他抬手先動了動黃承父親的牌位,牌位紋絲不動,。秦瀚放下手想了想,,又動了動黃承母親的牌位,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父母的都不是,,那么……就它好了??纯次业倪\氣如何吧,!
秦瀚想著深吸一口氣把手放在了最上面的牌位上,木質(zhì)的牌位觸及掌心微微發(fā)涼,。手上用了些力氣向下壓著又朝右轉(zhuǎn)去,,下一秒只聽到“咔噠”一聲,牌位下方彈出了一個暗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