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而言,,不管是誰,,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病人,,至于是不是仇人,,救了再說”,,曲清如沒有功利性的話語讓凌寒的心很是震動。
自己是久混江湖,,見慣了爾虞我詐,、虛偽算計,已經(jīng)被江湖血腥染紅了心,。
他都忘了,,世上還有這樣單純的江湖存在!
曲清如的話如清雨般蕩滌了他的心,,讓他瞬間覺得周身輕松,。
盡管,他知道,,這種輕松,,僅限于在這里。一旦回歸恒鷹盟,,他又需要去謀算,,去虛情假意。
不過,,現(xiàn)在,,就現(xiàn)在,偷得浮生半日閑,,且讓自己盡情地歇息一下吧,!
凌寒在河邊的大青石上躺下來,曲清如看了他一眼,,柔聲說:“你剛醒來,,氣血虛,,覺得累是正常的”。
凌寒扭頭看曲清如,,問她:“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若是想告訴我,我又不會攔著你”,,曲清如看書,,頭也沒抬地說道。
凌寒說:“我是恒鷹盟請的先生”,。
“哦”,,曲清如淡淡地,頭依然沒抬,。
“你為何一點反應也沒有,?”,凌寒以為曲清如會對他熱情一點,,他可是盟主的座上賓,!
曲清如將書放在膝蓋上,抬頭看他,,反而問道:“那幽蝎門的人為何會對你投毒,?”
凌寒回:“因為幽蝎門的人偷金子,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曲清如點點頭,,問他:“那他們逃出生天了嗎?”
凌寒坐起來,,說:“中毒的是我,,我才是你的病人,你為何關(guān)心他們,?”
“我雖然不認識幽蝎門的人,,但是,有一次,,我去恒鷹盟城里的街上采買山參的時候,,看見幽蝎門的人在散發(fā)大米,聽街上的人說那是他們搶了鴻福堂的米倉”,,曲清如淡雅地描述著,。
可是,凌寒在她的大眼中看到了光亮,,熠熠發(fā)光的黑眸顯示了她內(nèi)心掩藏的興奮,。
其實,文雅柔潤的曲清如心里有一種俠義的精神,!
曲清如繼續(xù)說道:“有些富戶也是樂善好施的,,如果他們?yōu)E搶無辜,,搶這樣的朱門,我也是不贊同的,。不過,,這個鴻福堂米倉,是恒鷹盟的公倉,,在平時,,低價收購囤積糧米,卻在旱澇災害時高價售出,。百姓敢怒不敢言,俠義者,,為民仗劍,,除不平事,幽蝎門的好漢,,稱得上是俠士”,!
凌寒的眼里水濛一層,他真的沒有想到,,曲清如有此見識,,堪比江湖勇士!
他試探著問道:“你畢竟是恒鷹盟的子民,,說這樣的話,,形同謀反,你不怕嗎,?”
曲清如毫無畏懼,,回道:“百姓虛而府庫滿,這樣的恒鷹盟,,有志之士皆會傾覆之”,。
凌寒聽及此話,心中的血液亂撞,,他幾乎要將自己的身份表明,,亦忍不住要告訴她自己有志奪恒主之位,令百姓飽食暖衣,!
但是,,最后他忍住了,他不是怕曲清如會出賣她,,而是怕會牽連她,!
“小如,小如,,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來”,,一陣歡樂的聲音落下,,一名青衣男子跑到了曲清如的眼前。
曲清如笑著喊道:“家望哥”,,凌寒看曲清如淡雅的笑容,,在看到這名男子后卻綻放了,連嘴角都是快樂,。
這讓凌寒忍不住打量這個名叫“家望”的青衣男子,,只見他年紀和自己相仿,比自己矮一頭,。他生的圓頭圓臉,,滿身的喜氣,令人見了覺得滿世界沒有煩惱,。
他身著青衣布鞋,,雖然樸素,卻洗的很干凈,,手里拿著一束鮮花,,有白色的梨花,紅色的海棠花,,黃色的油菜花,,拿細草扎著。
“小如,,這是我給你采的,,你聞聞香不香”,說著,,這名男子將花束送給了曲清如,,曲清如接過來,聞了聞,,笑意盈盈地說道:“很香”,。
艷麗的花朵卻襯得曲清如更加清雅,凌寒覺得人比花嬌,,心動不已,!
曲清如的肯定,讓家望很是激動,,凌寒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對曲清如的喜歡,,這讓他心里有些發(fā)酸。
曲清如問他:“你今天不去堂里幫工嗎,?”
家望回道:“我娘今天回家接家寶來住些日子,,她說你有個病人需要照看,讓我來幫你,,熬點藥湯什么的”,。
曲清如點頭,,說道:“倒是不需要熬藥了,他已經(jīng)醒了”,,說完看向凌寒,。
家望也看向凌寒,問道:“中毒的就是你???”
凌寒沒說話,家望怨道:“你可算醒了,,你知道我們小如這些日子有多操心嗎,,為了給你解毒,小如都瘦了一圈”,。
曲清如攔著:“家望哥”,,家望對凌寒充滿敵意地說道:“你中毒剛好,氣血虛,,就應該好生養(yǎng)著,不要在外面呆的時間太長,,快回屋躺著吧”,。
曲清如趕緊制止:“家望哥”。
她怕凌寒尷尬,,對凌寒說:“這是我的奶娘元媽的長子,,名叫劉家望,他說話雖然直了些,,但是,,人很好的,你不要介意”,。
凌寒沖曲清如一笑,,這笑容人畜無害,但是,,他心里忖道:“劉家望是吧,,我會讓你忘不了的,曲清如是我的”,!
他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一股霸道之氣,,四散開來,。
葉謹來到凌寒面前,悄聲說道:“少爺,,云沖霄果然派人去杏花山探查了”,。
“高隨按計劃布置了嗎,?”凌寒問道。
葉謹點頭,,回道:“是,,從杏花山最后轉(zhuǎn)走金子后,將石門的機關(guān)徹底破壞了,,云沖霄的人不會找到咱們的通道,,只會在通往孔家的密道里發(fā)現(xiàn)運金的馬車”。
凌寒點頭,,葉謹問:“少爺,,您為何要動孔家?”
“因為他是陸勇飛的人”,。
“可是,,您陷害了曲隱,為何又要將陸勇飛牽連進來呢,?”
“我要讓曲隱痛下決心對付陸勇飛”,,凌寒謀算道。
葉謹說:“我還是不明白”,。
“以后你就知道了,,馬善之得手了嗎?”凌寒問道,。
葉謹回道:“大概沒有,,他至今沒有回來”。
凌寒站住了腳步,,想了一會兒,,說道:“告訴馬善之,‘穿心劍針’雖然是孔家的傳家寶,,但是不一定在祠堂,,孔祥謹慎,有可能放在他臥房里間的書房”,。
“少爺,,您連孔家的書房在哪都知道嗎?”葉謹忍不住問,。
凌寒淡淡地回道:“一年前,,我就讓羅陽探查過了”。
葉謹吃驚地問道:“一年前您就謀劃著要對孔家下手嗎,?為何,?他可沒有參與殺害老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