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間這個年就過去了,。轉(zhuǎn)眼開春,,積雪才消,,二公主高錦蘭和駙馬鄧昌便帶兵兩萬前往邊疆駐守。
這事說的好聽點(diǎn)是守邊防,,說難聽點(diǎn)就是變相流放,。只是可憐二公主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一個女兒家,從此也要吃一吃邊疆的寒風(fēng)了,。
錦書沈之璋兩口子和吳湘一起去城門口送她時,,二公主一直在馬車上不下來,只有一身鐵甲的鄧昌帶著笑容解釋道:“二公主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見公主和郡主了,。”
吳湘點(diǎn)點(diǎn)頭,,和錦書對視一眼才笑道:“二表姐夫,,你要照顧好我二表姐,。積雪才消,路途遙遠(yuǎn),,你們一路小心啊,。”
“會的,?!编嚥首鬏p松大咧咧一笑:“我常年在軍營,行個路都是小意思,?!彼nD一下飛快的環(huán)視四周,才撓撓頭頗有幾分感慨道:“今日這般情況,,你們還能不避嫌的送我們,,這份情誼,鄧某記下了,?!?p> “說的是什么話?咱們好歹也是一起并肩奮斗過的兄弟?。 鄙蛑靶χ_口:“鄧兄你來一下,,我有幾句話同你說,。”
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到一邊說話去了,,錦書望著那隊伍里唯一一輛玫紅色的馬車,,馬車車簾緊閉,沒有露出一點(diǎn)縫隙來,。她忍不住嘆一句:“她還是那個驕傲的二公主啊,。”
吳湘心里也明白,,什么身體不舒服全是借口罷了,。她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落魄的樣子。
“你到底要同我說什么,?”瞧著沈之璋一副正經(jīng)平穩(wěn)的模樣,,鄧昌心中疑惑便故意打趣道:“你不正經(jīng)點(diǎn)兒!人模人樣的搞得我有點(diǎn)不自在,?!?p> “鄧兄!”沈之璋哭笑不得,,抬手欲言又止想懟回去,,最終還是忍下去說道:“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你聽著心里有個數(shù)就是了,?!?p> “說罷,我聽著呢,?!?p> “鄭兄沒法出來送你,這種場景他也不合適露面,,他有幾句話托我轉(zhuǎn)達(dá)給你,。”沈之璋又邁近一步,,壓低聲音道:“二殿下這事真的和太子爺無關(guān),。此事有蹊蹺,他和太子查案時,,很多人證物證順利的不像話,,可若非是這些鐵證,太子爺也不會指證二殿下,。這件事情若真不是二殿下所為,,只怕是幕后有人要借著太子爺?shù)氖殖羲H蘸筮€請你多加小心,,早作準(zhǔn)備,。”
“這……”鄧昌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怒氣十足又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難道不就是太子爺他趁火打劫……這……”
沈之璋連忙出聲打斷他的義憤填膺:“你們的恩怨是非,我也不清楚,。不過鄭文科既然敢讓我?guī)г捊o你,,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我話已帶到,,山長水遠(yuǎn),,鄧兄小心!”
“那行吧……我知道了,?!编嚥c(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追問下去。
軍師占過兇吉后,,大旗一展,,號角聲催馬前行,遙遙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出城,在揚(yáng)起的煙塵里漸漸遠(yuǎn)去,。
二公主離開了,。
錦書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只是忽然覺得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對女人來說確實(shí)是不公平的,。無論是什么身份地位,都不過是男子相斗的犧牲品罷了,。榮耀來自男人也終結(jié)于男人,。今日是高錦蘭,誰知明日又是誰呢,?
二公主一走,,京城里面最快活的就是三公主了。
許是再無人與她唱對臺戲,,三公主整日里樂滋滋的,,隔個三五天便要呼朋喚友去家里吃茶喝酒開女人的小會。郭府里成日歡聲笑語賓客不斷,。
可眼瞅著郭家小兒子郭明理馬上就要參加春闈考試,,正是需要好好休息做最后的沖刺。三公主那邊的絲竹聲徹夜不休,,搞得壓力本來就大的考生也整宿失眠,。后來聽說她婆母何氏去皇后那里告了她一狀,第二天三公主就立馬搬出郭府住到自己的公主府去了,。
三公主才搬出去沒幾天,,公主府上便住下了一位叫薛明遠(yuǎn)的琴師。聽聞那位琴師相貌極好,,頗受三公主喜愛,總叫他撫琴相陪,。這一來二去,,京城里便有人傳言郭經(jīng)理新做了頂綠帽子。
所以皇后娘娘許久沒犯的頭痛病又犯了,。
“聽說皇后最近又頭痛了,?”老太后抬抬眼皮,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展了展長袍無奈道:“是啊,這不才開了春嘛,?天氣還冷著,,皇后著了涼,老毛病就又犯了?!?p> “既然皇后病了就要養(yǎng)病,,怕是沒有什么精力打理后宮的事情吧?”老太后轉(zhuǎn)動手里的佛珠問道:“你說呢,?”
“母后說的是,。”皇帝順著太后的話說:“原先齊氏(德貴妃)在的時候能幫襯皇后一二,,如今不如……”他思索一下說道:“不如讓寧妃來試試,?”
老太后轉(zhuǎn)動佛珠的手一頓,又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哼,!她連女兒都教不好,,除了話多會哭,還有什么本事,?”
皇帝:……
“母后說的是,。”
“依哀家看,,不如讓珍妃來,。反正四公主嫁了,她如今也沒什么事做,。那孩子素來是個七竅玲瓏心,,鍛煉一下也能行?!?p> “那就依母親說的,,讓珍妃來?!被实弁肆艘徊?。
“那位宇文楠又是怎么一回事?”太后緩緩直起身子換了個姿勢重新靠著軟墊子問道:“聽說北夜國又把她接回去了,?”
“是,。老二出了事后,那宇文橋便讓他們和離了,?!被实厶崞疬@事也十分頭疼:“既然和離了,他們要回國也是人之常情,?!?p> “咱們這次把北夜國得罪的不輕啊?!碧髧@息一聲道:“原先的宇文柏,,如今的宇文楠,。怕是日后兩國之間的來往不會那么容易了?!?p> “朕也在擔(dān)心這個,。他們一個兩個的,咱大梁都……得罪下了,?!被实廴嗳嗄X殼:“原本是姻親國,如今反倒要成仇家了,?!?p> “他們的二皇子宇文橋可是還未婚配?”太后突然問道,。
“是,!”皇帝靈機(jī)一動突然想到了什么:“這倒是個機(jī)會,月兒還未有婚事,,不如……”
“五公主性子嬌縱,,不肯吃虧,怕是擔(dān)不起這個和親的重任,?!碧笸督o皇帝一個不滿又嫌棄的眼神:“皇帝太心急了?!?p> “是,,母后說的是,兒子心急了,?!被实鄢姓J(rèn),這個節(jié)骨眼上把公主送出去,,擺明了就是去討好安撫北夜國讓他們出氣用的,。怎么能送高錦月出去呢?
“可送個宗室女又是顯得我們輕慢了,?!崩咸蟠鬼⒅掷锏姆鹬檗D(zhuǎn)了半天,終是嘆息一句:“要是現(xiàn)在沒嫁的是老六就好了,。那孩子隨她母妃,是個寬和溫順的,,去了也讓人放心,。你瞧沈之璋如今不是乖的和只貓一樣么?!?p> 提起這件事,,皇帝愣了一下才將太后嘴里的老六和一張溫和可親的臉對在一起。他對這孩子最大的印象便是北夜大考那一次答題時候的情景,至于性格……想想她能讓沈之璋浪子回頭,,好像確實(shí)是要比五公主強(qiáng)一點(diǎn),。
“也是,可惜她已經(jīng)嫁了,?!被实垲H有幾分惋惜:“早知道當(dāng)初就先留著她了。叫月兒嫁了沈之璋,,她和寧妃母女也好常見面,。”
瞧著皇帝這態(tài)度,,說六公主仿佛是說個外人一般,。明明全是女兒,一個是滿不在乎的“她”,,一個卻是口口聲聲的“月兒”,。
一時聽得太后心里也頗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似笑非笑嘆一句:“當(dāng)初咱可不就是看中這一點(diǎn)才讓她嫁了沈之璋么,,若是五公主嫁過去,,如今也許寧妃和皇后一起頭痛呢。要說起來,,到底是咱們虧欠了這孩子,。”
皇帝一噎,,想起了當(dāng)初六公主是怎么嫁到沈家的,,也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母后說的是,可如今沈之璋也上進(jìn)了,,聽聞下個月也要參加會試呢,。老六也算是苦盡甘來了?!?p> “沈家那孩子也不容易,,先看看他造化吧!若是不行,,起碼讓他進(jìn)個會試吧,,別讓老六太難堪了?!碧箝_口勸了一句,,打算給他開一個天子后門。
“嗯……這……”皇帝沒有一口應(yīng)下,,而是不由得苦笑一聲:“這次禮部主考官朕已經(jīng)任命了,,是出了名的公正人衛(wèi)青河和吳世宴,。朕此舉,怕是會叫那兩老頭念叨不休的,?!?p> 一個衛(wèi)青河就算了,還有一個吳世宴,!是他下令考試要公平公正,,可不能立馬打自己的臉啊,!
太后無奈搖搖頭,,拍了拍膝蓋,悠悠一嘆:“那就算了,,各憑本事吧,。天子金口玉言,也不好帶頭壞了規(guī)矩,?!?p> 三月開春,春意尚淺,,期待已久的會試便在京城轟轟烈烈的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