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地下室的這一幕被剛剛離開的欒端端看見,,她這樣一個處變不驚的女人,,或許也會被驚得花容失色。
在胡凱面前的,,竟然就是凌易等人一直苦苦尋找的,,解決問題的關鍵——柯辰。
那個凌易的左膀右臂,,掌握著漢江集團關鍵股份的兄弟,。
這柯辰與胡凱,本是十幾年前一起混跡江湖的同伴,,二人都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兩人選擇的方向不同,、圈子也就大不同,,胡凱在開發(fā)這個樓盤的時候,確實是沒想過,,他會栽在一個名字上或者是三人成虎的謠言中,,那時可謂傾盡所有,用盡了一切人脈,,從柯辰這里就借貸了幾千萬,,想要靠這個樓盤一步登天。
借貸柯辰的錢是有欠條的,,柯辰是個一絲不茍的人,,他并不知道胡凱的日子有多難過,胡凱看著意氣風發(fā)的柯辰也從沒有開口說過。
真的,,有時害死一個人的,,就是可悲的虛榮心而已。胡凱呆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承受日復一日的絕望,,對柯辰的淡漠與逃避的情感漸漸都化成了惡意,,直到蘇蔓的出現(xiàn)。
她給了胡凱希望,,她給出的條件不僅僅是這些,。
……
其實從這兒說起,事情就復雜了許多,。
要說柯辰的失蹤,,與欒端端有沒有關系,答案一定是有,,可若是要把一切責任都怪罪于她,,那也并不公平,因為壞人,,可不止她一個,,而且,她也不是最壞的那個,。
實際上,,蘇蔓、胡凱,、欒端端,,三個人的需求與供給,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環(huán),,蘇蔓需要的是柯辰的股份,。蘇蔓雖然是個拜金的女子,但對商業(yè)上的東西她都一概不知,。但某天她接到一個電話,,僅僅是承諾的那個數(shù)字,就讓她無法拒絕,,更別說她只需要簡簡單單出一次庭就行,。
而蘇蔓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讓柯辰無法出庭,,這樣可謂不戰(zhàn)而勝,,提前殺死比賽者。她才能完全打贏官司,,獲得柯辰的所有股份,。
她的完整需求是,,欒端端提供證據(jù),和柯辰失蹤,,這又與胡凱相關,。對胡凱來說,他需要的是補上資金鏈的空缺,,讓自己的集團重新運作起來,,死灰復燃、重回巔峰,。
蘇蔓承諾胡凱,,只要讓柯辰消失十五天,事成后的收益會分給他20%,。所以,,胡凱用僅剩的幾十萬元打通關系,在地下市場買到了柯辰的資料,,但余款未結,,欒端端幾乎一天一去,讓他好生厭煩,,最近也幾乎與欒端端交惡,。
至于欒端端的訴求,那就更簡單了,,錢——蘇蔓答應的錢,,胡凱答應的錢,在她看來,,只是都與柯辰有關。但其余,,則都是兩件并不相干的事情,。她只是提供資料與信息,對事情的整體狀況并沒有清楚的把握,。
其實,,蘇蔓與胡凱,是欒端端的第一個算是熟人的客戶,,但關于這件事,,欒端端還是有些后悔的,畢竟這時她并不想讓人知道,,是自己在販賣信息,,這兩個人也是唯二見過她真容的人。
她對蘇蔓也有著糟糕的印象,,明明是一個局外人,,卻總是來和她指手畫腳,。以欒端端看來,這蘇蔓想要吞了柯辰那13%的股份肯定不是她一人所為,,至于是誰在她背后唆使,,欒端端也并不知道,她也懶得去知道,。
反正,,那股份也成不了她欒端端的,她只拿辛苦錢就行了,。
……
柯辰沉沉地睡著,,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一概不知。他的記憶與印象,,只保存到了那個他失蹤的中午,,他剛準備午休,卻接到了來自少年時代好友胡凱的電話,。
在柯辰的認知中,,胡凱上次出手投資的程度,那應該已經是個非常成功的大老板了,。胡凱的現(xiàn)狀,,柯辰是一概不知的,至于那個欠條,,若不是電話里胡凱重提,,他都已經忘記了這回事。
那個電話里只說去敘敘舊,,柯辰看曾經的好友邀請,,心里自然開心,哪有什么戒備,,連這個奇怪的見面地點他都沒有懷疑,,一門心思地跑了過來,在幾個人精明打算的陰謀之下,,將自己的一切都拱手讓給了別人,,也帶給了漢江集團不小的麻煩。
……
而欒端端現(xiàn)在可謂也是居無定所,,她主要是害怕,。她現(xiàn)在的處境比較混亂,也不敢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過夜,,而是隨遇而安,,隨便路過哪個五星賓館就入住進去,忙完這段時間,,就可以離開漢江,,再去別的地方,,換個新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了。
可是,人的欲望是無限的,,錢這東西,多少算多呢,。
現(xiàn)在的欒端端,是真的有點兒貪得無厭了,。
漢江,,也確實是個神奇的地方。它不大,,卻發(fā)生著如此多的故事,。但對于市井小民,普通百姓來說,,實際上也只是新聞報紙上的簡短片段而已,,相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fā)生,沒有人會為它多注目幾秒的時間,。人們都關注著自己的事,,大大小小的,真正能影響他們喜怒哀樂的事情,。
三十多歲,,正是個上下不得的年紀。沒了二十歲的青春與期待,,少了四十歲的塵埃落定和安定,,三十多歲是個彷徨的年紀,未來或許還有些許的可能,,但很多事情已成定數(shù),,要不要冒著一定的風險去嘗試新的可能?還是就這樣彷徨著,,彷徨著,到達安寧的四十歲,。
不知道為何,,于質突然就去大醉了一場,或許,,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太詭異,讓三十多歲的他,,多多少少有些猝不及防,。
此時的于質,,站在江畔碧城屬于柯辰的房子前。他的手里拿著讓他感到疲憊的面具,,看著眼前微光閃爍的玻璃,,他突然就有一些恓惶起來。
酒對于質來說,,沒什么吸引力,,他并不是沒喝過,曾經他抿過一口,,只是覺得不好喝而已,,就再也沒有碰過它。但是現(xiàn)在再拿起,,仿佛就有了新的意義,。有時,酒只給人一個理由,,一個說服自己的借口,。以醉為由,放縱自己,。于質的意識清醒,,走起路來卻也醉醺醺的,只是靠著自己的意識在左搖右晃,。
他把面具扔到一旁的草叢里,,心里就充滿了做回自己的儀式感。然后他緩了緩呼吸,,敲響了銅質的大門,。
聽著門里響起了腳步聲,于質其實還沒有想清楚,,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他只是想來。
醉后的他,,只是想著,,那“只”如虎般兇惡的女子,帶給自己突然的觸動,。
那個女子,,自然就是凌易的前女友——薛冉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