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縣令府之后,,鐘眠在房間里研究了一下午的地圖。
對于上午的事情,,她雖然震驚了好一會兒,,但是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即便五皇兄是特殊人物,,那也是她的五皇兄。
不過...
西疆太子,。
...和五皇兄...都是特殊人物,。
不可能的吧,。
鐘眠今天的晚膳是在房間里用的,而且還是秦夜給她送過來的,。
秦夜本來是準備吧啦吧啦一大堆的,。
但是無奈吧...
小朋友并不愿意聽他吧啦吧啦一大堆。
小朋友不愿意聽他能怎么辦,?
只能乖乖告別走人嘍,。
夜?jié)u漸深了。
鐘眠依舊坐在床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地圖,。
她當然不是還在研究地圖。
一下午的時間,,地圖早就被她研究好了。
她是在等一個人,。
...西疆太子,。
不管是什么心理在作祟吧,總之她就是覺得,,他今天一定會來,。
而且為了等這位西疆太子,她可是把身邊所有隱藏在明里暗里的人,,都調(diào)開去別的地方了,。
如果他今天不來...
那她明天就繼續(xù)等著好了。
事實證明,,繼續(xù)等是不可能的了,,大抵是因為有人舍不得她明天繼續(xù)等。
很快,,有細微的風聲響起,。
鐘眠一下子繃緊了神經(jīng)。
但是許久,,毫無聲響,。
鐘眠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四周,,卻強忍著沒有率先開口,。
“...你在等我?”
青年的聲音很輕,,低沉好聽,,帶著令人心癢的喑啞。
不慌不忙,,慢條斯理,。
他很從容,。
鐘眠面無表情道:“是?!?p> 他輕笑了下,,笑聲很輕,語氣也不咸不淡的,,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就這樣坐在屋頂上同她聊天會不會出什么事:“...為什么,?”
鐘眠沒有說話。
她在思考該怎么開口,。
但是好像怎么說,,都不太好。
所以最后她只能直接開口:“孤想見你,?!?p> “想見我?”
他有點好笑:“為什么,?又...憑什么,?”
憑什么?
鐘眠說不出來憑什么,,但是卻可以選擇:“...你昨晚,,拿走了孤的糖罐?!?p> “是,,我拿了?!?p> 他沒有否認,,而是語氣含笑地開了口:“糖吃多了,真的不好,,你應該少吃一點,。”
少吃一點,?
鐘眠有點氣悶,。
如果她能夠控制住自己少吃一點,她還需要他來說,?
“賑災之銀丟失,,是他們自作主張,并非我的意思,?!币膊辉诤蹒娒哂袥]有,會不會回答,他繼續(xù)輕聲開口:“...你有多心軟,,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怎么會去做那種事?!?p> “與賑災之銀丟失有關的西疆人物,,我都已經(jīng)解決了?!?p>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但是...有關于這件事的北陵官員,,還是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你不要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p> 鐘眠張了張唇,想說話,。
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繼續(xù)開口:“你生我氣的話...我會難過...以前你一直都不會注意...”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
鐘眠卻注意到了...
以前,?
“...算了,,以前二字,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他止住了那個話題:“我只想要現(xiàn)在...現(xiàn)在...”
“你會不會,,已經(jīng)喜歡上了那個秦夜,?”
鐘眠張唇的動作頓住。
“...你別喜歡他...”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被晚風吹散了一般:“你喜歡我,,好不好?”
“你...”
勉強壓下心中的情緒,,鐘眠擰著眉開口:“是誰,?”
他是誰?
為什么會提以前,?
他知道她喜歡吃甜食,,他知道她最愛吃糖,他也知道她會因為百姓受苦而心軟,。
他讓她喜歡他,。
可是皇兄們,都是由父皇親手帶大,,她和他們之間血濃于水,。
...又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么...他會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么,?”
他輕笑著,語調(diào)平靜道:“你知道的,,現(xiàn)如今,,我是西疆太子,而你,,則是北陵太子,。”
現(xiàn)如今,。
所以他們曾經(jīng),,真的認識。
鐘眠不由得開始思索曾經(jīng)自己認識過的人物,。
但是她認識的人太多,。
嘴上說喜歡她的人也不會少。
實在是琢磨不出來會是誰,。
“你是不是在想...我曾經(jīng)的身份是什么,?我曾經(jīng)又是何人?長什么樣子,?”他輕聲開口,,嗓音里含了意味不明的笑:“你看,你不記得,?!?p> 鐘眠:“...”
“你記得楚夜,記得北華城內(nèi)甚至城外所有的達官貴族,,記得你的母妃,,父王,皇祖父,?!彼恼Z氣只是在平鋪直述,似乎并沒有其他的情緒在里面:“傷害過你的,,給過你糖的,,你都記得?!?p> 鐘眠擰眉,,卻沒有說話。
“你卻不記得我,?!彼p笑:“連我是誰,或許都不知道?!?p> 鐘眠:“...”
莫名地就有了一種,,自己是個拋妻棄子另尋新歡的男人了怎么回事?
不是...
關鍵是他不說自己是誰,!她怎么會知道自己記不記得他?。?p> 不對不對,!
被他帶跑思緒的鐘眠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找他的目的來,。
她不是為了見他么?
話題為什么偏到了這里,?
鐘眠決定把話題帶回來:“你是誰孤暫且不論,,你現(xiàn)在...可敢與孤見一面?”
可敢與她見面,?
他毫不猶豫:“不敢,。”
鐘眠:“...”
他卻繼續(xù)道:“不敢,,不愿,,也不會?!?p> 鐘眠氣悶:“為何,?”
“當你真正記起我是誰,查到我的身份時,,你若戳穿,,我不會再多說什么話?!彼苕?zhèn)靜,,語氣也很淡定:“但現(xiàn)在,,別多想,。”
“我不會與你見面,?!?p> 鐘眠:“...”
這種感覺不太好。
但是她沒有辦法,。
西疆太子不同意與她見面,,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是...
他們認識,。
是現(xiàn)在認識,。
而非曾經(jīng)認識。
鐘眠不希望是第二種可能,畢竟那樣的話,,她會難過,。
而且大抵會有點受不了。
“你有沒有發(fā)覺...”鐘眠正想著問題呢,,他卻是又開了口:“...你變了很多,。”
她變了很多,?
鐘眠下意識地反駁:“孤哪里變了很多,?”
“你自己都沒有發(fā)覺么?”他似乎笑了下,,旋即語調(diào)漠然道:“曾經(jīng)的你,,看似冷漠,實則脆弱;你對人戒心很強...但是現(xiàn)在...”
“你對南嶼太子,,可存在戒心一說,?”
戒心一說?
鐘眠想反駁,。
但是她細數(shù)認識秦夜的這些天來...自己似乎...
“你記得他,,即便他已經(jīng)變了一個人,你也對他有好感......”他的嗓音突然發(fā)冷:“這份好感,,令你對他毫無戒心,。”
鐘眠一怔,。
什么叫...變了一個人,?
也對他有好感?
西疆太子是在說...
秦夜么,?
“你可以記得他,,因為我知道你忘不了...但是...”他好像忍到了極致一般:“...華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么,?”